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细制熊胆练枪法(1/2)
猎熊归来的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建国就搬着一张矮木桌坐在院子里,桌上铺着干净的粗麻布,旁边摆着陶盆、竹刀、细棉线和一小罐晒干的石灰——这些都是处理熊胆的家伙什。林逍端着刚烧开的热水过来时,就见父亲正小心翼翼地从贴身衣兜里掏出那个布包,动作轻得像捧着稀世珍宝。
“逍儿,过来看着。”林建国招手让他凑近,“这铜胆金贵,处理起来半点马虎不得,一步错就毁了这宝贝。”他先将热水倒进陶盆,又加了半勺凉水,用手指试了试温度:“水温得刚好,不烫手也不凉,才能洗去表面的血渍又不损伤胆壁。”说着,他轻轻将铜胆放进盆里,用指尖蘸水慢慢擦拭,那暗金色的胆壁在水中愈发鲜亮,连表面细密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林逍蹲在一旁看得格外认真,父亲的手指粗糙却异常灵活,竹刀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轻轻刮去胆壁上残留的筋膜。“处理熊胆分三步,洗、晾、阴干,最关键的是阴干,不能晒也不能烤,得放在通风阴凉的地方,让潮气慢慢散掉。”林建国一边说,一边用细棉线在胆颈处系了个活结,“这结要系得松紧适中,太紧会勒破胆壁,太松又会漏胆汁。”
正说着,虎子扶着门框探出头来。他穿着林逍的旧棉袄,后背依旧挺得有些僵硬,脸色却比昨天好了不少,眼里带着好奇:“叔,逍儿哥,这就是昨天取的铜胆?”林建国抬头笑了笑:“正好,你也过来学学,以后进山打猎用得上。”虎子赶紧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凑到桌边,生怕呼气太急吹到铜胆上。
将铜胆清洗干净后,林建国找了根细竹条,轻轻插进胆颈的绳结里,吊在屋檐下通风的地方。“接下来这三天,每天都要检查一遍,要是发现表面有潮气,就用干净的棉布吸干。”他特意用竹筐将铜胆罩住,“防着苍蝇蚊虫,也别让猫狗碰着。”林逍点点头,默默把每个步骤都记在心里——这门手艺在山里可是安身立命的本事。
处理完熊胆的前期工序,林逍就去灶房给虎子熬粥。虎子昨天吐了不少血,母亲特意翻出家里珍藏的一小把小米,又加了两颗晒干的红枣,熬得黏黏糊糊。“虎子,慢点喝,刚熬好有点烫。”林逍端着粗瓷碗递过去,又从灶台上拿起一块刚烙好的熊油杂合面饼子,掰成小块泡在粥里,“就着饼子吃,垫垫肚子。这是用玉米、高粱和少量豆子磨的面,娘用炼好的熊油烙的,香着呢。”
虎子接过碗,喝了一大口热粥,暖意在胃里散开,后背的疼痛都减轻了些。“逍儿哥,我感觉好多了,昨天还疼得睡不着,今天早上都能自己穿衣服了。”他说着,还试着抬了抬胳膊,虽然动作有些僵硬,却真的能活动了。林逍愣了一下,昨天父亲还说至少要躺半个月,这才一天就有这么大好转,真是异于常人。
母亲端着腌菜出来,听到这话也惊了:“虎子这恢复力,真是邪乎!我年轻时候见着村里壮汉断了肋骨,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呢。”林建国蹲在院子里收拾猎刀,闻言抬头笑道:“这孩子打小就结实,三岁时候从崖上摔下来,就擦破点皮,当时我就知道他不是一般孩子。”
接下来的几天,林逍每天都在“照顾虎子”和“学手艺”之间连轴转。早上帮父亲检查铜胆,中午给虎子换药熬汤,下午就跟着父亲去村西的荒坡练枪法。荒坡上立着几个用稻草扎成的靶子,上面画着圆圈,那是父亲特意为他做的。
“上次打棕熊,你能命中眉心是运气,真要论枪法,还差得远。”林建国将莫辛纳甘递给林逍,“握枪要稳,肩膀贴紧枪托,瞄准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缺口、准星、靶心要成一条直线。”他站在林逍身后,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纠正他偏移的枪口,“呼吸要匀,扣扳机的时候别猛劲拽,轻轻一按就行。”
林逍按照父亲说的要领,深吸一口气,枪口稳稳对准二十米外的靶子。阳光透过枪身的准星,在靶心投下一个细小的光斑。他缓缓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打在靶子边缘,离中心还有两指远。“别急,再来。”林建国递过一颗子弹,“打猎的时候,猎物不会站着不动让你打,得练出快准狠的本事。”
一整个下午,荒坡上的枪声此起彼伏。虎子就坐在旁边的石头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给林逍捡弹壳,偶尔还会喊一句:“逍儿哥,偏左了!”到了傍晚,林逍的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可靶子中心的弹孔却越来越密集。林建国看着靶子,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有进步,明天教你移动靶射击,那才是真本事。”
除了练枪法,林逍还跟着父亲学下套子。两人扛着一捆麻绳和削好的木楔子进山,父亲在野兔常出没的小路上,用木楔子固定麻绳,做成一个半人高的活套,套口处还挂了片新鲜的菜叶当诱饵。“这套子要埋在雪下一寸,不能露痕迹,野兔踩进去就会越挣越紧。”林建国又在松树林里挂了几个绳套,“松鸡喜欢落在低矮的树枝上,这套子高度刚好,只要它飞上去就跑不了。”
让林逍惊讶的是,自从重生后,他对猎物的踪迹格外敏感。以前跟着父亲进山,他半天都找不到一个兽迹,现在只要扫一眼雪地,就能分辨出兔子和松鼠的脚印,甚至能根据脚印的深浅判断猎物的大小和离开的时间。第二天去收套子时,竟收获了三只野兔和两只松鸡,比父亲平时下套的收获还多。
“逍儿这眼神,真是开了窍!”林建国提着猎物,笑得合不拢嘴,“我打了三十年猎,都没你这本事。”林逍心里清楚,这大概是重生带来的福利,他没敢声张,只是嘿嘿笑着帮父亲收拾猎物。连续三天,两人每天进山收套子,收获都少不了——五只野兔、四只松鸡,还有一只半大的狍子,院子里的肉挂得满满当当,引得邻居家的孩子天天在门口张望。
这几天里,虎子的恢复速度更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第三天下午,他竟然能跟着林逍去荒坡看他练枪,虽然不能跑跳,走路却已经稳当不少。母亲炖了一锅狍子汤,给他补身体,虎子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拍着胸脯说:“婶子,再过两天我就能跟逍儿哥进山下套子了!”
