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你说我是钥匙,我偏要做那把刀(1/2)
晨光退去时,楚风仍盘坐在礁石最边缘。
他的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左眼的疤痕随着灵瞳运转微微发烫——破妄灵瞳正将海底每一丝能量波动拆解成碎片,在视网膜上重组出诡异的画面:那些本该被母渊吞噬的执念丝线并未消散,反而像被剪断的神经末梢,在裂隙附近游移抽搐,时而纠缠成模糊的人脸轮廓,时而又被海流冲散成灰白雾气。
“它们......还能救吗?”
苏月璃的声音轻得像被海风吹散的盐粒。
她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发梢还沾着清晨的潮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罗盘残片——那是她每次心绪不宁时的习惯动作。
楚风不用回头也知道,她眼底此刻该是沉水香般的幽潭,表面平静,底下翻涌着考古学者特有的悲悯。
“不能救。”楚风喉间溢出沙哑的笑,灵瞳里的灰白丝线突然被染成暗红,“但能用。”
他从怀中摸出只巴掌大的青瓷瓶。
瓶身布满细密冰裂纹,瓶口还粘着半枚褪色的苗纹封签——正是阿蛮三年前在苗疆祖祠里硬塞给他的“纳怨罐”,说是能收未散怨念,代价是“罐成则主受怨,罐碎则怨噬主”。
“阿蛮。”楚风转头看向五丈外的苗疆汉子。
阿蛮正蹲在礁石凹处,用骨刀削着一截黑木,听见呼唤时,独眼里陡然掠过警觉——他腰间的蛊囊正轻轻震颤,七只银翅蝉挤在囊口,触须不安地颤动。
楚风没等他开口,指尖咬破掌心。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瓷瓶口画出歪扭的血符。
他望着阿蛮骤然紧缩的瞳孔,低笑一声:“《唤亡调》对吧?”
阿蛮的骨刀“当啷”掉在礁石上。
他踉跄着扑过来,蛇皮袋里的阴土簌簌漏出:“楚风!
那是苗地禁术——“
“我知道。”楚风将染血的瓶口对准海面,喉间溢出不成调的吟唱。
那声音像是用碎瓷片刮过青铜,带着刺耳的嗡鸣,却又奇异地穿透海浪,直抵那些游移的执念丝线。
他能感觉到,每一句歌词都像根细针,扎进脑海最深处,疼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可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被人恨。”
阿蛮的独眼里泛起血色。
他解下腰间骨匣,最后一只黑蛊“啪”地撞在匣壁上,触须疯狂拍打——这是巫族感知到不详时的征兆。
雪狼则从另一侧靠近,庞大的身影投下阴影,爪尖在礁石上刻出深痕,喉咙里滚着闷雷般的低吼。
海面突然起了变化。
那些灰白丝线不再游移,像被磁石吸引般缓缓聚拢,在空中拉出无数道银亮的光轨。
最前排的丝线率先扎进纳怨罐,瓶身立刻发出“嗡嗡”轻鸣,冰裂纹里渗出暗红雾气。
楚风的眉心骤然刺痛,千万道声音同时在脑中炸开:有女人的啜泣,有孩童的尖叫,有老人临终的叹息,甚至夹杂着他十二岁那年,母亲咽气前最后一声“小风”的呢喃。
“忍住。”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