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集:隔离断病源(1/2)
第14集:隔离断病源
绿洲的晨光刚漫过胡杨树梢,双经渡已蹲在病畜圈外第三日了。他指尖捻着半片干枯的骆驼刺叶,目光落在圈里蜷缩的母羊身上——那羊腹下的绒毛沾着暗绿色的稀便,呼吸时肋侧起伏如破风箱,喉间时不时发出细碎的呜咽。徒弟蹲在他身后,手里捧着陶罐,里面是连夜熬煮的草药汁,蒸腾的热气混着苦香,在微凉的空气里漫开。
“师父,这疫气当真像您说的,会顺着水脉走?”徒弟的声音里带着迟疑。他昨夜跟着牧民去上游取水,见几个孩童在溪边嬉闹,当时没觉得不妥,此刻想起师父“疫气传变如经脉流注”的话,后背竟渗出些汗来。
双经渡没回头,指尖轻轻敲了敲羊圈的木栏,栏柱上还留着他昨日刻下的记号——三道深浅不一的刻痕,分别对应病畜数量、死亡数和用药后的好转数。“《内经》说‘湿盛则濡泻’,这畜疫初起时,病畜粪便稀如泥浆,正是湿毒内蕴之兆。你看那溪水,”他抬下巴朝东边示意,“从圈舍旁绕了半圈才流向绿洲中心,昨夜我让牧民在下游埋了三层艾草和石灰,就是怕这湿毒顺着水走,可孩童嬉水时若误饮了……”
话未说完,西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族长的儿子骑着马狂奔而来,马镫撞在石头上发出哐当响,人还没到近前,嘶哑的喊声已撕破晨雾:“双经先生!不好了!阿古拉家的小牛犊今早也倒了!还有……还有三个娃子上吐下泻,跟病羊一个模样!”
徒弟手一抖,陶罐里的药汁晃出些,溅在鞋面上。双经渡却稳如磐石,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草屑,目光扫过聚拢过来的牧民——他们脸上的慌乱像被风吹起的沙尘,有人攥着鞭子的手青筋暴起,有人下意识地往孩子身后躲。
“都随我来。”双经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他先走向病畜圈,从陶罐里舀出一勺药汁,对着阳光看了看,又低头闻了闻,“这‘清瘟败毒散’还得加两味药。徒弟,去采些骆驼蓬的种子和苦豆子根,记住,骆驼蓬要刚结果的,苦豆子根得带点湿泥的,别洗。”
徒弟应声要走,却被一个络腮胡牧民拽住胳膊。那牧民眼赤红,像是熬了整宿,“先生!这法子真有用?昨儿烧了二十多头羊,族里老人都骂我败家!要是再治不好……”
“烧病畜时,你是不是让年轻人戴了厚布蒙口鼻?”双经渡打断他。
络腮胡一愣,点头:“是您说的,怕疫气从口鼻入。”
“埋石灰时,是不是让妇女孩子都离得远?”
“是……”
“那今早发病的娃子,是不是昨夜偷偷去了下游玩水?”
这话一出,人群里“嗡”地炸开了。阿古拉的女人“哇”地哭出来,捶着大腿:“都怪我没看住!那几个娃子说天热,趁我不注意就跑溪边去了……”
双经渡抬手示意安静,目光落在族长身上。老族长蹲在地上,手里捻着一串磨损的木珠,脸色灰败如枯木。“族长,”双经渡放缓了语气,“《内经》讲‘不治已病治未病’,这病就像地里的杂草,拔了露头的,还得除根。您现在信我,把剩下的健康牛羊全赶到东岗去,那里地势高,离水源远,派三个壮汉看守,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转向众人,声音陡然清亮:“男人们跟我来,再挖三道隔离沟,沟里填上艾草和晒干的骆驼刺,浇上烈酒——不是让你们喝,是用来烧的,疫气怕火。女人们去煮药,就用我昨天教的方子,加双倍的量,每人早晚各一碗,尤其是接触过病畜的。”
有人迟疑:“先生,烈酒是过冬才舍得用的……”
“是酒贵,还是人命贵?”双经渡反问,目光扫过圈里又一头瘫倒的羊,“昨晚烧羊时,我见您族里有个地窖,藏着不少草料吧?若不把疫气挡在东岗外,过几日别说牛羊,连人都得躺倒,那些草料留给谁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