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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悲喜各不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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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

殿内地龙烧得滚烫,一应陈设还是从前的华贵模样。年答应却像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她披散着头发,身上那件上好的蜀锦袍子皱成一团,眼神涣散地坐在铺着金丝软垫的地上。

嘴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含糊不清的念叨。

“皇上会来的……我哥哥是大将军,他为大清流过血,立过功……皇上不会不管我的……”

她像个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遍又一遍,仿佛把这句话念上一万遍,就能成真。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

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碗清粥,低着头走了进来。他曾是翊坤宫的洒扫太监,受过这位主子不少赏赐,如今却成了看管她的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年答应,您……您别再念了。”小太监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几分不忍,“先用些膳吧,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年答应猛地抬起头,那双曾经明艳照人的凤眸,此刻浑浊不堪,却依然射出几分熟悉的凶狠。

“滚!本宫不吃!”她盯着那个小太监,忽然觉得他脸上的神情古怪至极,那是一种混合了恐惧、怜悯和……悲伤的表情。

“有话快说!”她厉声喝道,“磨磨蹭蹭的,想挨板子了?”

小太监被她这一声吼,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里的粥碗都险些摔了。

“奴才……奴才不敢胡说……”他把头磕在冰凉的金砖上,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年大将军他……他昨儿夜里……自尽了!”

说完,他像是怕年答应不信,又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急急地补充道:“皇上……皇上念着大将军昔日的功劳,已经……已经赐了全尸……答应,您……您节哀。”

轰隆!

有什么东西,在年答应的脑子里炸开了。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个古怪的形状,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

“你……胡说……”她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哥哥……我哥哥怎么会自尽?他不是那样的人……”

“奴才万万不敢胡说啊!”小太监哭丧着脸,连连叩头,“这消息都传遍六宫了!是真的!是真的啊!”

“不可能!”

年答应疯了一样地扑上去,枯瘦的手指像鹰爪,直冲着小太监的脸抓去。

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朝后躲,任由她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他再也不敢多待一刻,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殿门,只留下殿内重归死寂。

年答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华美偶人。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再次被推开。

进来的,是如今也降为芝答应的颂芝。她手里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燕窝,看到趴在地上的年答应,心猛地一沉。

“娘娘!”她顾不上规矩,放下燕窝就冲了过去,跪在年答应身边,颤着声唤道:“答应,您怎么了?您起来啊!”

年答应没有回应。

颂芝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娘娘,您别吓奴婢……”

年答应终于动了,她缓缓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慢慢地转过头。

那双眼睛空洞得可怕,没有焦距地盯着颂芝。

“颂芝,”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一丝孩童般的迷茫,“他刚才说……我哥哥……死了?”

颂芝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她咬着唇,却只能发出一个字:“是……”

轰!

这一个字,比小太监那一百句话加起来,还要重。

残酷的现实,终于凿穿了她所有的防备。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悲鸣从她喉咙深处迸发出来,凄厉,绝望,仿佛要将心肺都一并撕裂。

“哥哥!我的哥哥!”她猛地抱住颂芝,像个无助的孩子,放声痛哭,“他怎么会死?他怎么能死?!他答应过我,要看着我当皇贵妃的!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颂芝也紧紧抱住她,主仆二人在这曾经荣耀无限的翊坤宫里,哭得肝肠寸断。

不知哭了多久,颂芝才强忍着悲痛,轻轻拍着年答应的背:“娘娘……您别哭了,再哭下去,身子就垮了。大将军他……他去了,可您还得活着啊。”

她擦了擦眼泪,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娘娘,您是年家最后的血脉了!您要保重自己,您要活下去!您忘了吗?您还有皇上啊!”

皇上……

年答应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慢慢地,慢慢地松开颂芝,抬起那张泪痕交错的脸。

那张曾经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所有的疯狂、所有的怨毒、所有的不甘,都在这一刻,尽数褪去。

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让人心头发寒的死灰。

那支撑着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断了。

她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很轻,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破碎,凄厉。

她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想起十七岁那年,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夸她的字有风骨,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小家子气。

她想起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低语,说最喜欢她身上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最爱她这性子。

她想起他为了安抚她,特意为她一人调制的“欢宜香”,说那是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爱意。

那些甜蜜的过往,此刻都变成了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心。

骗子。

全都是骗子!

