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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星火燎原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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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湘桂战场上的烽火与溃败,如同一面残酷的镜子,映照出重庆政府肌体的沉疴与腐朽。尽管肖玉卿借助点验组的权限,以“支援前线、共御外侮”之名,强行调拨了一批物资南运,但这对于千里溃堤般的战局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他看着战报上不断后移的战线和失守的城市名称,眼神冰冷如铁。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他对肃立一旁的苏景行低语,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一种深切的疲惫,“有些人,早已忘了初心,剩下的只有争权夺利和苟且偷安。”

“组长,那我们……”苏景行欲言又止。

“我们做我们该做的事。”肖玉卿打断他,目光重新变得锐利,“点验组的存在,至少能让某些蛀虫在伸手时有所顾忌。继续核查各部后勤,尤其是那些在此次会战中一触即溃的部队,他们的账目、装备损耗,我要看到最真实的报告!就算改变不了大局,也要把这份‘实录’留给历史!”

“是!”苏景行领命,他明白,肖玉卿这是在为未来可能的清算,积累着铁证。

与此同时,通过“磐石”曹彦达和“青筠”的渠道,更多令人心惊的信息汇聚到肖玉卿案头。重庆高层在震惊和恐慌之余,非但没有深刻反省,反而加紧了与美国的讨价还价,试图获取更多援助以维持统治,并对北方边区的警惕和封锁有增无减。一种“即使败给日本人,也不能输给共产党”的阴暗心理,在某些最高决策圈子里弥漫。

“真是荒谬透顶!”周明远在转述这些情报时,忍不住低声斥道。

“利益使然而已。”肖玉卿的反应平静得多,他早已看透了这层本质,“对他们而言,政权和特权远重于国家与民族。通知‘家里’,警惕两种倾向:一是国民党当局可能为弥补正面战场损失,加强对敌后根据地的掠夺和进攻;二是其内部失败主义情绪蔓延,可能促使部分人寻求与日伪媾和,或将矛盾彻底转向内部。”

他就像一名高明的棋手,在错综复杂的棋局中,冷静地预判着对手接下来的所有可能落子。

而在延安,豫湘桂溃败的消息带来的,除了对国民党政权无能的愤慨,更有一种“舍我其谁”的沉重使命感。中共中央敏锐地意识到,历史的重担正不可避免地更多地落到自己肩上。

兵工厂的任务更加繁重。罗云净几乎是以透支生命的方式在工作。“四三式”火箭筒的小批量生产刚刚步入正轨,新的命令又下来了:要求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研制更适合游击队和民兵使用的、更轻便、成本更低的单兵攻坚武器,同时扩大现有迫击炮、步枪和弹药的生产规模。

“云卿同志,你的身体……”阿旺看着罗云净越发消瘦的脸颊和眼底无法消退的青黑,忧心忡忡。

“我没事。”罗云净摆摆手,伏在铺满图纸的炕桌上,铅笔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前线需要,同志们需要。我们这里快一分,前线就能少牺牲一些好同志。”

他偶尔从水怡(罗慧怡)那里听到一些来自南方的消息,知道那位委员长发表了《中国之命运》的论着,知道渝州那边仍在高喊“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也知道国民党军队在正面战场继续败退。每听到这些,他心中对肖玉卿的处境就多一分担忧。那个人,正独自在龙潭虎穴中,与这些势力周旋。

这种担忧,化作了更强大的工作动力。他带领技术团队,成功简化了“四三式”火箭筒的制造工艺,并利用边区能够大量获取的材料,设计出了用铸铁代替钢材的廉价火箭弹,虽然威力和射程有所下降,但足以对付日伪军的碉堡和装甲车,极大地满足了敌后游击战的需求。

同时,他对“四二式”曲射炮的改进也从未停止。通过优化炮闩结构和采用新的自紧工艺(尽管极其简陋),炮管寿命和射击精度得到了进一步提升。这些看似微小的技术进步,汇聚在一起,便是边区军工实力的稳步成长。

这天,王团长再次来到兵工厂,这次他不是来报喜,而是带着一个沉重的任务。

“云卿同志,鬼子在华北搞‘铁壁合围’,我们的根据地被分割得很厉害。总部要求我们团分散活动,以营连为单位打游击。重武器带不走,急需一批适合小部队机动作战、又能打碉堡的家伙。”王团长指着刚刚下线的一批简化版火箭筒,“这东西好!就是数量还太少,而且,能不能再想法子弄得更轻便点?或者,有没有啥土办法,能起到类似的效果?”

罗云净看着王团长殷切而信任的目光,沉吟片刻,脑中飞快地闪过各种技术可能性。“给我点时间,我和同志们想想办法。”

送走王团长,他立刻召集骨干开会。在物资极度匮乏的条件下,要满足这种“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需求,考验的是极致的创造力和对现有条件的深刻理解。

几天后,一种被罗云净命名为“飞雷”的简易武器设计方案被拿了出来。其原理类似于大型的掷弹筒,利用炸药包的抛射来摧毁工事。结构极其简单,主要材料就是汽油桶和坚固的木架,制造容易,可以就地取材。虽然精度差、射程近,但威力巨大,尤其适合夜袭和近距离攻坚。

当第一个“飞雷”试制成功,并将远处一个模拟碉堡炸得粉碎时,整个兵工厂都沸腾了。这是一种属于人民战争的智慧,是在极端困境下逼出来的生存与战斗之道。

“太好了!云卿同志!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王团长试用后,欣喜若狂,“这东西,咱们各个民兵队都能造!鬼子汉奸的炮楼,以后别想睡安稳觉了!”

