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太古传承（1/2）
石门彻底合拢的刹那，叶云指尖的阵眼石突然泛起细碎的银光——
不是封魔阵的青光，也不是归界剑意的冷白，倒像是揉碎了的星子，顺着石上的剑纹缓缓流淌。
他抬手抚过纹路，指尖触到一片温润，竟比先前多了几分活气，仿佛有什么沉眠的东西正顺着剑意苏醒。
“这是……”
被锁链缚着的男子善念凝出的虚影微微晃动，望向阵眼石的目光里多了层诧异，“凌霄子前辈的剑息？”
叶云一愣。
凌霄子——方才通道石壁的最后一幅画像里，剑仙将魂魄注入阵眼石时，旁边立着的年轻修士腰间悬着块玉佩，玉佩上刻的正是这三个字。
那时孔丘只顾着记录“青霄剑主是剑仙弟子”，倒没人细想这名字的由来。
“你认得他？”
叶云握紧阵眼石，银光顺着他的手腕爬上衣袖，在衣料上凝出半道残缺的剑痕——那痕迹和剑冢星流传的凌霄子佩剑拓片竟有七分相似。
善念虚影叹了口气，锁链上的黑气随着他的话音淡了几分：“当年魔祖未被炼化时，曾在祭坛上刻过三界强者名录。凌霄子前辈的名字排在第一，后面只题了八个字：‘一剑开天，万魔俯首’。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向叶云手中的界心剑，“传闻他在封魔战后便羽化了，连佩剑‘碎星’都断在剑冢星，怎么会有剑息留在阵眼石里？”
话音未落，阵眼石突然腾空而起，银光骤然暴涨！
叶云只觉眉心一热，无数破碎的画面顺着剑意涌入脑海——
是星辰密布的夜空，一道白衣身影立于陨石之上，手中长剑划破星轨，剑气撞碎了扑来的域外黑影；
是崩塌的祭坛，他将断剑插进阵眼，指尖凝出的银光顺着剑纹流淌，和此刻阵眼石的光芒如出一辙；
最后是双温和的眼睛，正对着他笑，声音轻得像星风：“守界者不分先后，剑心却有传承……”
“噗——”
叶云猛地捂住胸口，一口血雾喷在阵眼石上。
血珠落在银光里，竟被瞬间吸收，石上原本模糊的剑纹突然清晰，显出一行从未见过的小字：“剑冢星下，碎星魂在，九天剑经，待君来取。”
“九天剑经？”
善念虚影失声惊呼，锁链剧烈晃动起来，“那是凌霄子前辈毕生修为所着！传闻得此经者可悟‘归墟剑意’，当年他就是凭这剑意斩断了魔祖的左臂！”
叶云抹掉嘴角的血，望着阵眼石上缓缓消散的小字，心头发沉。
方才的画面里，凌霄子立的陨石带和陨星带边缘的地貌几乎一样，而“碎星魂在”四字，分明指向那柄插在无字碑前的断剑——
当日他只顾着取阵眼石，竟没留意那断剑的剑鞘上，也刻着和界心剑同源的纹路。
“难怪血河的血鞭会追去陨星带。”
叶云突然明白过来，“他要的不只是阵眼石，还有碎星剑里的凌霄子传承。”
善念虚影点头：“界墟知道凌霄子前辈的剑意能克制他们，当年魔祖被封，也是因为怕他的九天剑经出世。只是他们算错了——前辈根本没把经卷留在封魔古界，而是藏在了剑冢星。”
他看向叶云，目光里多了层郑重，“你方才能引动剑息，说明凌霄子前辈早就选好了传人。阵眼石的银光，是在为你指路。”
叶云抬手握住阵眼石，银光顺着他的掌心流进界心剑。
剑身上的纹路突然亮起，竟和记忆中无字碑前的断剑剑鞘完全重合。
他想起秦风断腕时的嘶吼，想起林小婉红衣猎猎的背影，喉间发紧——若凌霄子的传承真能让归界剑意更强，或许有一天，他能不用永远困在这里。
“剑冢星在哪？”叶云的声音有些发哑。
善念虚影抬手指向平原尽头的黑暗：“封魔古界的裂缝虽被封住，但当年凌霄子前辈为了稳固阵眼，在古界深处留了个‘星门’，能直通剑冢星。只是那地方……”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被‘噬魂花’占了。那花以修士魂魄为食，当年魔祖座下的‘蚀骨魔’就死在花丛里，魂魄被花吸了三百年，早就成了花妖。”
叶云握紧界心剑，剑刃嗡鸣着回应。
