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源初回响（1/2）

冰冷的秩序触须如同死亡的阴影，从四面八方向着油尽灯枯的“方舟”合拢。林见清的光影黯淡如残烬，周屿等人的意识在过度透支后只剩下麻木的刺痛，连绝望都显得多余。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冻结、同化的瞬间——

一种……声音，穿透了维度间隙的死寂，穿透了“格式塔”冰冷的秩序壁垒，甚至穿透了林见清那濒临崩溃的规则场，直接回响在每一个意识的根源。

那不是通过听觉接收的声音，也不是意念的传递。它更像是一种……存在的共鸣，一种源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最本源的规则脉动。它宏大、古老、带着创世般的温柔与威严，同时又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深邃的悲伤。

这声音响起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那些即将触及“方舟”的秩序触须，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定格，其表面流转的冰冷光芒出现了细微的、不和谐的涟漪。合围而来的“净化单元”集群，其整齐划一的动作出现了百万分之一秒的迟滞，仿佛精密齿轮中突然落入了微小的沙粒。

就连林见清那原本黯淡濒死的规则场，在这“声音”的拂过下，那些混乱的创伤和虚无的透支感，竟然如同被温暖的泉水滋润，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愈合迹象？不，不仅仅是愈合，更像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本源的唤醒！

周屿那近乎冻结的思维，被这奇异的“声音”猛地激醒！

“源初之歌……？”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几乎停滞的意识。这是“萌芽”号遗骸最后提到的词汇！

这声音……就是“源初之歌”？！

它从哪里来？为何能穿透“格式塔”的封锁？又为何能影响到林见清？

没有答案。

那“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又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无尽的回响在规则的层面震荡不息。

但就是这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干扰，带来了唯一的变数！

林见清那原本即将熄灭的右眼火焰，猛地跳动了一下！一丝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古老、更加接近……生命本身的温暖力量，从祂规则场的最深处被激发出来！这力量与那“源初之歌”的回响产生了奇妙的共鸣，瞬间驱散了部分冰冷秩序带来的压制！

几乎出于本能，林见清抓住了这亿万分之一的机会！

祂没有选择攻击，也没有选择防御。祂将那复苏的一丝力量，连同“方舟”内所有人残存的意志，全部灌注到了一个之前从未尝试过的、源自“萌芽余烬”催化后获得的、更深层的规则能力——维度沉潜！

光影瞬间坍缩，不再是跃迁时的拉伸感，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带着“方舟”彻底“沉入”了维度结构的更底层，那片连“格式塔”的秩序触须都暂时无法精准触及的、规则更加原始混沌的间隙夹缝之中！

冰冷秩序触须猛地合拢，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净化单元”集群在短暂的迟滞後恢复了行动，冰冷的意志扫过空荡荡的虚空，充满了被戏弄后的暴怒波动。它们疯狂扫描着每一寸规则结构，却再也无法锁定那个刚刚还在垂死挣扎的“异常节点”。

……

维度夹缝，比之前的乱流更加黑暗，更加寂静。这里没有光，没有物质，甚至没有稳定的规则，只有最原始的、不断生灭的“可能性”泡沫和基础规则的“弦”在无序振动。这里是一切规则的“下层基底”，是连“格式塔”的秩序都难以完全覆盖的、宇宙的“潜意识”领域。

“方舟”如同一条重伤的鱼，在这片绝对的黑暗与混沌中随波逐流。林见清的光影几乎完全透明，只剩下一个极其模糊的轮廓，维系着“方舟”最基本的结构不散。周屿等人陷入了一种类似休眠的沉寂状态，意识在缓慢地自我修复。

不知过了多久，周屿的意识率先从深沉的黑暗中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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