第五天清晨,林建国终于宣布铜胆处理好了。他小心翼翼地取下屋檐下的铜胆,此时的铜胆已经完全阴干,重量轻了不少,暗金色的胆壁泛着温润的光泽,捏在手里硬中带韧,没有丝毫潮气。“完美。”林建国用细布将铜胆包好,放进一个红木小盒里——这盒子还是林逍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平时用来装针线,“这样能保存三年不坏,药效也不会散。这铜胆虽说稀有,比不上铁胆金贵,但也算是百里挑一的好东西,比普通熊胆药效强不少。”
与此同时,棕熊皮的鞣制也完成了。这几天林建国每天都会用鞣制膏反复涂抹熊皮,再用木槌敲打软化,原本僵硬的熊皮变得柔软有韧性,棕褐色的毛发依旧油亮,摸上去顺滑无比。“这张熊皮能做两件大衣,冬天穿在身上,比棉袄暖和十倍。”林建国将熊皮铺在院子里,阳光照在上面,毛发间闪着细碎的光。
林逍看着红木盒里的铜胆和那张完整的熊皮,心里有了个主意:“爹,刘主任要熊胆是给老人治病,这铜胆虽说不是千年难遇,但也是百里挑一的好货,药效比普通的强不少。熊皮您在家好好收着,我跟虎子去县城送铜胆,顺便问问刘主任要不要熊皮,要是他不要,我再去供销社卖了。您留在家里盯着铜胆后续阴干的事,也能歇口气。”林建国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我在家守着也放心,你俩路上小心,跟刘主任说话要有分寸。这熊皮鞣制得不容易,能卖个好价钱补贴家用。”
虎子坐在一旁,手里把玩着林逍给他做的木枪,闻言立刻直起身子:“逍儿哥,我跟你去!我现在好多了,能走路,路上还能给你搭个手推架子车。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县城呢!”林逍看向父亲,林建国想了想,点头同意:“也好,让虎子跟着你见见世面,路上互相有个照应。我在家把剩下的熊肉割块腌了,再炼点熊油存着,冬天烙饼子香。”
决定去县城后,一家人就开始准备。母亲给林逍和虎子各缝了一个新的粗布包,又烙了二十块熊油杂合面饼子当干粮,还煮了几个茶叶蛋——这是过年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塞进布包里。“到了县城要守规矩,别乱说话乱走动,买东西先问价。”母亲一边收拾一边叮嘱,“逍儿,你大两岁,要看好虎子。这饼子省着点吃,不够就去面馆买碗最便宜的清汤面。”林逍连连点头:“娘,您放心,我们肯定守规矩,不乱花钱。”
林逍去村里借了辆架子车,将熊皮卷成一卷牢牢绑在车斗里,红木盒里的铜胆被他贴身放着,外面还裹了几层油纸,防止受潮。出发前一天晚上,林建国把林逍叫到炕边,从床底下翻出一个补丁摞补丁的布包,里面是一叠皱巴巴的钞票,还有一张欠条。“这里有一百二十块钱,是上次卖狍子肉和野兔攒下的,家里就这么多现钱了。”林建国将钱塞进林逍手里,声音压得很低,“刘主任当初说给一千五百块买熊胆,这铜胆是好货,他要是给得多,你别漫天要价;要是给得少,也别不高兴,跟他处好关系比啥都重要。这张欠条是村东头李老二欠咱的三十块钱,去年借的至今没还,你顺便去县城的信用社取二十块钱,家里留着买盐和针线。”
“这里有五百块钱,是上次卖狍子和野兔攒下的。”林建国将钱递给林逍,“刘主任当初说给一千五百块买熊胆,这铜胆更珍贵,他要是给得多,你别漫天要价;要是给得少,也别不高兴,跟他处好关系比啥都重要。这张欠条是村东头李老二欠咱的三十块钱,你顺便去县城的信用社取五十块钱,家里留着备用。”
林逍接过钱和欠条,心里沉甸甸的。这一百二十块钱,在1979年的农村要省吃俭用才能撑过半年,家里平时连块糖都舍不得给晓梅买。他知道父亲是把家里的重担慢慢交到他肩上,郑重地说:“爹,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您在家照顾好娘和虎子娘,我尽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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