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甄嬛传:妙青借东风 > 第69章 为他人做嫁衣裳

第69章 为他人做嫁衣裳(2/2)

目录

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再抬起头时,眼中已满是水光。

“姐姐……谢姐姐成全。”

当晚,皇帝在书房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和甄嬛身上极似的女儿香。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水绿色宫装的俏丽女子,很久未见的官女子。

皇帝看着她,又看了看内殿的方向,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嬛嬛……到底还是懂事的。

……

第二日天还未亮透,浣碧就回了主殿。

她换回了寻常官女子的衣裳,恭恭敬敬地跪在甄嬛的床前,规矩得不能再规矩。

“姐姐。”

这一声“姐姐”,与往日的截然不同,多了些难言的意味。

甄嬛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皇上临走前,赏了我一对玉塞珠,让我好生伺候姐姐。”浣碧的声音里,是压不住的雀跃。

“收着吧,是你的福气。”

甄嬛终于睁开眼,目光清冷地看着她,“但你要记住,你的福气,是我给的。华贵妃执掌后宫,这十日,你我都要万分小心。”

浣碧心头一凛,那点得意瞬间被压了下去。

“是,妹妹明白。”

甄嬛坐起身,由流珠伺候着梳洗。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这偌大的后宫,人越多,水才越浑。

水浑了,才好摸鱼。

***

宫门口,晨光熹微,仪仗旌旗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皇帝一身劲装,翻身上马前,目光扫过阶下众妃,最后落在华贵妃明艳的面容上。

“华贵妃,宫中一切事物都交由你了,你要好好料理。”

华贵妃抚了抚鬓边的金步摇,凤眸含笑,盈盈一福:“臣妾谨遵皇上旨意。”

她眼波流转,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了甄嬛身上,那目光像淬了蜜的针,不扎人,却让人浑身发毛。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众人齐齐跪拜,山呼万岁。

待圣驾的影子消失在宫道尽头,华贵妃才慢悠悠地直起身,捏着绢子的手轻轻一抬,示意众人平身。

她没看别人,只盯着甄嬛,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

“皇后娘娘此番前去祈福,只怕不单是为了求雨吧。若能顺道为皇上求得一位皇子,那才是真正的称心如意。莞嫔,你说是不是?”

这话一出,四周的空气都凝滞了。

谁都知道皇后无子是心病,华贵妃这是当众拿针往皇后心窝子里扎,顺便敲打风头正盛的莞嫔。

甄嬛抚着小腹,抬起脸,神色平静无波。

“贵妃娘娘说的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若能诞下嫡子,是我大清与万民之福。想来宫中姐妹,无人会为此不快,只会为娘娘、为皇上高兴。”

她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自然,也包括贵妃娘娘您了,不是吗?”

华贵妃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好个莞嫔,三言两语就把她架在了“为皇后贺,为大清喜”的高台上,她要是敢说个“不”字,就是善妒,就是对国本无益。

“莞嫔的口齿,是越发伶俐了。”华贵妃的声音冷了下来。

一旁的敬嫔见状,上前一步,柔声说道:“莞嫔有孕在身,不宜在外面久站,还是先回宫吧。”

华贵妃的目光倏地转向敬嫔,像刀子一样。

“敬嫔。”

她缓缓踱步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本宫侍奉皇上在先,你在后。本宫做侧福晋的时候,你只是本宫房中的一个格格。哪怕日后你有福气,能与本宫平起平坐,你也给本宫记牢了,你是本宫房里出去的人。”

华贵妃凑近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

“在本宫面前,本宫没让你说话,你就没有说话的时候,明白吗?”

敬嫔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垂下头,死死咬着嘴唇。

“……明白。”

华贵妃这才满意地笑了,目光扫过众人惊惧的脸,最后又落回甄嬛身上。她的视线在甄嬛身后轻轻一瞟,落在了队伍末端,那个穿着官女子服色却难掩姿容的浣碧身上。

“莞嫔妹妹真是会调教人,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伶俐,也一个比一个……有福气。”

这话里的意思,在场的人精谁听不出来。

甄嬛的心沉了下去,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华贵妃欣赏够了众人各异的神色,懒洋洋地一甩手中的帕子。

“天热了,日头晒得很,都散了吧。”

说完,她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头也不回地朝着翊坤宫的方向去了,那背影,说不出的张扬得意。

众人这才敢喘口气,三三两两地散去。

孙妙青站在原地,看着华贵妃远去的仪仗,又抬头望了望那空旷的宫道。

这十日,才刚刚开始。

敬嫔见甄嬛摇摇欲坠,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对着流珠和佩儿急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扶你们小主回宫里坐下!”

