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三方对峙（1/2）
七彩剑光尚未完全敛去，封魔古界废墟上的焦土仍泛着未散的灼热，魔祖那道裹着黑雾的身影却突然凝定在半空。
他并未如众人预想般挥杖发难，反而缓缓抬手，将那半截断裂的黑色魔杖横在胸前，黑雾翻涌间，竟透出几分诡异的平静。
叶云握着斩天剑的手微微一紧，剑身上的七彩光芒下意识地跳动了两下——眼前的魔祖，与方才那副嗜杀成性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怀中的林小婉气息仍弱，却也强撑着抬头，朱雀玉佩残留的微光在她掌心闪烁，警惕地盯着魔祖。
就在此时，天际突然传来一阵轻柔的风响。
风响未落，一道莹白的光影已悄然出现在叶云身侧，光影中隐约可见一位身着素白道袍的身影，面容模糊难辨，周身却萦绕着令天地都为之肃穆的气息——正是此前在混沌之战中偶现、却始终未曾真正插手的天道之影。
“天道之影……你终于肯现身了。”
魔祖的声音不再尖啸，反而带着一丝沧桑的嘲弄，他目光扫过叶云，最终落在那道莹白光影上，“躲了六千年，看着本祖被封印，看着混沌作祟，看着这些小家伙为守护三界拼得死去活来，你倒是自在。”
天道之影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那道模糊的身影微微晃动，周身的莹白光芒竟泛起一丝极淡的涟漪。
叶云心中一动，他忽然想起守界阁古籍中记载的“天道无形，却藏于万物”，此刻这道光影虽无实体，却让他感受到了远超混沌之主的压迫感——这才是真正掌控三界秩序的力量。
“魔祖，休要妖言惑众。”
天道之影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不含半分情绪，“你为祸三界，封印六千年已是轻罚，如今既已破印，便该知晓天道轮回，善恶有报。”
“善恶有报？”
魔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愤懑，黑雾随着他的笑声剧烈翻滚，竟将周围的空气都染成了墨色，“天道老儿，你也配提善恶？六千年了，你以为那些被你篡改的历史，真能永远掩盖下去吗？”
叶云眉头紧锁，他下意识地看向凌霄子，却见凌霄子也正一脸凝重地望着魔祖——守界阁中确实有不少残缺的古籍，记载着“上古有异变，天道改章”的零星字句，只是历来都被当作修士臆想，从未有人深究。
“叶云，你手中的斩天剑，想必也让你窥到了几分过往吧？”
魔祖的目光突然转向叶云，黑雾中那双猩红的眼睛竟透出几分复杂，“你以为斩天剑是为斩魔而生？错了，它最初的使命，是斩‘伪道’！”
“伪道？”
叶云心中剧震，斩天剑碎片曾在他梦中映出过上古画面：无数剑修手持利剑，朝着一道莹白光影冲锋，而那光影的气息，竟与眼前的天道之影如出一辙。
此前他只当是魔障干扰，此刻听魔祖一说，那些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天道之影周身的莹白光芒骤然变得刺眼，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魔祖，你敢污蔑天道！”
“污蔑？”
魔祖冷笑一声，抬手对着虚空一抓，黑雾中竟浮现出一幅幅残破的画面——画面里，上古时期的仙界并非如今这般秩序井然，而是剑修与各族生灵共生，天地灵气远比现在浓郁。
可没过多久，一道莹白光影突然降临，无数剑修毫无征兆地陨落，他们的佩剑断裂，魂魄被强行镇压在魔渊之下。
“看到了吗？”
魔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上古剑修以‘心’证道，不受天道束缚，你忌惮他们的力量，便捏造‘剑修噬杀’的罪名，将他们尽数屠戮！而本祖，本是上古守护魔渊的‘镇界使’，只因不愿同流合污，便被你扣上‘魔祖’的帽子，封印在这暗无天日的封魔古界！”
叶云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握着斩天剑的手开始颤抖——画面中那些剑修的眼神，与铁剑禅院老僧、与为守护三界牺牲的修士们如出一辙，满是坚定的守护之意，哪里有半分噬杀的模样？
“一派胡言！”