她的笑声渐渐停了,脸上的泪也干了。

“娘娘……”

年答应没有理她,只是怔怔地看着殿内那只华丽的鎏金香炉。

欢宜香……

欢宜香!

***

十一月初一,大吉。

宜祭祀,宜嫁娶,宜册封。

天光未亮,紫禁城这座巨大的囚笼便已苏醒。

宫人们的脚步声细碎而密集,像无数只蚂蚁在冰冷的金砖上匆忙爬行,搬运着即将上演的荣耀。

今日,宫里有三位新的主位娘娘。

嫔,一宫主位。自此便有了金册金印,有了独属于自己的仪仗。在这后宫的棋盘上,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从一颗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卒子,成了一枚过河的兵。

几个品阶不高的常在、答应,缩在自己宫门口,远远地望着那三支浩浩荡荡的仪仗。

“瞧瞧,真是风光无限。”常在酸溜溜地开口,眼睛死死盯着那明黄色的华盖,“也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她身旁的答应撇了撇嘴,声音压得更低:“福气?那可不一定。襄嫔是踩着年家的尸骨上去的,皇上心里能没根刺?顺嫔那是皇上愧疚的补偿,至于淳嫔……呵,不过是生了个公主罢了。”

常在冷笑一声:“生公主算什么?你没听说吗?昨儿夜里皇后娘娘从养心殿出来,脸色难看得很。里头传出话来,皇上亲口说的,等莞嫔和慧嫔生下龙子,直接晋妃位!”

答应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帕子都攥紧了。

妃!

那可是她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摸到的边儿。

这两个,孩子还没落地,就已经预定了妃位。这三位今日风光无限的“主位娘娘”,跟那两位一比,倒像是给真正的好戏暖场的了。

春熙殿内,地龙烧得人肌肤发暖,孙妙青却并未去看那份热闹。她倚在窗边,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窗格,望着远处那三抹刺眼的明黄色,脑子里自动生成了一份评估报告。

“娘娘,外面……好风光呢。”青珊从外面进来,语气里藏不住那份艳羡,“您是没瞧见!那三支册封仪仗,从宫门口一路排到太和殿,上头的明黄色华盖,隔着老远都晃眼睛!”

孙妙青只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无波:“是吗?那确实是天大的恩宠。”

青珊没察觉到她话语中的深意,只顾着叽叽喳喳地汇报:“奴婢听说,顺嫔娘娘那身吉服,用的是江南新贡的云锦,光是绣娘就用了二十个!那料子,在日头底下一照,像是流动的霞光!襄嫔娘娘的金册金印,淳嫔娘娘的羞怯模样,都传遍了!”

孙妙青收回视线,脑中对这三位新晋主位有了清晰的定性:

曹琴默的晋升,属于典型的“吹哨人”奖励。因举报重大项目(年氏集团)违规操作而获得公开表彰,但因其本身业务能力(圣宠)平平且有站错队的前科,评级为“明升暗降”,后续职业路径风险极高。

沈眉庄的晋升,则是对核心骨干的历史遗留问题进行补偿性提拔。给了名誉(顺嫔封号),也划拨了新的业务板块(永寿宫),但该员工已呈“半退休”状态,对公司业务不再抱有热情,价值有限。

至于淳嫔,纯粹是运气好。孵化的项目(诞下公主)刚好赶上公司需要正面宣传,拿了个“年度新人奖”,前途未卜。

一场声势浩大的年度表彰大会罢了。真正决定未来十年公司战略走向的核心项目,还没到公布的时候。

“额娘,外面为什么那么吵呀?”三岁的塔斯哈揉着眼睛,小小的身子挤进她怀里,好奇地扒着窗沿。

孙妙青将儿子柔软的身体抱得更紧了些,低头亲了亲他温热的额头。那股淡淡的奶香,比任何“欢宜香”都让她心安。

“因为皇阿玛在给别人发奖品。”她轻声解释。

塔斯哈的眼睛瞬间亮了,仰起小脸,满是期待:“那额娘有吗?塔斯哈也想要!”

