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双喜临门（2/2）

他们又在一起谈了很多的合作细节，说的越多，许昊越知道这个小姨是对自己抱有了多大的期望！

赵丽蓉开着雅阁把许昊送到了电影学院门口跟他要了些身份资料就走了！

公告栏前，早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那不是一群人了，更像是一股被无形的期望和恐惧凝聚在一起的实体，躁动，不安，散发着年轻而滚烫的体温。

各种口音的普通话、惊呼、叹息、压抑的抽泣混杂在一起，空气里是汗味、雪花膏味和北方冬天特有的尘土气息。

许昊挤在人群的外围，感觉手脚冰凉。不是风吹的，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

他看见一个剪着短发的女孩，尖叫一声，捂着脸从人群中跳出来，抱着同伴又哭又笑，那眼泪在冻得通红的脸上瞬间变得滚烫。

他也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生，面无表情地拨开人群走出来，脚步有些虚浮，走到墙角，默默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天。

每一种表情，都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挤什么挤！前面看到了吗？”有人不耐烦地嚷嚷。

“有没有王磊？姓王的那么多！”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喊道。

许昊的心跳得像擂鼓，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赴死一般，埋着头扎进了那片人海。

手肘在不经意间碰撞，羽绒服摩擦出沙沙的响声，他不停地低声说着“借过，麻烦借过”，目光却像扫描仪一样，疯狂地在那张密密麻麻的红榜上逡巡。

名字是按考号顺序排列的。他默念着自己的考号应该在中间偏下的位置。他的目光跳过一个个陌生的名字，速度太快，以至于字迹都有些模糊。他强迫自己慢下来，从“”开始，一个一个往下看。

“李安……马山……刘志”不是，不是，都不是。

每读过一个名字，他的心就沉下去一分。周围的喧嚣似乎都远去了，世界只剩下他和那张红榜。

一种冰冷的绝望开始顺着脊椎往上爬——也许，根本就没有我的名字？也许，自己那点奢望，在这里就要戛然而止了？

就在视线快要模糊的时候，许昊，他的血“轰”的一下冲上了头顶。

他几乎要放弃了，身体被后面的人推搡着，想要退出去。也许这就是命吧。

他颓然地最后扫了一眼那片区域，目光近乎麻木地向下飘……然后，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他的目光定格了。

在考号“”后面，静静地躺着他的名字——许昊！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周围所有的声音——欢呼、哭泣、议论——都消失了。

风也停了。

他眨了眨眼，生怕是幻觉。他又凑近了一点，几乎要贴上去，用手指着，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没错。是他。

没有预想中的狂喜和尖叫，那一刻，他异常地平静。

一种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像温暖的潮水，缓缓漫过全身，驱散了所有的寒意和紧张。

他默默地退出人群，脚步有些轻飘。

走到人群边缘，他才停下脚步，回头又望了一眼那张红榜。

然后，他转过身，迎着依然凛冽的北风，慢慢地、坚定地向前走去。

他把手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来，紧紧握成了拳头，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终露出了一个巨大、灿烂、只属于他自己的笑容。

路的尽头，是电影学院的标志。

阳光不知何时穿透了云层，正好打在那片红砖墙上，亮得晃眼。

他知道，这仅仅是初试。后面还有更残酷的复试。

但这一刻，他的名字留在了那里。

这就够了。这个冬天，忽然变得无比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