天道之影的声音终于有了波动，莹白光芒中竟透出几分慌乱，“上古剑修妄图以剑逆道，扰乱三界秩序，天道出手镇压，乃是顺应天命！你本是魔渊滋生的邪祟，何来镇界使之说？”
“顺应天命？”
魔祖猛地抬手，黑雾中浮现出一枚布满裂纹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镇界”二字，虽历经岁月侵蚀，却仍能看到令牌边缘镶嵌的仙金——
那是只有上古时期天道钦赐的宝物才有的材质，“这枚镇界令，便是你当年亲手赐予本祖的！你敢说它是假的？”
天道之影的身影猛地一滞，周身的莹白光芒竟黯淡了几分。
叶云转头看向那枚令牌，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熟悉感——斩天剑碎片曾对这股气息有过微弱的共鸣，仿佛二者本就同出一脉。
“不仅如此，你忌惮剑修，更忌惮魔渊。”
魔祖的声音愈发冰冷，黑雾中浮现出更多画面：天道之影暗中引导混沌之力流向魔渊，故意削弱封魔古界的封印；
在叶云等人与混沌之主战斗时，它明明有能力相助，却选择隔岸观火，妄图坐收渔翁之利；甚至连铁剑禅院老僧的牺牲，也与它暗中动了手脚的地脉之力有关。
“你胡说！”
天道之影的声音变得尖锐，莹白光芒中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朝着魔祖射去。
魔祖早有防备，黑雾一卷，将白光挡在身前，同时对着叶云喊道：“叶云！你若不信，可催动斩天剑的‘溯洄’之力！它曾见证过上古真相，定能让你看清这伪天道的真面目！”
叶云心中挣扎不已——一边是守护三界的信念，一边是颠覆认知的真相；一边是曾暗中相助的天道之影，一边是曾为祸四方的魔祖。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斩天剑，剑身上的“道在人心”四字微微发烫，仿佛在催促他做出选择。
林小婉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虽弱却坚定：“叶云，无论真相如何，我们守护三界的心不会变。但若是有人借着天道之名行不义之事，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凌霄子也走上前，手中握着一卷从守界阁带出的残破古籍：“阁主，古籍中记载‘天道有缺，需以人心补之’，或许魔祖所言，并非全是虚言。”
叶云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他举起斩天剑，将体内的仙力、人心之力尽数注入剑身，口中低喝：“斩天剑，显上古真相！”
七彩剑光骤然暴涨，在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幕。
光幕中，上古时期的画面清晰浮现：
无数剑修手持利剑，守护着各族生灵；魔祖（彼时还是身着黑袍的镇界使）手持镇界令，镇守在魔渊入口；而天道之影，却在暗中与混沌之力勾结，设计陷害剑修与镇界使……
画面的最后，剑修们尽数陨落，镇界使被污蔑成魔祖，封印在封魔古界，天道之影则以“救世主”的姿态，掌控了三界秩序。
“这……这是真的？”
赵烈看着光幕，手中的裂风剑剧烈震颤，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天道之影看着光幕，周身的莹白光芒彻底紊乱，它再也维持不住平静，尖啸一声：“魔祖！叶云！你们竟敢窥探上古秘辛，今日，你们都得死！”
莹白光芒暴涨，无数道白色的剑气从光影中射出，朝着叶云和魔祖同时攻去。
魔祖冷哼一声，黑雾翻涌，将镇界令挡在身前，同时对着叶云喊道：“叶云！此刻你我若是自相残杀，只会让这伪天道得逞！不如暂时联手，先斩了这道伪影，再论其他！”
叶云看着朝着自己射来的白色剑气，又看了看光幕中剑修们陨落的画面，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举起斩天剑，七彩剑光挡住白色剑气，对着魔祖点头：“好！今日暂且联手，若你所言有假，我定不饶你！”
三方对峙的局面彻底形成——天道之影周身莹白剑气纵横，杀意凛然；魔祖黑雾翻滚，镇界令光芒闪烁；
叶云手持斩天剑，七彩剑光与四象之力交织，身后站着凌霄子、赵烈、林小婉以及幸存的修士们。