孙妙青笑了,那笑意浸润了整个眉眼,是发自内心的愉悦与笃定。她伸出手,没有指向外面那些虚无的仪仗,而是轻轻放在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

“额娘的奖品,在这里。”她看着儿子懵懂却信任的眼神,一字一句,像是在对他承诺,也像是在对自己下达最终指令,“是最大,也是最后的那一份。”

“他们拿走的,都只是今年的绩效奖金和优秀员工称号。而额娘要的,是这家公司的原始股。”

青珊这时又道:“可不是嘛!不过,她们再风光,也比不上娘娘您!您这肚子里怀的,可是开朝第一份的双胎祥瑞!皇上亲口许诺的,等您平安诞下小皇子,就要晋您为妃呢!到时候,您的册封礼,只会比她们加起来还气派!”

妃位。

孙妙青的指尖在腹部的锦被上轻轻划过。

是啊,皇上是这么许诺的。

一个妃位,听着是泼天的恩宠。

可嫔位的册封,便已经如此风光。

那妃位呢?贵妃呢?

青珊她们眼热的云锦吉服,在她看来,不过是圣眷一时隆宠的虚浮光景,如同镜花水月,转瞬即逝。

至于襄嫔的金册金印,不过是皇上对她平定旧日争端的嘉勉。

只是这嘉勉中,亦藏着敲打,提醒着她膝下公主尚在旁人宫中,不容有失。

而淳嫔……不过是恰逢圣心愉悦,得了几分赏赐,算是沾了旁人的光。

一场声势浩大的册封大典,不过是些虚名浮利,便让这些小宫嫔们喜不自胜,以为得了天大的造化。

她想起那日,自己对小路子说出的那句“彼可取而代之”。她要的,又何止是一个妃位?妃位、贵妃,这些不过是通往更高位份的阶梯,是皇上对她步步为营的检验。她要的,是这大清江山的至高权柄,是待圣上驾崩之后,以嗣君生母之尊,垂帘听政,执掌天下,成为那真正号令六宫、俯瞰朝堂的无冕之主。

“青珊,”她忽然开口,打断了侍女的絮叨。

“奴婢在。”

“去,把前儿内务府送来的那匹雨过天青色的蜀锦拿出来。”

青珊一愣,那匹蜀锦是苏州新织造的贡品,颜色雅致,光泽内敛,娘娘自己都还没舍得用。

孙妙青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给莞嫔姐姐送去。她月份也大了,怀着身子辛苦,正好做两身新衣裳穿。颜色素净,也合她的心意。”

青珊虽然不舍,但还是脆生生地应了:“是,娘娘。”

她转身要去,孙妙青又叫住了她。

“等等。”孙妙青坐直了些,腹部的重量让她动作有些迟缓,但眼神却分外清明。

“再把我那套点翠的缠枝莲纹头面也包上,一并送去。”

这下,青珊是真的惊了:“娘娘!那可是您……”那套头面,是皇上赏的,娘娘平日都宝贝得很!

孙妙青笑了,那笑意不达眼底:“得了皇上恩典,得了那金册金印的,自当风光。咱们这些素日里不争不抢的,也该有些表示,送份贺礼,全了姐妹情谊,也算替皇上添几分喜气。”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只有主仆二人能听见。

“去吧。就说,我身子重,不便亲自道贺。只盼着姐姐平安诞下皇子,我们姐妹俩,日后也好有个伴。”

青珊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皇后能拉拢淳嫔,娘娘自然也能拉拢莞嫔。莞嫔如今圣眷正浓,又与娘娘一样身怀龙裔,正是对抗景仁宫的最好盟友。送一份重礼,既是示好,也是提醒。提醒莞嫔,她们才是同一阵营的人。

“是,奴婢这就去办!”青珊领命而去,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殿内重归安静,孙妙青重新靠回软榻,目光投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却不及腹中那两个小家伙带来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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