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林默与18号的平淡人生264（2/2）
咻——！
高频分解射线激射而出，但它的轨迹却发生了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偏转！它没有射向天津饭，而是以一道令人心悸的、恰到好处避开所有能量乱流的诡异弧线，如同一条冰冷的银色毒蛇，直刺战场最中心——那片环绕“起源碎片”、被视为绝对禁忌的“无”之领域！
“错误！弹道严重偏离！因果律武器效应触发可能性激增！紧急中止！中止失败！”裂解者-7的电子眼中爆发出刺目的警报红光，它试图强行扭转甚至自毁这道射线，却发现发射出去的能量仿佛被某种更高的规则锁定，完全脱离了它的控制！
这一突变，瞬间吸引了所有感知敏锐的强者的目光！就连激烈对轰的孙悟空与械源队的重火力，以及元灵队连绵不绝的精神冲击，都为之出现了万分之一的凝滞！
在无数道或惊骇、或冰冷、或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那道蕴含着械源队尖端“物质归墟”技术、足以将一颗小型行星在数秒内分解为基本粒子的高频分解射线，无声无息地触碰到了“无”之领域的边界。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超越了在场绝大多数存在对“毁灭”二字的理解。
没有预想中的能量爆炸，没有法则碰撞的璀璨光华，甚至没有一丝涟漪荡漾。存在的抹除，是如此的寂静，如此的彻底，以至于给人一种虚幻感。
那道射线，就如同照射进绝对虚无的光芒，从接触点开始，其蕴含的所有能量、构成它的物理法则、承载它的数据信息、乃至其“攻击”这一行为本身所蕴含的“因果”和“意义”，都以一种绝对、平静、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方式，被彻底地、干净地、从最根源的层面“擦除”了。
不是被抵挡，不是被消耗，而是“归于无”。仿佛它，以及它发射的轨迹、意图，乃至其存在过的所有证明，都从未在这片宇宙时空中留下过任何痕迹。这是一种概念层面的否定。
然而，恐怖远未结束。
几乎在那道高频分解射线被彻底抹除的同一瞬间，发射它的裂解者-7，其高度合金打造的机械身躯猛地一僵，所有关节处的能量光华骤然熄灭。这并非能源切断，而是更可怕的现象——它那庞大的身躯，开始从接触“无”之领域边界的那一“因果联系”点开始，如同被无形橡皮擦擦去的铅笔画，从头到脚，寸寸消失！
不是爆炸，不是融化，就是最纯粹的“消失”。构成它身体的金属、能量核心、内部所有的数据回路和意识备份……所有的一切，都在以一种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被从存在层面彻底抹去。甚至连它刚刚站立的那片空间，都恢复成了最原始的状态，仿佛这个编号“裂解者-7”的械源队员，从未在那里存在过。
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每一个目睹此景的生灵的灵魂！这不是死亡，这是比形神俱灭更彻底的终极虚无——根源层面的抹杀！连复活、哪怕是一丝一毫存在过的信息痕迹都无法保留的、绝对的“无”！
“最高警报！未知法则效应！单位裂解者-7……信息特征彻底丢失！因果链断裂！逻辑库无法解析！威胁等级定义……超越上限！建议……立即脱离！”枢机之主周身的银色数据洪流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失控般的闪烁和断点，甚至爆出了一连串无意义的错误代码，其冰冷的电子音中充满了类似“惊骇”和“无法理解”的震颤。
“存在……被否定了……连因果都被抹去了……这……这就是‘起源’的威严吗？”万化之灵周身的斑斓霞光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剧烈摇曳，空灵的声音透出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战栗。她清晰地感知到，裂解者-7不是死了，而是“从未存在过”，这种认知上的悖论和对绝对规则的恐惧，让她那由万灵情绪构筑的心境几乎崩溃。
霎时间，械源队和元灵队的所有攻击动作，硬生生顿住！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巨大的、源自生命本能和逻辑核心最深处的恐惧攫住了他们，再也无人敢向那片区域泄露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引起那片绝对禁区的丝毫“注意”或“审判”！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凝滞。
