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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樱桃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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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又娇又软,带着一丝委屈。

皇帝竟觉得有些好笑,他坐到榻边,顺手拉了她一下。

“毛手毛脚的。”

他的语气里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带着几分纵容。

入手一片温软,那女子的手小小的,指尖还带着水汽的微凉。

祺贵人顺势坐在他身边,却不敢靠得太近,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偷偷地打量他,又飞快地垂下,像被烫到了一般。

“刚入宫,可还住得惯?”皇帝随口问道。

“回皇上的话,都好。”祺贵人小声应着,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嘟起了嘴,那神情活像个在家里跟阿玛额娘撒娇的小女儿。

“就是……就是这宫里太大了,嫔妾今天过来的时候,险些迷了路。还有这屋子,到了晚上,安静得有些吓人,不像在家里热闹。”

这番抱怨,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没有半分对宫规的冒犯,反而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皇帝的心。

他有多久,没听过这样纯粹的、不带任何目的的抱怨了?

唯有眼前这个,她想要的,就明明白白地写在那张娇俏的脸上——他的宠爱。

“有朕在,还怕什么?”皇帝的心情彻底松弛下来,他甚至主动为自己倒了杯茶。

“嫔妾不怕!”祺贵人立刻挺直了小身板,急急地辩解,那认真的模样,又把皇帝逗笑了。

这一夜,皇帝睡得格外安稳。

没有奏折,没有算计,没有那些言不由衷的奉承。

枕边人身上那股干净的、带着奶香的气息,让他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得以舒展。

他又获得了年轻的感觉。

同一时刻,长春宫里,“啪”的一声脆响,撕裂了长夜的死寂。

“好一个瓜尔佳氏!进宫头一天,就敢把皇上的魂儿给勾了去!”齐妃撑着桌案,胸口剧烈起伏,一双杏眼因委屈而泛红。

“娘娘息怒!”翠果吓得连忙跪下收拾碎片,“您忘了皇后娘娘的话了?您是皇长子的生母,谁也越不过您去。”

“皇长子……”齐妃喃喃着,眼泪“唰”地涌了出来,“皇后娘...是这么说,可皇上心里但凡有弘时一分,又怎会如此冷落本宫!如今倒好,又来了个年轻貌美的!如今又来了个瓜尔佳氏,她阿玛是功臣,她年轻貌美,那腰细得跟柳条儿似的,本宫看着都眼热!往后……往后这宫里,哪还有我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她哭喊着,声音里满是委屈。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通报,剪秋带着两个小太监,捧着一个紫檀雕花食盒,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恭敬笑容。

“给齐妃娘娘请安。”

对地上的狼藉视若无睹:“奴婢给齐妃娘娘请安。皇后娘娘料到皇上今晚去了储秀宫,怕娘娘您心里堵着,特地让奴婢给您送一碗安神的百合莲子羹来。”

她对地上的狼藉视若无睹,仿佛只是来串个门。

“皇后娘娘听说皇上今晚去了储秀宫,心里头第一个就惦记着娘娘您,怕您晚膳没用好,特地让奴婢给您送些安神的百合莲子羹来。”

剪秋说着,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将食盒放下,亲自盛了一碗,双手捧到齐妃面前。

她的声音放得更柔,像三月的春风:“娘娘还让奴婢转告您,三阿哥是皇长子,是您的依靠,亦是大清的将来。只要您安安稳稳地抚育好三阿哥,这份体面,便是谁也夺不走的至尊荣耀。”

齐妃颤抖着手接过汤碗,大颗的泪珠滚落,砸进甜羹里:“n娘娘……她心里……竟还惦记着我……可那新人来势汹汹,我……我怕我护不住弘时,更护不住皇后娘娘为我争来的这份脸面啊!”

“眼看着一个个狐媚子都要骑到我脖子上了,你让我怎么安稳?”

她越想越焦躁,猛地停在梳妆台前,死死盯着镜中那张憔悴的脸,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狠厉。不行……本宫不能坐以待毙!