碎玉轩内,甄嬛刚一落座,脸上那点血色就褪得干干净净。

敬嫔拿帕子给她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忧心忡忡:“这还没到酷暑呢,怎么就虚成这样?快去请太医!”

不多时,章弥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跪地请安:“给二位娘娘请安。”

敬嫔摆了摆手:“章太医快起来,正好你来得巧,赶紧给莞嫔瞧瞧,她这脸色难看得很。”

章弥称“是”,上前几步,将丝帕搭在甄嬛腕上,闭目凝神。

敬嫔在一旁道:“才在宫门口站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说头晕眼花,人都白了。”

甄嬛靠在软枕上,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方才在太阳底下站着,是有些发晕,现在好多了。”

半晌,章弥收回手,躬身回话:“小主是受了些暑热,倒不大要紧。只是……”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小主,近期是否常有心神不宁的时候?”

佩儿心直口快,立刻接话:“可不是嘛!我们小主自打有孕以来,便一直郁郁伤怀,没睡过几个安稳觉。”

章弥了然地点点头:“小主的胎像并无大碍,只是孕妇最忌思虑过甚,心事满怀,必然伤及龙胎。还是要放宽心,静心养神才是。”

“多谢太医。”

“入夏以来天气渐热,小主体质本就偏弱,往后不宜在烈日下久站,务必多加歇息。”

“有劳太医了,”甄嬛示意,“佩儿,去送太医。”

待殿内只剩下自己人,流珠才端着水上前,担忧地开口:“小主,虽然章太医为人稳重,但奴婢还是觉得,照着老规矩,把他的方子拿去给温大人再瞧瞧才放心。”

甄嬛端着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闻言眼皮都未抬,只轻轻叹了口气。

“傻丫头,你忘了?温大人跟着皇上离宫伺候了。”

一句话,让流珠白了脸。是啊,她们最信赖的靠山,如今远在宫外。

甄嬛放下茶盏,转向敬嫔,脸上露出一丝感激:“方才,多谢姐姐了。若不是姐姐开口,只怕华贵妃还不知要如何刁难。”

“嗨,我倒没什么。”敬嫔自嘲地笑了笑,那笑意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原先在她房里,什么话没听过,什么气没受过,早就惯了的。”

她的话很淡,却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

“只是你方才也看见了,”敬嫔的眼神变得凝重,“她如今执掌宫权,正是气焰最嚣张的时候。我要是想护着你,也真是力不从心。”

“姐姐有心,妹妹感激不尽。”甄嬛抚着小腹,轻声说。

敬嫔看着她,压低了声音:“妹妹,听我一句劝。这十日,你就称病。今日受了暑热,胎气不稳,这个由头最好。你只管闭门谢客,谁来也不见。她华贵妃再跋扈,总不敢公然闯进碎玉轩,明着对龙胎下手。”

甄嬛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是,我理会得。”

“你好生歇着,我也回去了。有什么事,千万别自己硬扛着。”敬嫔说完,便起身告辞。

送走了敬嫔,甄嬛脸上的那份柔弱与疲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的清明。

“流珠,去把殿门关上。”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从即刻起,碎玉轩的人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入口的饮食、熏香,但凡是外头送来的,一律要反复查验。浣碧,”她目光一转,落在刚端着点心进来的浣碧身上,“皇上赏你的东西,也都拿去内务府记档查验,别叫人钻了空子。”

浣碧刚尝到一点甜头,心里正美着,闻言一僵,手里的碟子都晃了一下。

“姐姐……皇上的赏赐,也会有问题吗?”

甄嬛冷冷地看着她:“皇上的赏赐自然是好的,但赏赐从御前出来,要经多少人的手才能到你这里?华贵妃恨我入骨,你如今是我的人,又得了皇上的青眼,你猜,她第一个要盯的人是谁?”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浣碧心中所有的雀跃和幻想。

她这才明白,那一点露水般的情分,在这深宫里,带来的不只是荣宠,更是致命的危险。

皇上与皇后离宫祈福的第三日,宫里头反倒比往日更安静了些。

华贵妃执掌凤印,头两天还算兴致勃勃,召集众人立了几条规矩,敲打了几个不长眼的宫人,威风耍得十足。可到了第三日,许是觉得无趣,便也懒怠起来,整日只在翊坤宫里听戏。

各宫主位都学乖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一不小心就撞到华贵妃的枪口上。

碎玉轩里,甄嬛正歪在榻上,由着淳儿给她念民间搜罗来的志怪话本子。

“……那书生推开门,只见一白衣女子背对他坐于窗前,呜呜咽咽地哭。他大着胆子上前一拍,那女子一回头,竟是……”

淳儿念到紧张处,自己先吓得“哎呀”一声,把话本子都丢了出去。

甄嬛被她逗笑,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自己讲故事,倒把自己吓着了。”

“姐姐还笑我!这故事也太吓人了!”淳儿捡起书,凑到甄嬛身边,“还是姐姐肚子里的宝宝好,有姐姐护着,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甄嬛的肚子上,一本正经地听了半天,然后失望地抬起头:“怎么没动静呀?”

