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巴鲁篇－13－窃功者（2/2）

就在护盾光芒微微黯淡、频率出现那一丝几乎不存在的紊乱的刹那，他手中的噬血刀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刀身那暗红色的光芒微微一闪，一股无形的、带着撕裂特性的能量场包裹住巴鲁全身。他感觉像是挤过一道粘稠的水膜，身体传来轻微的撕裂感，但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光铸圣殿那灯火通明、铺着华丽金属地板的内部走廊！

他没有丝毫停留，凭借事先记熟的建筑结构和那超常的感知，如同滑溜的泥鳅，在守卫巡逻的间隙中穿行。他甚至能听到远处主厅传来的、叛军首领正在进行的、充满煽动性的演讲声。

在万众瞩目之下，在绝对的光明之中，巴鲁如同从墙壁阴影中渗出的致命毒液，骤然出现在演讲台侧后方！噬血刀出鞘，带起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暗红残影，精准地掠过了目标的脖颈。

没有惨叫，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熟透果实落地的声响。叛军首领的脸上还凝固着演讲时的激昂，头颅却已与身体分离。

巴鲁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身体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在守卫们反应过来、惊恐和愤怒的呼喊声响彻大殿之前，他已经再次激活了噬血刀那诡异的能力，融入了旁边一根巨大廊柱投下的、几乎不存在的细微阴影之中，如同水银泻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他从预定的撤离点——一个处理废弃能量的管道口钻出，重新呼吸到外面冰冷的太空环境时，神殿内部才爆发出彻底的混乱。

“影牙”行动，成为了巴鲁个人履历上最耀眼（或者说，最令人胆寒）的一笔。于光天化日、万众护卫之下取敌酋首级，如探囊取物，随后飘然远遁。这份功绩，无可置疑，但也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个人主义色彩。

争议与晋升

类似的任务一次次上演。巴鲁总能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完成任务，带回关键情报或达成战略目标，但他的手段和过程中那些“顺便”攫取的私利，以及他对队友处境那种近乎冷酷的漠视，也一次次在紫冥分队内部引发波澜。

乔奢费试图与他沟通，希望他能将这份能力更多地用于团队协作。“巴鲁，你的能力是紫冥的财富。但财富需要分享，才能发挥最大价值。信任是相互的。”

巴鲁表面恭敬地听着，内心却嗤之以鼻。分享？信任？那只会让刀子变钝，让猎物逃脱。在他的世界里，唯一可靠的，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和资源。

巴尔格姆则更加直接，他多次在分队会议和提交给路法总长的报告中，明确指出巴鲁的“忠诚”值得怀疑，其个人主义作风严重破坏了分队凝聚力，建议对其权限进行限制，甚至调离关键岗位。

然而，路法总长的态度始终暧昧。他欣赏巴鲁的效率，认可他那不择手段达成目标的能力。在路法看来，幽冥军团需要光明下的利刃，也需要阴影中的毒牙。巴鲁，正是后者最完美的体现。那些“小毛病”，在巨大的功绩面前，似乎变得无足轻重。

巴鲁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更加小心地经营着自己的“功绩记录”，确保每一次任务都有拿得出手的、符合军团利益的成果。同时，他也开始有意识地“上供”——将部分掠夺来的、不那么敏感但价值不菲的资源，通过隐秘渠道，献给那些可能对他有用的上层人物（当然，这一切都做得极其隐蔽，他甚至会伪造来源）。他在编织一张属于自己的、基于利益交换的保护网。

终于，在一次大规模的军团内部晋升评定中，凭借那一长串令人侧目的、虽然充满争议但结果无可指摘的功绩记录，以及某种来自上层的、不言自明的默许，巴鲁，这个来自腐沼星、被众多同僚所不齿的“独狼”，竟然被破格晋升为紫冥分队的副队长！

任命下达的那一刻，紫冥分队内部的空气几乎凝固。乔奢费面无表情，只是深深地看了巴鲁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巴尔格姆的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但军令如山，他无法公然反对。巴纳雷斯依旧沉默，但周身的气息似乎更冷了几分。巴库鲁毫不掩饰地啧了一声，扭过头去。其他队员，则大多流露出震惊、不解，甚至是……一丝恐惧。

巴鲁站在众人面前，接受了那枚代表副队长身份的、带有紫冥分队徽记的肩章。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得意或激动，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投射在他身上的、各种意味的目光。

他知道，这个职位不是荣誉，而是工具。它意味着更高的权限，更方便地调动资源，更自由地行动，也意味着……更深的束缚和更重的“责任”（在他理解中，即是需要完成更高级别的任务以维持地位）。

“幸存者”——这个带着极致讽刺意味的绰号，在军团内部不胫而走。人们敬畏他完成任务的能力，更“敬佩”他每次都能踩着队友的牺牲或利用混乱，不仅完成任务，还能攫取私利并全身而退的“好运”。

《窃功者》。巴鲁用他特有的方式，诠释着对阿瑞斯和幽冥军团的“忠诚”。这种忠诚，并非源于信仰或情谊，而是基于精密的利益计算和生存需求。他窃取的，不仅仅是任务中的物资和功劳，更是一种在秩序体系内扭曲生存的“合法性”。他的晋升，标志着幽冥军团光暗两面中的“暗面”，拥有了一个更加名正言顺的代表。他的噬血刀，渴望着更多的鲜血与能量，而他本人，则渴望着在副队长这个新的位置上，窃取更多、更重要的……权力与资源。他的獠牙，已然嵌入幽冥军团的肌体，是福是祸，唯有时间能够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