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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光烬迷踪照前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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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视线扫过墨羽脚下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什么?

在这片光芒无处不在、本应将一切阴影尽数驱逐的环境里,墨羽的脚下,竟有一道极淡、却无比清晰的影子。

那影子不合常理地扭曲着,更诡异的是,当光流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时,那道影子非但没有被冲散,反而像一株扎根于虚无的黑色水草,坚定地朝着光流最汹涌的源头——那光芒的核心,逆向延伸。

这完全违背了光影的法则!

林远萧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上后颈。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趟清除异兽、回收“镜片”的高危任务,目标明确,风险可控。

可眼前这诡异绝伦的一幕,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尘封的疑窦之门。

影随光动,这是世间铁律,除非……除非那影子本身,就是一种凌驾于光之上的、更高维度的存在。

这次任务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一个深不见底的阴谋?

他看向墨羽的眼神,第一次掠过了一丝无法抑制的动摇与复杂。

就在此时,一道若有似无的低吟,仿佛自亘古的时光长河中艰难跋涉而来,幽幽地从那光芒的核心深处传来。

那声音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音节古老、晦涩,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悲怆与宿命感。

这声音对林远萧和白若薇而言,仅仅是有些诡异的杂音。

但钻入墨羽耳中的瞬间,却像一道蕴含着亿万信息的惊雷,在他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无数破碎、纷乱、却又无比真实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垮了他记忆的壁垒。

——那是崩裂的苍穹下,一条条缠绕着神只骸骨的巨大锁链,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寸寸扯断,发出震慑寰宇的哀鸣。

——那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白衣女子,她站在崩塌的祭坛中央,周身燃起无色的业火。

她含着泪,似乎隔着万古时空望向自己,嘴唇翕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几个字。

“轰!”

墨羽的大脑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剧痛让他眼前一黑,所有幻象瞬间消失。

他猛地用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豆大的冷汗从他额角疯狂渗出,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将地面浸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痛苦地挣扎着。

耳边,那句来自记忆深处、却又无比清晰的残音,如同最恶毒的魔咒,一遍又一遍地疯狂回响:

“镜破之时……万念归墟……”

“墨羽!”白若薇惊呼一声,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去,想要将他扶起。

她双手刚一触碰到墨羽的肩膀,一股彻骨的寒意便顺着手臂直冲心底,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她强忍着不适,用力将墨羽的身体扳过来。

当她看清墨羽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惊得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松手将他摔在地上。

墨羽的右眼依旧是正常的黑色,但此刻却因痛苦而布满血丝。

而他的左眼,那本该同为黑色的瞳孔,此刻竟已彻底化作了一片深邃的银灰色!

那银灰之中,仿佛有无数星辰在生灭,一道道玄奥繁复、绝不属于凡人的金色纹路缓缓流转,构成一个冰冷的、宛如神只俯瞰众生般的漩涡。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

那眼神中没有痛苦,没有迷茫,只有一片看透了万古轮回的绝对漠然与死寂。

“这……这是……”白若薇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她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可怖的景象。

“退后!”林远萧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沙哑。

他几步跨到两人身侧,死死地盯着墨羽那只银灰色的左眼,牙关紧咬,一字一顿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是‘魂忆觉醒’……错不了,传说中,只有初代‘镜奴’才能承受,也必须承受的……诅咒。”

“镜奴?诅咒?”白若薇脑中一片混乱,这些名词她闻所未闻。

林远萧没有解释,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痛苦不堪的墨羽。

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来自光核深处的古老吟唱还在继续,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指引。

“扶着他,”林远萧沉声道,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必须进去。”

白若薇咬了咬唇,压下心头的恐惧,与林远萧一左一右,将几乎虚脱的墨羽从地上架了起来。

墨羽的身体冰冷得吓人,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他们身上,只有那只银灰色的左眼,依旧漠然地注视着前方光芒最盛之处。

三人互相搀扶,仿佛狂风暴雨中的孤舟,循着那悲怆的吟唱声,一步一步,艰难地踏向光芒的心脏。

他们的第一步刚刚落下。

“咔。”

一声轻微的脆响,自脚下的光质地面传来。

只见他们落足之处,原本纯白的光芒竟如潮水般退去,一具通体莹白如玉的枯骨,以盘坐的姿态,从光芒中缓缓浮现。

那枯骨的头颅微微低垂,面部的朝向,赫然正是墨羽所在的方向。

那姿态,不像亡者,更像是一个虔诚到了极点的朝圣者,在此静坐了千年万年,只为等待他们君王的归来。

三人心头一凛,还未从这诡异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便又迈出了第二步。

又是一具枯骨,以同样的姿态,在他们落脚点破土而出,同样面向墨羽,仿佛在无声地朝拜。

第三步,第四步……

他们每向前踏出一步,脚下便会浮现出一具盘坐的枯骨。

一条由朝拜的白骨铺就的道路,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延伸,庄严肃穆,却又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这条路,仿佛不是通向未知,而是通向一段被刻意埋葬的、禁忌的过去。

不知走了多久,那萦绕在耳边的古老吟唱声,在抵达一个最高昂的音节后,戛然而止。

霎时间,那淹没了整个天地的无尽白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正中心那一个点疯狂收束、塌陷。

视野中的一切都在飞速褪色,刺目的强光化为柔和的余晖,最终彻底归于虚无。

极致的光亮之后,是极致的黑暗。

当三人的视力终于从那场光芒的盛宴中挣脱出来,勉强适应了眼前的昏暗时,周遭已是万籁俱寂。

光芒散尽,尘埃落定,一幅超脱于他们认知之外的景象,终于在三人面前,缓缓揭开了它沉寂了千年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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