他刚要迈步，却见善念虚影突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虚影的手臂正在变得透明，锁链上的黑气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
“我快撑不住了。”
虚影笑了笑，将一道黑气凝成的令牌塞进叶云手里，“这是当年魔祖用来镇压噬魂花的‘镇妖令’，花妖见了它会退避三舍。你记住，九天剑经藏在碎星剑的剑胆里，取经时要以归界剑意裹着剑胆温养三日，不然经卷会随剑魂一起消散。”
叶云攥紧令牌，还没来得及说话，虚影便化作点点微光，融入了阵眼石。
平原上只剩下锁链落地的脆响，和远处噬魂花隐约传来的甜香——那香味裹着淡淡的血腥，闻着竟让人有些头晕。
他将阵眼石收入储物袋，界心剑出鞘护在身前，朝着平原尽头走去。
越往深处走，空气里的甜香越浓，脚下的土地渐渐变成了暗紫色，泥土里嵌着细碎的白骨，像是被花根翻出来的修士遗骸。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猩红——是噬魂花。
那花足有半人高，花瓣像染血的绸布，花蕊里嵌着无数双紧闭的眼睛，偶尔有眼睛睁开，露出里面浑浊的白，竟像是被吸走魂魄的修士残留的意识。
花丛中央立着块黑色的石碑，碑上刻着“蚀骨魔之墓”五个字，碑前的噬魂花长得最盛，花瓣上还挂着片残破的黑色衣袍——是蚀骨魔的遗物。
叶云刚要取出镇妖令，花丛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最前面的几朵噬魂花猛地炸开，花瓣化作无数道血箭射向他的面门！
他挥剑格挡，血箭撞在剑刃上，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剑身上瞬间多了几个细小的坑——那花汁竟能腐蚀神兵。
“人类修士……”
花丛里传来一阵黏腻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又来送魂魄了？”
叶云循声望去，只见碑前的噬魂花缓缓分开，露出个由花根缠成的身影——
那身影有着女子的轮廓，皮肤却是半透明的白色，身上嵌着无数片花瓣，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朵盛开的噬魂花，花蕊里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叶云手里的镇妖令。
“镇妖令……”
花妖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身影突然暴涨，花根像鞭子一样抽向叶云的手腕，“魔祖大人的东西！你怎么会有！”
叶云侧身躲开，镇妖令突然发烫，令牌上的黑气顺着他的手臂流进界心剑。
剑刃上的坑洼瞬间愈合，归界剑意裹着黑气暴涨，竟将抽来的花根斩成了两段！
断根落在地上，立刻化作一滩血水，发出刺鼻的臭味。
“凌霄子的剑意……”
花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惊恐，身影开始后退，“你是他的传人？”
叶云没说话，握着镇妖令步步紧逼。
镇妖令上的黑气越来越浓，花丛里的噬魂花开始剧烈颤抖，花瓣纷纷合拢，像是在畏惧什么。
他这才明白，镇妖令不止能让花妖退避，还能引动凌霄子留在令牌里的剑意——当年凌霄子镇压蚀骨魔时，曾用这令牌吸过他的魔气，如今魔气遇上归界剑意，竟成了克制噬魂花的利器。
“别过来！”
花妖嘶吼着将花根插进泥土里，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道缝隙，无数根须从地下钻出，缠向叶云的脚踝！
他挥剑斩断根须，却见断根处又长出新的根须，转眼就缠成了一张巨网，将他困在中央。
