第87章 虎皮谢礼(1/2)
雪后初晴的清晨,阳光把农场的积雪染成了金色。林逍正牵着踏雪在狍子场转悠,查看新抓回的母狍子适应情况,就听到黑子突然对着农场入口方向狂吠起来,紧接着是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抬头望去,只见三匹矫健的鄂伦春马踏雪而来,为首的正是前些天卖马给他的孟克大爷,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小伙和一位中年妇人,两匹马背上都驮着鼓鼓囊囊的兽皮包裹。
“孟克大爷!”林逍眼睛一亮,连忙牵着踏雪迎上去。孟克大爷勒住马缰,翻身跳下,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容:“林逍小子,我来给你送谢礼了!”他身后的年轻小伙也跟着下马,身材高大健壮,穿着鞣制的鹿皮袄,腰间挎着猎刀,眼神里带着猎人的锐利。中年妇人则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布包,笑着站在一旁。
踏雪突然焦躁起来,挣脱林逍的手,朝着孟克大爷身后的两匹马跑去。奇怪的是,那两匹鄂伦春马也嘶鸣着迎上来,三匹马头挨着头,相互用鼻子蹭着对方的脖颈,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姿态亲昵无比。孟克大爷看着这一幕,笑着解释:“这两匹是踏雪的爹娘,大的叫追风,母的叫逐月,都是咱部落里最能跑的猎马。踏雪自小跟它们分开,没想到还能认出来。”
林逍这才明白,难怪踏雪反应这么激烈。三匹马依偎了好一会儿,追风用脑袋轻轻拱了拱踏雪的背,像是在检查它有没有受委屈,逐月则舔了舔踏雪的鬃毛,母性十足。黑子和其他猎犬原本还在狂吠,可看到孟克大爷马背上的兽皮,突然夹着尾巴往后缩,一个个溜回狗窝,再也不敢出来吭声。
“这是我儿子巴图,儿媳其其格。”孟克大爷指着年轻小伙和妇人介绍道,“上次你给的粮票和钱,救了我那两个小孙孙的命,家里的棉花也够过冬了。咱鄂伦春人最讲情义,欠了人情必须还,这次特意带了些礼物过来。”巴图走上前,对着林逍拱手道:“多谢林大哥仗义相助,我爹这些天一直念叨着要过来谢你。”
林逍连忙摆手:“大爷,您太客气了!我买踏雪给了钱和票,这是公平交易,哪能让您再送礼物。快进屋暖和暖和,外面冷。”他一边说着,一边帮着把马牵到马棚——特意给追风和逐月腾出了位置,还添了满满的豆饼和干草。踏雪一直守在父母身边,不肯离开,追风则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确认安全后才低头进食。
进了屋,王秀兰和沈歌听到动静也迎了出来。孟克大爷指挥巴图把马背上的兽皮包裹搬进来,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最上面铺着一张巨大的虎皮,毛色金黄,带着黑色的条纹,虎皮边缘还留着整齐的毛边,显然是精心鞣制过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虎皮上,泛着油亮的光泽,一股山林猛兽特有的威压扑面而来。
“这……这是虎皮?”林父走过来,伸手摸了摸虎皮,眼神里满是震惊,“这么完整的虎皮,真是少见!”孟克大爷坐在炕边,喝了口热茶,自豪地说:“这是一九七三年冬天猎到的,当时这头老虎在咱部落周边伤了人,我带着巴图他爹和几个族人追了三天三夜,才在大兴安岭深处把它制服。这张虎皮是咱部落的最高荣誉,平时都供奉在部落的神龛里。”
林逍心里一惊,连忙推辞:“大爷,这虎皮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买踏雪是应该的,您这样我可受不起。”孟克大爷脸一沉,严肃地说:“林逍小子,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咱鄂伦春人!你救了我一家的命,一张虎皮算什么?再说,踏雪跟着你,我放心,这虎皮就当是给踏雪的嫁妆了。”
巴图也跟着说道:“林大哥,我爹说得对。咱鄂伦春人打猎为生,马和猎狗就是家人。你给的钱和粮票,不仅救了我弟弟妹妹,还让部落里的老人孩子都能吃饱穿暖。这虎皮虽然珍贵,但在我们心里,人情比什么都重要。”林逍看着孟克大爷坚定的眼神,知道推不掉,只好收下,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孟克大爷见他收下虎皮,脸色才缓和下来,又让巴图打开其他包裹:“这两张是猞猁皮,去年冬天猎的,毛色厚实,做帽子和手套最暖和;这张是远东豹皮,前年秋天得的,豹皮轻便,做件坎肩正好。”林逍看着这几张兽皮,每张都完整无缺,鞣制得恰到好处,没有丝毫异味,知道这些都是孟克大爷的心血。
沈歌端着瓜子进来,看到这些兽皮也吓了一跳,悄悄拉了拉林逍的衣角,低声说:“这些太贵重了,要不咱回点什么礼?”林逍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黑子对着门口狂吠,却不敢上前。巴图笑着说:“忘了告诉你们,我们还带了两个特殊的礼物。”
众人跟着巴图走出院子,只见院门口拴着一对亚成年的麋鹿,体型比马略小,头上长着分叉的角,毛色棕黄,在雪地里显得格外精神。麋鹿看到人,也不害怕,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孟克大爷介绍道:“这对麋鹿是开春的时候捡的,母鹿被狼吃了,我就把它们带回家养着。现在它们长大了,跟着你正好能帮着拉东西,冬天拉雪橇也方便。”
林逍彻底惊呆了,他没想到孟克大爷会带来这么贵重的礼物。麋鹿在东北可是稀罕物,尤其是人工养大的,温顺又能干。他连忙说:“大爷,您这礼物太厚重了,我真的受不起。这样,我给您拿点钱,您千万别拒绝。”孟克大爷摆了摆手,说:“你要是再提钱,我现在就走!咱鄂伦春人交朋友,不谈钱!”
