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月璃援手（1/2）
空间裂缝的另一头，是比蚀心崖更凛冽的寒风。
叶云与苏沐雪踏在碎裂的星轨之上，脚下每一寸都在发出细微的悲鸣——这里的空间法则早已被扭曲，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无数界域的残骸之上。
黑晶在叶云肩胛处微微发烫，藤蔓上的赤金纹路忽明忽暗，显然是在与周遭的混沌之力相抗。
“小心。”
苏沐雪突然拉住他的衣袖，红衣上的凤凰火骤然收紧，“前方有股很奇怪的气息，既不是魔气，也不是仙力，倒像是……”
她话音未落，前方的黑暗中突然绽开一朵冰蓝色的花。
那花以虚空为壤，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片都凝结着细碎的星光，花蕊处却流淌着与界心剑同源的七彩流光。
花影摇曳间，一道白衣身影踏着花瓣缓缓走来，素手轻扬，周遭肆虐的混沌气流竟如潮水般退去。
“阁下是谁？”
叶云将苏沐雪护在身后，破妄剑已蓄势待发。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并无恶意，但那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感，却比罗睺的魔气更让人心悸——
那是一种沉淀了万古的沧桑，仿佛见证过太古剑主时代的崩裂。
白衣女修的面容藏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中，只能看清她眉心一点朱砂，与界心剑“界”字的纹路隐隐呼应。
她的目光落在叶云肩胛的黑晶上，声音清冷如碎玉相击：“无界之影的碎片，竟已侵入剑骨。青霄剑主的后裔，果然比传闻中更莽撞。”
“你认识我？”
叶云皱眉，破妄剑的青光微微波动。对方的语气虽带着责备，指尖却已凝起一团冰蓝色的雾气，雾气中浮沉着无数细小的剑影，竟与他在蚀心崖唤醒的剑灵残魂气息一致。
“三千年了，总算有人能让界心剑重新发光。”
女修轻叹一声，雾气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没入叶云肩胛的黑晶。
刹那间，叶云感觉有无数冰针顺着经脉游走，却在触及黑晶时化作温润的暖流。
那些原本在剑骨中肆虐的黑气，竟如冰雪遇阳般消融，连带着那针扎般的刺痛也渐渐平息。
黑晶上的赤金藤蔓疯狂生长，将消融的黑气尽数吞噬，藤蔓顶端竟开出一朵小小的冰蓝色花朵，与女修周身的花影遥相呼应。
“这是……”
苏沐雪惊得后退半步，凤凰火在掌心剧烈跳动，“你的术法，竟能直接净化无界之影的混沌之力？”
女修收回手，指尖的冰蓝雾气渐渐散去：“不是净化，是‘归位’。”
她望向叶云，光晕后的目光似有深意，“无界之影本就是碎界之战后，散落的界域法则碎片所化，与其说它在吞噬法则，不如说它在寻找‘家’。”
叶云心中一震。
这话与他在剑河领悟的“归界”剑意不谋而合，只是对方的表述，似乎藏着更深的秘密。
他下意识摸向肩胛的黑晶，此刻的黑晶已不再发烫，反而透出一种与剑骨相融的温润，仿佛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在下叶云，多谢前辈援手。”
他收起破妄剑，语气缓和了几分，“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月璃。”
女修淡淡回应，目光扫过悬在叶云身后的界心剑，“你可知，罗睺为何能轻易打开空间裂缝？魔渊七大魔王的背后，从来都站着更古老的存在。”
“更古老的存在？”
苏沐雪追问，木簪藤蔓上的青果突然闪烁，“难道是……碎界之战中失踪的太古魔族？”
月璃摇头，周身的冰蓝花朵突然剧烈摇曳，仿佛被什么恐怖的气息惊扰：“比太古魔族更古老。他们是第一批被无界之影吞噬的界域生灵，却在混沌中找到了存续之道——以自身界域为炉，炼化其他界域的法则碎片，妄图重塑‘唯一界’。”
叶云的剑骨突然震颤。
他想起界心剑光幕中，那些被吞噬的界域碎片正在黑暗中沉浮，原来背后竟有这样的操控者。
“他们称自己为‘界墟’。”
月璃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罗睺的噬魂大阵，不过是他们测试你实力的幌子。真正的杀招，藏在碎界渊的最深处——那里沉睡着他们炼化了三千年的‘界核’，一旦苏醒，所有界域的法则都会被其吞噬。”
“那我们更不能退。”
叶云握紧界心剑，黑晶中的法则碎片突然发出共鸣，“既然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正好趁其未醒，彻底破掉这所谓的界核。”
“你现在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月璃的光晕突然收紧，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界墟早已布下‘万劫阵’，阵眼就是那些被吞噬的界域残魂。你的归界剑意虽能唤醒他们，却会被界核当成最好的养料。”