剪秋垂着眼帘,将齐妃脸上的阴沉决绝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她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退后两步。

“娘娘息怒,是奴婢多嘴了。东西送到,奴婢告退。”

走出温暖如春的长春宫,殿外的冷风一吹,剪秋拢了拢衣襟,

非但不觉得l冷,心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她脚步轻快地往钟粹宫的方向去了。

钟粹宫里,尚有几分热闹。淳嫔正与黎常在说话,殿内暖意融融。

剪秋的到来,让这股暖意瞬间凝固。她不疾不徐地传达了皇后的口谕,每个字都吐得清晰无比。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您这个做主位的,务必要‘看好’手下人。别让妹妹一不小心,冲撞了不该冲撞的人。不然,冲撞了贵人还是小事,若是丢了淳嫔您自己的体面,那才叫得不偿失呢。”

淳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捏着茶杯的指节微微泛白。

就在这片安静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兴高采烈地响起。

黎常在根本没听懂她们的机锋,激动地拉住淳嫔的袖子:“姐姐!我刚才听说,储秀宫那位祺贵人好威风!”

淳嫔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她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袖子从黎常在手里抽了出来。

“黎妹妹,”她的声音甜美依旧,却像浸了冬日的井水,“你累了,回自己屋里歇着吧。”

“荷儿,”淳嫔直接唤了自己的宫女,“送黎常在回去。”

直到黎常在的身影消失,淳嫔才重新转向剪秋,脸上又堆起了无懈可击的笑容:“让g姑姑见笑了。妹妹年轻,我日后定会严加管教,绝不敢劳动皇后娘娘费心。”

送走了剪秋,淳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拿起一块桂花糖,在指尖慢慢捻碎。

“皇后娘娘这是把刀递到了我的手上,逼着我去捅黎常在,再用黎常在的血,去溅那祺贵人一身。”她冷笑一声,“可她也不想想,刀捅了人,自己手上能干净么?”

她静坐许久,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寒意:“去,传我的话。告诉小厨房,就说黎常在最近心火旺盛。从今晚起,她每日的瓜果点心,只准上苦瓜、黄连、莲子心。什么时候她学会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时候再把肉给她添回去。”

次日天光微亮,皇帝睁开眼时,便对上了一双盛满了爱慕与崇拜的眼睛。

祺贵人早已醒了,就那么侧身撑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稀世珍宝。

“醒了?”皇帝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祺贵人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当场抓住,连忙低下头,声如蚊蚋:“嫔妾……吵醒皇上了?”

“没有。”

皇帝坐起身,心情是近年来少有的舒畅。

他的视线落在她发间那支素净的白玉簪上,微微蹙了蹙眉。

“你这簪子,太素了些。”

他转头对候在外间的苏培盛吩咐道:“去,把朕私库里那支赤金镶红宝的并蒂海棠步摇取来。”

苏培盛躬着身子,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头一份的恩宠,给得可真是扎实。

祺贵人又惊又喜,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眼里却满是藏不住的得意,嘴上却推辞着:“皇上,这太贵重了,嫔妾……”

“朕赏你的,就拿着。”皇帝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不容置喙。

他喜欢她这副受宠若惊又不敢置信的模样,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慷慨的、被全心依赖的君王。

用完早膳,皇帝神清气爽地离去。

他前脚刚走,祺贵人脸上的娇羞与顺从,便被一股按捺不住的得意与骄矜所取代。

她拿着那支华美无双的步摇,在镜前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画屏,你瞧,我就说,皇上是懂我的!”

画屏连忙奉上赞美:“主子天人之姿,自然该配这世上最好的东西!这步摇戴在您头上,才算是没明珠暗投!”

祺贵人被捧得心花怒放,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那几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红梅,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昨日还只是觉得这颜色俗气,今日得了皇上的恩宠再看,只觉得这花的存在,简直是对她品味的一种侮辱。

“来人!”她扬声道。

储秀宫的管事太监小禄子连忙小跑着进来,满脸堆笑:“贵人有何吩咐?”

祺贵人纤纤玉指指向窗外,语气娇纵,却又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

“这些花,瞧着就让人心烦。”

“去,告诉内务府的人,把它们都给本贵人拔了!”

