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血煞盟（2/2）

齐禹颔首，指尖轻轻摩挲着方才推门时沾上的灰尘，脑海中闪过暗门边缘那几道被匆匆擦拭过的痕迹，眉头微挑：“他们走得很急，连门轴上的新痕都没来得及处理，却没忘清理脚印和指纹，倒是谨慎得很。”

怀清想起那处与周遭浑然一体的机关，若非齐禹提醒，自己恐怕再找半个时辰也未必能发现，她轻轻点头：“能在府中眼皮子底下藏这样一条密道，这院子的主人怕是不简单，说不定……与血煞盟本就脱不了干系。”

齐禹“嗯”了一声，脚步未停地往内室走，声音里添了几分凝重：“血煞盟的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次失了账册，定会狗急跳墙，疯狂反扑。我们得尽快从账册里找出线索，免得被动挨打。”

两人来到内室，将那本泛黄的账册在桌上摊开，就着明亮的灯火，逐页细细翻看。

可翻来覆去看了半晌，这本账册竟平平无奇——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的，全是聚福茶馆的进货明细，米粮、茶叶、干果、柴炭……类目清晰，数字工整，连每笔支出的日期都标注得清清楚楚，瞧着与寻常茶馆的流水账并无二致。

齐禹指尖划过一行行墨迹，眉峰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难道……我们弄错了？这东西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

怀清也觉诧异，她指尖在“上等碧螺春，二十斤，纹银五两”那行字上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看着倒像是真的进货账，墨迹新旧一致，数字也没什么涂改的痕迹，可若只是这样，血煞盟何必如此紧张，甚至不惜派杀手夜袭？”

她指尖在账册封面上轻轻敲了敲，忽然抬眼看向齐禹，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对了，今晚盯着这账册的，算上我们，已有四拨人了——除了我们，还有血煞盟的杀手、蒙面人。”

齐禹没说话，指尖却猛地顿住，眸光沉了沉。

他自然明白怀清的意思，一本看似普通的茶馆账册，竟引来了四方势力觊觎，这背后藏着的猫腻，恐怕比他们想的还要深，还要复杂。

齐禹缓缓点头，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压得极低：“尤其是血煞盟，他们的势力范围向来在江南，如今突然出现在京城，本就反常。”

若这账册真牵扯出血煞盟在京城的动作，恐怕就不只是江湖恩怨那么简单了。

京城里龙盘虎踞，各方势力交错，他们一个江湖杀手组织敢在此地兴风作浪，背后若没些依仗，未免也太胆大了些。

江湖与朝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血煞盟突然现身京城，不知是京里哪位权贵找的他们，还是他们主动联系了某位大人物……

“你记得刘婕妤生产那日吗？”怀清突然想起一事，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那天晚上，也有血煞盟的身影。”

齐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处巍峨的宫墙，宫墙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透着一股威严与神秘，他眸光沉了沉：“京畿之地，向来是朝廷眼线密布之所。血煞盟敢在此处布局，要么是有恃无恐，背后有人撑腰；要么……便是这京里，有值得他们赌上整个门派的东西。”

“哎呀，管它背后藏着多少弯弯绕绕，”怀清将账册往桌上一合，语气松快了些，像是要驱散这满室的凝重，“先把这东西交给何年友，咱们也算交差了。他是京兆少尹，查案寻线索本就是他的专长，交由他处置，反倒更妥当。”

齐禹闻言点头赞同，紧绷的嘴角难得柔和了些：“也好。毕竟我们二人虽能寻得账册，论起从这看似普通的字里行间剥丝抽茧，找出暗藏的玄机，终究不如常年浸淫案牍的官员来得敏锐。”

两人不再多言，各自去洗漱。

折腾了大半夜，两人都乏得很，沾到床榻没多久便沉沉睡去，连梦都来得浅淡，仿佛连周公都不忍打扰这难得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