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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沙隆斯篇-1-雾隐初形(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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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这样的静默期,年幼的沙隆斯被父亲卡洛斯带出了相对安全的回音菌林,前往一处被称为“呜咽峡谷”的地方进行他的第一次野外教导。

这里的雾气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黄色,带着硫磺和腐朽的气息。风声在这里变得怪异,穿过嶙峋的岩石孔洞,发出如同无数冤魂低泣的尖啸。能见度更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卡洛斯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长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握着沙隆斯的小手,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头顶那已经颇为壮观的、用某种黑色兽筋扎起的发辫,然后指向四周。

沙隆斯明白了。他闭上眼睛,努力屏蔽掉那干扰性极强的风声,将全部的感知集中在头顶的发辫和肩后那微微颤抖的单翼上。

发丝捕捉到了风中被撕扯、扭曲的振动——左前方,有沉重的、带着粘液的爬行痕迹摩擦过湿滑岩石;右上方,某种轻盈的、多足生物在岩壁上快速移动,带起一连串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正前方远处,似乎有更大的东西在缓慢移动,每一次落地都引起地面微不可察的震动,通过他的脚底传来。

卡洛斯突然停下脚步,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沙隆斯立刻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他感到父亲单翼的肌肉瞬间绷紧,一股无形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微弱信息素从父亲身上散发出来。

几乎同时,沙隆斯的发辫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尖锐、高频的振动,从头顶正上方急速接近!那东西很小,但速度极快,带着一种针尖般的恶意。

他来不及思考,完全是本能地,学着父亲平日的样子,猛地向左侧踏出一步,同时用力一拉父亲的手。就在他移动的瞬间,一道黑影擦着他的耳边掠过,带起一丝冰凉的刺痛和腥风,然后没入浓雾中,只留下几声逐渐远去的、得意的吱吱尖叫。

卡洛斯低头看着他,那双在浓雾中如同暗红炭火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除了严肃之外的些许情绪。他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沙隆斯的头顶,虽然没说话,但沙隆斯感受到了那振动里蕴含的认可。

“记住,沙隆斯,”卡洛斯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也被这里的雾气侵蚀过,“在这里,信任你的‘角’(他们种族对发辫感知能力的俗称),信任你的‘翼’,胜过信任你的眼睛。最快的攻击,往往来自你最意想不到的方向,而最好的防御,不是硬扛,是让攻击落在空处。”

他们继续在呜咽峡谷中穿行,卡洛斯开始指点他如何通过气流的变化判断前方是否有洞穴或障碍,如何通过岩石传导的声音分辨远处生物的体型和种类,如何利用自己呼出的、那尚显稀薄的绿色雾气,在不暴露自身位置的情况下,干扰小型掠食者的感知,为自己创造撤离或反击的空间。

“我们雾隐民,是迷雾的一部分,”卡洛斯在一处相对安全的背风处停下,让沙隆斯休息,他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翻涌蠕动的浓雾,缓缓说道,“我们生于斯,长于斯,最终也将归于斯。雾保护我们,也考验我们。它遮蔽敌人的视线,也遮蔽我们的。真正的猎手,要学会在迷雾中‘聆听’真相,而非‘观看’表象。以逸待劳,不是怯懦,是智慧。让敌人在迷茫中耗尽力气,自我瓦解,而我们,只需在关键时刻,发出致命一击。”

沙隆斯似懂非懂地听着,但他将父亲话语中那沉静而坚定的力量,连同这峡谷中呜咽的风声、刺鼻的硫磺味、脚下湿滑岩石的触感,以及刚才那生死一瞬的惊悸,一同深深地刻入了记忆深处。

回到回音菌林的岩窟时,静默期已近尾声,磷光菌林重新开始散发出柔和的绿光。母亲萨玛迎上来,担忧地检查着沙隆斯,当看到他耳廓上那道被黑影掠过时划出的、已经凝结的细微血痕时,她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带着责备和心疼的气音。

萨玛用采集来的、带有清凉镇痛效果的荧光苔藓,小心地敷在沙隆斯的伤口上。那苔藓接触到皮肤,带来一阵刺麻的凉意,随即是一种舒缓。沙隆斯靠在母亲温暖的怀里,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振动和体内能量流动的熟悉嗡鸣,听着父亲卡洛斯在洞口检查菌丝屏障时发出的、令人安心的窸窣声。

外面是无尽的、危机四伏的浓雾,但在这个小小的岩窟里,在父母的气息包围下,他感到一种坚实的庇护。他朦胧地意识到,个体的力量在雾隐星是有限的,唯有彼此依靠,相互守护,才能在这片永恒的朦胧中生存下去。族群,是他们共同的堡垒,是比个体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他对“集体”的雏形认知,就在这一次次的危险、教导与归巢的安稳中,如同岩壁上的水珠,一滴一滴,无声地渗透,最终深深刻入了他本能的核心。

他的童年,就在这片被浓雾笼罩的菌林与洞穴中,在寂静的聆听、耐心的观察、本能的学习和族群的庇护下,缓缓展开。他猩红的眼眸,逐渐适应了这朦胧的世界,开始能捕捉到更多光影的细节;他肩后的单翼日益强韧,能更清晰地感知气流的走向;他头顶的发辫也越来越长,能分辨出更加复杂微妙的振动。他,沙隆斯,雾隐民的孩子,正在这片永恒的迷雾中,悄然成长,静默地磨砺着与生俱来的天赋,等待着属于他的命运时刻,穿透浓雾,降临到他的人生轨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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