小禄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额角渗出冷汗:“贵人,这……这都是宫里精心培育的‘宫粉’,要动,得……得上报内务府总管,再请示皇后娘娘……”

“上报?”祺贵人回过头,漂亮的杏眼里满是不可思议。“本贵人如今是这储秀宫的半个主子,连换几盆花都做不得主了?”

她抚了抚鬓边那支滚烫的赤金步摇,底气更足了。

“你就跟他们说,这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昨夜还说,嫌这宫里太过素净,让本贵人看着添些鲜亮的颜色呢!”

她随口就将皇帝扯来当大旗,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本贵人喜欢牡丹,国色天香,那才配得上这储秀宫的气派!”

“去告诉他们,给我把这院子,全都种上洛阳新贡的姚黄魏紫!若是误了花期,本贵人拿他们是问!”

小禄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魂都快吓飞了。

我的老天爷!

这哪里是换花,这分明是要把天给捅个窟窿啊!

储秀宫的另一头,东殿。

欣贵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听着宫女回报西边传来的动静,嘴角撇出一抹讥诮。

“种牡丹?她还真当自己是这宫里的主子了。”

她抓了一把瓜子,慢悠悠地嗑着。

几乎是同一时间,六宫上下,都听闻了储秀宫的动静。

长春宫里,齐妃刚听完翠果的禀报,气得又摔了一个茶杯。

“好个猖狂的贱人!才得意了一晚,就敢动宫里的陈设了!她这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钟粹宫。

黎常在一大早就拉着云舒在院子里踢毽子,听闻此事,毽子都忘了接,掉在地上。

“哇!她好厉害!说换就换!云舒,你说我要是得宠了也能这样吗?”

淳嫔在殿内听着,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脸上却露出了天真烂漫的笑。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发鬓,声音甜得发腻。

“荷儿,去备些我新得的桂花糖,咱们去给祺贵人道喜。可得跟这位妹妹好好学学,这才是得宠的嫔妃该有的气派呢!”

碎玉轩内,甄嬛正由着流朱为她捶腿,听完崔槿汐的回报,她什么也没说。

只是抚摸着腹部的手,停顿了片刻。

瓜尔佳氏……

皇后这把刀,果然是冲着她和慧嫔来的。

她越是张扬,就越是能将六宫的怨怼和火力,都吸引到储秀宫去。

而春熙殿的孙妙青,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继续陪着塔斯哈玩起了翻花绳。

“额娘,那个漂亮姨姨,为什么要拔掉好看的花花?”塔斯哈仰着小脸,不解地问。

孙妙青笑了笑,手里的红绳翻出一个精巧的蝴蝶结。

“因为她觉得,只有最艳的花,才配得上她。”

她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睛,声音温柔。

“可她不知道,这园子里,有一种花,叫‘佛见笑’。”

“开得越是热闹,败得越是快。”

塔斯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孙妙青收回视线,望向窗外。

她不急。

就让这把火,先烧起来。

烧得越旺,才越好看。

而就在六宫心思各异之时,养心殿里,苏培盛正躬着身子,将储秀宫的动静一五一十地禀报给皇帝。

皇帝正批着奏折,听到“拔了梅花种牡丹”时,手里的朱笔顿了一下。

他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了点玩味。

“哦?她还把朕也给搬出来了?”

苏培盛的头埋得更低了:“祺贵人说……是皇上您嫌宫里素净,让她添些亮色。”

皇帝闻言,竟低低地笑出了声。

“这个瓜尔佳氏,倒是有趣。”

他放下朱笔,靠进龙椅里,指节在御案上轻轻叩击着。

“有几分世兰当年的影子,却又没世兰那份真性情,多了些小女儿的娇憨。”

苏.培盛不敢接话。

皇帝又问:“内务府怎么说?”

“回皇上,内务府总管已经亲自去储秀宫回话了,说是……说是如今不是牡丹花期,移栽不易,怕养不活,辜负了贵人的一番心意。想等开春了,再为贵人挑选最好的花种。”

“滑头。”皇帝哼笑一声。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传朕的口谕。”

苏培盛连忙竖起了耳朵。

皇帝的声音,穿过寂静的殿宇,带着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帝王威严。

“告诉内务府,祺贵人既有这份心思,就由着她。”

“不就是几株牡丹么?让她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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