花妖趁机扑了上来，脸上的噬魂花猛地张开，花蕊里的眼睛同时睁开，射出无数道白光——是被吸走的修士魂魄凝聚的力量！
叶云将镇妖令挡在身前，令牌突然亮起一道黑光，白光撞在黑光上，竟被瞬间吞噬！
“不可能！”花妖失声惊呼。
叶云抓住机会，将归界剑意尽数注入界心剑，剑刃化作一道流光，刺穿了花妖的胸口！
花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影开始崩溃，花瓣纷纷落下，露出里面一颗浑浊的珠子——是蚀骨魔残留的魔核。
“碎星剑……在星门后面……”
花妖的声音越来越弱，魔核从花瓣里滚出来，落在叶云脚边，“剑冢星的坐标……在魔核里……”
话音未落，花妖便彻底化作飞灰，噬魂花也纷纷合拢，沉入地下，只留下满地白骨和那块刻着“蚀骨魔之墓”的石碑。
叶云捡起魔核，核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星图，图中央有颗闪烁的红点——正是剑冢星的位置。
他将魔核收入储物袋，看向石碑后的黑暗——那里隐约有光在闪烁，是星门。
星门是由无数剑骨搭成的拱门，剑骨上刻着凌霄子的剑纹，和阵眼石上的纹路完全重合。
叶云走到门前，镇妖令突然飞了起来，贴在星门中央的剑骨上。
剑骨瞬间亮起，星门里涌出一道白光，将他包裹——
再次睁眼时，已是漫天星辰。
脚下是坚硬的岩石，岩石上嵌着无数柄断剑，有的剑刃已经锈迹斑斑，有的却还泛着寒光，像是刚被折断不久。
远处有颗巨大的星球，星球表面坑坑洼洼，隐约能看见无数柄剑插在地上——是剑冢星。
“这里是剑冢星的外围。”
叶云握紧界心剑，星风刮在脸上，带着熟悉的剑意。
他能感觉到，碎星剑就在剑冢星的中心，剑胆里的九天剑经正在呼唤他的归界剑意。
他刚要迈步，却见前方的断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无数柄断剑同时出鞘，剑刃朝着同一个方向指去——是剑冢星的中心。
叶云顺着剑刃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竟有一道黑色的裂缝，裂缝里涌出淡淡的黑雾，和界墟的气息一模一样！
“界墟果然找到这里了。”
叶云心头发沉。
他握紧镇妖令，归界剑意顺着断剑扩散开来，无数柄断剑突然发出嗡鸣，竟自动组成了一道剑墙，挡住了黑雾的蔓延。
他沿着剑墙往前走，越靠近剑冢星的中心，空气里的剑意越浓。
脚下的岩石渐渐变成了金色，上面刻着《九天剑经》的残篇——“归墟剑意者，非斩非灭，乃引万法归界……”
走到中心时，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座巨大的剑冢，冢顶插着柄断剑，剑身上刻着“碎星”二字，正是凌霄子的佩剑。
断剑周围站着三个身影，都穿着黑色的衣袍，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握着泛着黑气的长刀——是界墟的人。
“终于来了。”
中间的界墟人转过身，黑布下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凌霄子的传人，比我们预想的来得早。”
叶云没说话，界心剑出鞘，归界剑意裹着镇妖令的黑气直刺界墟人的心口。
界墟人侧身躲开，长刀一挥，黑气化作一道巨狼，扑向叶云的面门！
他挥剑斩碎巨狼，却见另外两个界墟人已经绕到碎星剑旁，伸手去拔断剑——
“休想！”
叶云怒吼一声，归界剑意暴涨，将两个界墟人震飞出去。
可就在这时，中间的界墟人突然抬手按住碎星剑的剑柄，黑气顺着剑柄流进断剑，剑身上的“碎星”二字突然变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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