罗云净看着王团长和战士们兴奋的脸庞,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种“土武器”或许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它将在广袤的敌后战场,燃起无数点星星之火。

消息通过内部的战情通报,也间接地传到了渝州。当肖玉卿看到简报上关于“边区军民创造多种土法制胜武器,有效打击日伪”的描述时,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清瘦而专注的身影,在窑洞的灯火下,是如何殚精竭虑地画出那些充满奇思妙想的草图。

他轻轻摩挲着怀表,冰冷的金属外壳下,仿佛能感受到远方那颗炽热心跳动的节奏。他的云净,没有辜负那片土地和人民的期望,正在用他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改变着战争的天平。

时间进入民国三十三年下半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曙光已然显现。欧洲战场,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开辟第二战场;苏军一路西进,势如破竹。太平洋战场,美军跳岛战术节节胜利,兵锋直指日本本土。

在中国,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也在同步上演。国民党统治区,政治腐败、经济凋敝、军事溃败,民生困苦到了极点;而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根据地,虽然同样艰苦,却在一次次反“扫荡”、反“清乡”的斗争中愈发壮大,呈现出勃勃生机。

这种鲜明的对比,不仅国内有识之士看得清楚,连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观察家们也注意到了。关于中国未来命运的思考与争论,开始在更广泛的层面展开。

肖玉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他指示周明远和苏景行,利用点验组接触面广的优势,有选择地将一些反映国民党统治区黑暗面(如贪污腐败、役政苛虐、通货膨胀)的真实案例,通过非正式渠道,透露给那些对国民党感到失望、开始同情中共的美国外交官和记者。

“我们要做的,不是夸大其词,而是呈现事实。”肖玉卿对两人强调,“真相本身,就是最有力的武器。”

与此同时,他加紧了与那些对现状不满、有心寻找出路的国民党内开明人士、地方实力派将领的秘密接触。他不直接策反,而是以“探讨国是”、“共商抗战建国大业”为名,传递延安方面关于民主联合政府的主张,描绘战后中国和平建设的美好蓝图。这些工作如同细密的春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蒋家王朝的统治根基。

而在延安,随着“四三式”火箭筒、“飞雷”等新式武器的陆续列装,以及常规武器产量和质量的稳步提升,八路军、新四军的攻坚和野战能力得到了显着增强。罗云净的名字,虽然在外界不显,但在边区高层和军工系统内部,已成为技术与奉献的象征。

他并未满足于此。随着抗战胜利前景的明朗,他的目光已经开始投向未来。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开始系统整理自己在德国所学的先进工业技术知识,并结合边区的实际情况,着手编写一份关于《战后中国基础工业重建与发展初步设想》的长篇报告。他深知,打败侵略者只是第一步,建设一个繁荣富强的新中国,需要更宏大的蓝图和更扎实的技术储备。

秋去冬来,黄土高原再次被冰雪覆盖。兵工厂的窑洞里却温暖如春,炉火映照着罗云净专注的面庞。他正在审阅“四三式”火箭筒第三次改进型的最终图纸,这一次,目标是进一步提升其可靠性和适应性。

阿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土豆走进来,放在他手边。“云卿,先吃点东西。刚收到社会部转来的信,是……‘惊蛰’托人辗转送来的。”

罗云净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接过那封没有署名、字迹也被刻意掩饰过的短笺,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用的是他们之间约定的商业隐语,汇报了“商行”运营平稳,新渠道开拓顺利,并提醒“注意保暖,保重身体”。

字迹潦草,墨色深浅不一,显然书写时状态并不好。罗云净的心揪紧了。他能从这短短的几句话里,读出渝州局势的诡谲,读出那人身处险境的艰难,更读出那深藏于字里行间、无法言说的牵挂。

他将短笺小心翼翼地折好,贴身收藏。然后,拿起一个土豆,慢慢剥开焦黑的外皮,露出里面金黄柔软的内心。他咬了一口,温热的感觉从口腔一直蔓延到心底。

“玉卿,你也一定要保重。”他在心中默默说道,“待到胜利那天,我们……再见。”

他重新拿起图纸,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他知道,他和他,都在为了那个共同的、即将到来的黎明,竭尽全力。

民国三十四年的春天,是在一种近乎凝固的期待与焦灼中到来的。欧洲战场,苏军的红旗已插上柏林国会大厦的废墟,法西斯德国的覆灭指日可待。亚太战场,日军在太平洋诸岛和缅甸的抵抗也已成强弩之末。胜利的钟声仿佛已在耳畔回响,但中国上空的政治阴云却愈发浓重。

渝州,点验组办公室。

肖玉卿的身体状况如同渝州春季多变的气候,时好时坏。持续的劳心劳力与沉疴旧疾交织,让他清癯的面容上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然而,他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锐利,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重重迷雾,直视历史的走向。

“组长,二厅密电,‘磐石’同志紧急通报,军统方面近期活动异常,似乎在策划针对我方代表团的行动,意图破坏可能到来的谈判。”周明远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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