她抬手一挥，虚空突然浮现出一幅星图。
星图中，碎界渊的最深处是一团浓郁的黑雾，黑雾周围环绕着七道锁链，锁链尽头连接着七个发光的节点，每个节点上都刻着与罗睺相似的魔纹。
“这七处是界墟的‘守界者’，每一个都拥有比罗睺更强的力量。”
月璃指尖点向星图边缘的一处光点，“你们应该先去这里——陨星渊。那里沉睡着碎界之战时，青霄剑主留下的最后一道剑灵，或许能助你完善归界剑意。”
叶云盯着星图，突然发现月璃所指的陨星渊，恰好位于界核与他们之间，像是刻意为他们规划的退路。
他想起对方刚才那句“暂避锋芒”，再结合她与太古剑痕同源的气息，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前辈似乎对界墟很了解。”
他不动声色地运转剑骨，黑晶中的法则碎片开始旋转，“连青霄剑主的遗留都知晓，莫非前辈也曾参与过碎界之战？”
月璃周身的光晕猛地一缩，冰蓝花朵瞬间凋零了大半。
她沉默片刻，突然转身望向碎界渊深处，声音带着一丝苍凉：“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对你没好处。”
她抬手抛来一枚冰蓝色的玉简，玉简上刻着与她眉心朱砂相同的纹路：“若遇真正的死局，捏碎它。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动用。”
玉简落在叶云掌心的刹那，月璃的身影已化作无数冰蓝光点，融入周遭的黑暗。
临行前，她留下最后一句话，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界钥归位，不仅是希望，也是灾祸的开端。守住你的剑骨，别让它变成新的界核。”
光点消散后，周遭的混沌气流再次涌来，却在触及叶云掌心的玉简时自动退开。
苏沐雪接过玉简细看，突然惊呼一声：“这上面的纹路，与蚀心崖光碑上的太古剑痕一模一样！她到底是谁？”
叶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玉简，望向陨星渊的方向。
刚才月璃转身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对方白衣下摆处，绣着半朵与界心剑“界”字同源的花纹——那是太古剑灵才有的印记。
“不管她是谁，至少暂时没有恶意。”
他将玉简收入怀中，黑晶突然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着什么，“而且她说得对，我们现在还没能力对抗界墟。”
苏沐雪看着他肩胛处那朵冰蓝小花，突然笑道：“不过她的术法倒是厉害，连无界之影的碎片都能安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叶云活动了一下左臂，剑骨传来久违的顺畅感，连体内的仙魔二力都运转得更加圆融。
他尝试着催动归界剑意，黑晶中的法则碎片竟与界心剑产生共鸣，在身前凝聚出一柄由无数细小剑影组成的光剑，光剑上隐约可见陨星渊的轮廓。
“前所未有的好。”
他握紧光剑，剑鸣清越，“看来我们得先去陨星渊，会会那位青霄剑主的遗留剑灵了。”
话音刚落，界心剑突然腾空而起，七彩流光在前方铺就一条新的光桥，直指陨星渊的方向。
光桥两侧，隐约有冰蓝色的花影绽放，像是在为他们引路。
苏沐雪看着光桥尽头的黑暗，红衣上的凤凰火与叶云的剑骨光芒渐渐同步：“你说，月璃会不会就是……”
“等见到那位剑灵，或许就有答案了。”
叶云牵起她的手，踏上光桥。
黑晶中的法则碎片开始加速旋转，每转动一圈，就有一道新的剑痕烙印在他的剑骨上——那是来自陨星渊的呼唤，也是青霄剑主跨越三千年的等待。
光桥穿过层层黑暗，前方渐渐出现一片漂浮的陨石带。
陨石表面布满剑痕，每道剑痕都在发光，仿佛无数星辰在黑暗中闪烁。
最中央的那块陨石上，插着半截断裂的青色长剑，剑身虽已残破，却仍散发着与破妄剑同源的凛然剑意。
“那就是青霄剑的残片。”
叶云心中一热，归界剑意自动爆发，与残剑产生剧烈共鸣。
就在此时，陨石带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与之前在空间裂缝中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界心剑的七彩流光骤然收紧，在两人身前织成一道光盾——
光盾外，无数身披残破战甲的魂影从陨石背后走出，他们手中的锁链连接着陨石上的剑痕，每个魂影的眉心都嵌着一枚与罗睺相似的血晶，只是血晶中流淌的，是比无界之影更纯粹的死寂。
“是界墟的‘守界者’。”
苏沐雪的凤凰火暴涨，“他们竟在这里设了埋伏！”
叶云却盯着那些魂影的战甲，瞳孔猛地一缩。其中几个魂影的战甲上，绣着与月璃白衣下摆相同的花纹。
“不是埋伏。”
他握紧破妄剑，剑骨与黑晶同时发烫，“他们是在守护青霄残剑，防止被界墟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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