封魔古界的废墟上，风卷着焦土呼啸而过，天地间的灵气剧烈波动，一场比混沌之战、魔祖破印更凶险的战斗，即将爆发。
而这场战斗的结果，不仅关乎三界的存亡，更关乎上古真相的传承，关乎“道在人心”是否真能战胜所谓的“天道秩序”。
“叶云，你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天道之影的声音带着怨毒，莹白光芒中突然浮现出无数道虚影——那是被它镇压的上古剑修魂魄，此刻竟被它强行炼化，化作了攻击的利器。
“后悔？”
叶云握紧斩天剑，眼中满是坚定，“我只知道，守护三界，不是守护某道伪善的天道，而是守护每一个心怀希望的生灵！今日，我便要以‘人心之道’，斩了你这‘伪天道’！”
七彩剑光骤然暴涨，朝着天道之影斩去。魔祖也不甘落后，镇界令黑雾翻滚，对着天道之影发起攻击。
三方力量在空中碰撞，剧烈的轰鸣声响彻整个仙界，连星空都为之震颤——这场关乎三界未来的决战，终于拉开了帷幕。
七彩剑光与莹白剑气、黑雾力量在空中碰撞的瞬间，封魔古界的大地突然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地底翻涌的地脉之力不再是此前被魔气污染的黑色，而是透着古老金光的本源之力——这是被天道压制了六千年的三界生机，此刻竟因三方力量的冲击，开始挣脱束缚。
叶云握着斩天剑的手臂青筋暴起，七彩剑光在莹白剑气的压制下微微震颤。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天道之影的力量并非来自自身，而是强行抽取三界生灵的信仰之力，那些被炼化的上古剑修魂魄，每一道都在发出无声的哀嚎，他们的剑意被扭曲，成了天道伤人的利器。
“伪天道！你竟敢以生灵信仰为食，以剑修魂魄为刃！”叶云怒喝一声，将体内的人心之力尽数灌入斩天剑。
剑身上的“道在人心”四字突然脱离剑身，化作四道金色符文，分别朝着四方飞去——符文落在焦土上，竟唤醒了那些为守护三界牺牲修士的残魂。
铁剑禅院老僧的虚影手持无锋铁剑，青龙脉弟子的虚影握着生机长剑，无数道残魂虚影从焦土中升起，他们虽无实体，却带着坚定的守护之意，汇入七彩剑光之中。
“一群亡魂，也敢阻我？”
天道之影的声音愈发怨毒，莹白光芒中突然射出一道巨大的剑气，剑气上缠绕着数十道剑修魂魄，朝着叶云斩来。
这一剑的力量远超此前，连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就在此时，魔祖的黑雾突然暴涨，镇界令挡在叶云身前。黑雾与剑气碰撞，镇界令上的“镇界”二字爆发出黑色光芒，竟将剑气上的剑修魂魄强行剥离。“这些魂魄本就不该被你玷污！”
魔祖的声音带着几分复杂，他抬手对着那些剥离的魂魄一点，黑雾化作无数道黑色光带，将魂魄护住，“叶云，今日我助你，并非为了联手，而是为了还上古剑修一个公道！”
叶云心中一震，他看着魔祖黑雾中那道虽模糊却透着凛然正气的身影，突然明白——六千年的封印并未磨灭他的本心，只是被仇恨与污蔑掩盖了曾经的镇界使命。
他不再犹豫，斩天剑猛地一旋，七彩剑光与残魂虚影、被解救的剑修魂魄交织，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剑柱，剑柱上刻满了上古剑修的剑纹，每一道剑纹都在诉说着被篡改的历史。
“天道秩序，本应护佑众生，而非压制生机！”叶云纵身跃起，剑柱朝着天道之影斩去。
天道之影见状，竟突然将莹白光芒收缩，化作一道光茧，光茧中传出它冰冷的声音：“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我？三界秩序由我而定，只要我还在，你们永远无法改变历史！”
光茧外突然浮现出无数道金色锁链，锁链上刻着“天道规则”四字，朝着叶云和魔祖缠来。
这些锁链并非实体，却能束缚修士的灵力，叶云刚一触碰，便感觉体内的仙力运转滞涩，七彩剑光也黯淡了几分。
“这是天道规则锁链，是它以自身意志制定的伪规则！”
魔祖的黑雾被锁链缠住，镇界令的光芒也开始减弱，“六千年前景色，与今日如出一辙——当年它便是用这锁链困住我，污蔑我为魔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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