林父连忙打圆场:“老孟,你别生气,孩子也是一片心意。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让我们好好招待招待你。”孟克大爷这才笑起来:“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我也想看看踏雪在这里过得怎么样,顺便跟你聊聊打猎的技巧。”
王秀兰和沈歌连忙去厨房忙活,林逍则陪着孟克大爷和巴图在院子里看踏雪。追风和逐月已经吃完了草料,正和踏雪依偎在一起,巴图的媳妇其其格则在旁边给它们梳理鬃毛,动作熟练又温柔。孟克大爷看着踏雪,满意地说:“踏雪长大了,比以前壮实多了。你把它照顾得很好,我放心了。”
“大爷,您给我讲讲鄂伦春族打猎的技巧呗?”林逍趁机问道。孟克大爷眼睛一亮,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咱鄂伦春人打猎,讲究‘看踪、听声、辨味’。看踪就是看动物的脚印,从脚印的深浅和大小,能判断出动物的体型和奔跑方向;听声就是听动物的叫声和动静,不同的动物有不同的叫声,从叫声里能知道它们的位置;辨味就是靠鼻子闻,动物的气味能告诉我们它们离得有多远。”
巴图也补充道:“冬天打猎最讲究耐心,动物都躲在雪地里冬眠,不容易发现。我们通常会在动物常出没的地方下套子,然后躲在隐蔽的地方等着,有时候一等就是一整天。还有,冬天的雪地里,动物的脚印很明显,跟着脚印追,准没错。”林逍听得很认真,把这些技巧都记在心里,这些都是鄂伦春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经验,比书本上的知识实用多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炖狍子肉、炒野兔肉、小鸡炖蘑菇,还有沈歌特意做的拔丝地瓜。孟克大爷吃得很高兴,连连称赞沈歌的手艺好:“沈姑娘的手艺,比咱部落里的厨娘还好!林逍小子,你有福气啊。”沈歌脸一红,连忙低下头吃饭,林逍看着她,心里暖暖的。
席间,林逍问起鄂伦春族的生活习性,孟克大爷打开了话匣子:“咱鄂伦春人以前都住在撮罗子里,就是用桦木杆和桦树皮搭的帐篷,方便移动。现在政府让我们搬到了定居点,盖了砖房,但是我们还是习惯打猎。每年春天,我们会跟着驯鹿群去山里采山野菜;夏天就打猎、采蘑菇;秋天摘山丁子、稠李子;冬天就是打猎的好时候,雪地里动物容易留下脚印。”
“那你们部落里现在还有多少人啊?”林晓梅好奇地问。巴图回答道:“我们部落现在有三十多户人家,一百多口人。虽然搬到了定居点,但我们还是保留着以前的习俗,比如打猎前要祭祀山神,猎到大型动物要分给部落里的每户人家。”林逍点点头,鄂伦春族真是一个重情义、讲团结的民族。
饭后,林逍把孟克大爷拉到一边,从床底下的木箱里拿出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箱崭新的老套筒子弹:“大爷,这箱子弹您拿着。您是猎人,子弹肯定用得上,这比什么都实在。”孟克大爷看到子弹,眼睛都亮了——在那个年代,子弹可是稀缺物,尤其是老套筒的子弹,更是难寻。他激动地说:“林逍小子,你真是太懂我了!这箱子弹,比什么都贵重!”
林逍又拿出一百斤细粮票和一些晒干的干菜:“大爷,这些细粮您带回去给孩子吃,干菜泡开就能炒着吃,方便得很。”孟克大爷这次没有推辞,收下了子弹和粮票,感动地说:“林逍小子,你放心,以后要是在大兴安岭深处打猎,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报我的名字,咱鄂伦春的族人都会帮你。”
下午,林逍带着孟克大爷和巴图去狍子场参观。看到围栏里壮实的狍子,孟克大爷连连称赞:“你这狍子养得好啊,比山里的野狍子还壮实。要是在咱部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林逍笑着说:“我打算开春后扩大规模,到时候还得请您给我讲讲养鹿的技巧,听说鄂伦春人养鹿最有经验。”
巴图蹲在围栏边,观察着狍子的习性,说道:“养狍子和养鹿差不多,冬天要注意保暖,饲料里要加点豆饼和玉米,这样狍子才长得壮。开春后要经常清理围栏,防止疫病传播。”林逍认真地记着,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踏雪和它的父母则在狍子场周围转悠,像是在守护着这些狍子,引得林晓梅阵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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