就在这敌我皆被无上威严所慑、心神几乎为之夺走的绝佳间隙——
“悟饭。”
林默平静的声音，如同混沌初开的第一缕光，又如定海神针，清晰地传入因那绝对“抹除”景象而心神剧震、意识空白，却又仿佛在极致恐惧中窥见了一丝“道”之本源的孙悟饭的灵台最深处。
“看见了吗？”林默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直视那片令众生战栗、令法则失色的“无”，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直指大道的玄奥，“此非杀伐，乃‘归源’。它不染尘埃，不纳因果。你体内元初赐福所留‘强合’之痕，意念中‘占有’‘使用’之微尘，皆是阻你近道的‘杂质’。”
孙悟饭身心俱震，恍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那元初赐福强行融合血脉留下的细微滞涩，那潜意识中对强大力量的依赖和渴望，正是阻碍他与这片本源之“无”产生共鸣的最大障碍！
“忘形，忘力，乃至忘我。”林默的声音如同大道纶音，在他灵魂中回响，“万般皆假，唯守本心一念纯真。你之‘守护’，非为占有，乃为‘存在’本身。以此无瑕一念为火，熔炼诸般相，返璞归真，自性与道合。当你自身化‘无’，心合真空，万物皆可为你之‘有’。”
这番话，如同最后的钥匙，彻底打开了孙悟饭心中所有的枷锁，点燃了他灵台最深处的明光。他眼中极致的震撼迅速褪去，化为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初生婴儿般的清澈、纯净与至极的坚定。
他再次看向那片令枢机之主和万化之灵都恐惧不已的“无”，心中不再有丝毫惧意，反而感受到一种如同游子归家般的亲切召唤与血脉深处的共鸣。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外界的死寂，敌我的僵持，能量的余波，一切的喧嚣，此刻皆成虚无的背景。他的意识彻底沉入体内最深之处，回归到生命最原始的起点。那元初赐福留下的“强合”痕迹，在那纯粹无瑕、不含一丝杂质的“守护”心念的冲刷下，如阳春冰雪，悄然消融。源自母亲的地球人之坚韧与包容，源自父亲的赛亚人之勇猛与战意，不再是被外力束缚的困兽，也不再是需要平衡的对立两面，而是在“守护一切美好存在”这宏大而纯粹的意志下，自由地交织、融合、升华，蜕变成为一种全新的、浑然天成、圆融无暇的本质——平凡之真神的根基。
他周身的气息开始发生玄妙无比的蜕变。超赛二阶段那跳跃的金色气焰首先无声熄灭，竖起的金色长发缓缓披散下来，恢复柔顺；紧接着，超赛一状态的金色光华也彻底内敛，头发回归最本质的乌黑。他的气息一路沉降，从强大显赫归于平凡质朴，从气冲霄汉降至润物无声，在天津饭的天眼和在场所有强者的感知中，他的能量反应从以亿单位强度一路跌落，几千万、几万、几百、几十……最终，彻底归于一片彻底的“空无”！并非隐藏，而是真正的“返璞归真”，回归到生命最本初的“零”的状态，与周遭的宇宙背景再无分别。
“目标……能量特征完全消失！生命信息态……无法捕捉！逻辑错误！重新定义生命形态……”枢机之主的数据流再次陷入混乱和卡顿，它的逻辑核心无法处理这种“存在”与“无”同时出现在一个个体上的悖论。
“他的‘灵’……他的‘存在感’……融入了‘道’之背景？这就是……贴近本源的状态吗？”万化之灵面露极致惊容，她发现自己那无往不利的精神感知，在扫描孙悟饭时，如同伸手探入虚空，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感受不到，唯有一片浩瀚的“无”。
而孙悟空，却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充满惊喜和欣慰的笑容。他凭借赛亚人血脉的直觉和更高层次的境界感悟，清晰地感受到，儿子悟饭并非消失或衰弱，而是完成了一次生命本质的圆满跃迁！一种难以言喻的、内敛到极致却又浩瀚无边的力量，正在那平凡的身躯下孕育。
也正在这一刻，林默所言的、那片“无”之区域法则波动的短暂“波谷期”，如期而至！那令人心悸的抹杀意志，陷入了周期性的最低谷！
孙悟饭蓦然睁开双眼，眼神平和如古井深潭，深邃如浩瀚星空，再无一丝波澜。他一步踏出，平静而坚定地走向那片“无”。
他的进入，没有引起任何排斥，没有泛起丝毫涟漪。因为他的生命状态，在经历了一番由内而外的洗礼后，已与那片领域同源同道。他就这样一步步，如同漫步在寻常巷陌，从容地走向那枚变幻不定的起源碎片，然后伸出手，轻轻握了上去。
这一步，看似平凡，却是从“凡人”迈向“真神”的关键一步。神秘悟饭，平凡之神的道路，于此一步之间，道基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