甄嬛失笑:“才几个月大,哪有那么快。”

主仆几人正说笑着,小允子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脸上神情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有点扭曲。

“小主。”他先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什么事这么慌张?”甄嬛看他一眼。

小允子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像在说什么惊天秘密:“宫里……宫里头,今儿接进来一位小主子。”

“新来的妹妹?”淳儿立刻来了兴趣,“是哪家的秀女?”

“不是秀女,”小允子摇摇头,声音更低了,“是四阿哥。”

殿内瞬间一静。

甄嬛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唯有崔槿汐,眼皮微微一跳,上前一步:“你说清楚?”

“就是养在圆明园,夏氏所出的四阿哥。”小允子回道,“旨意是皇上离宫前下的,内务府今日才办妥,人已经接进宫了,安置在撷芳殿偏殿,只派了两个老嬷嬷照看着。”

这消息像一块石头,投进了看似平静的湖面。

皇后前脚刚把三阿哥攥进手里,皇帝后脚就把一个常年养在园子里的皇子接进了宫。

这是巧合?

“我怎么从没听过四阿哥?”淳儿满脸好奇,“他额娘是谁?怎么不住在宫里?”

崔槿汐轻声解释:“夏氏只是圆明园的一个宫女,身份低微,生下四阿哥后没多久就去了。皇上大概是……不愿想起吧,所以四阿哥一直养在园子里,由嬷嬷们看顾。”

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所生的皇子,自小养在宫外,无人问津。

如今却被悄无声息地接了回来。

甄嬛端起茶碗,指尖划过温热的杯壁,心思急转。

皇帝这一手,实在耐人寻味。是为了平衡皇后抚养三阿哥的势力?还是单纯觉得儿子大了,该接回来启蒙读书?

可偏偏挑在自己和皇后离宫的当口,将人接进来,只交由内务府安置。这既像是不上心,又像是刻意为之的低调。

“那四阿哥……好玩吗?”淳儿眨巴着眼睛,想的还是最简单的事。

小允子想了想,答道:“奴才远远瞧了一眼,瘦瘦小小的,不大爱说话,见了人就垂着头,看着……不大好亲近。”

一个被冷落孤立久了的孩子。

甄嬛心里有了数。

她放下茶盏,看着窗外,淡淡开口:“这宫里的风,真是说变就变。前儿还是东风,今儿就吹起了西北风。”

崔槿汐会意:“风向变了,总有人要不安生的。”

这不安生的头一个,怕就是翊坤宫那位了。她自己没儿子,最看不得宫里多出个皇子来占地方。

***

孙妙青早就料到,华贵妃一朝手握凤印,必定要杀鸡儆猴,把这十日的代理权力用到极致。

而眼下风头最盛,又揣着龙裔的甄嬛,就是送到她刀口上最肥美的那只鸡。

她很清楚,甄嬛今日必有一劫,能不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全看她自己的造化和皇帝留下的后手。

至于自己,安然生下六皇子的慧嫔,同样是华贵妃的眼中钉。

华贵妃自己生不出来,最恨旁人儿女双全。可偏偏她哥哥年羹尧圣眷正浓,皇帝对她多有纵容,就算闹出天大的事,最后多半也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跟这种有后台的疯子上司硬碰硬,是职场大忌。

孙妙青可没那么傻。

皇帝皇后离宫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春熙殿就没了主子的身影。孙妙青亲自抱着还在襁褓里,睡得正香的六阿哥,领着春喜和青珊,带上太后爱吃的几样点心,直奔寿康宫。

美其名曰,替皇上尽孝,让太后享受天伦之乐。

实则,是给自己找了宫里最安稳的避风港。

太后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果不其然,翊坤宫的“请柬”还是来了。

午后,周宁海领着两个小太监,趾高气扬地踏进春熙殿,只见殿内空落落的,只有一个春桃在不紧不慢地擦拭着多宝阁上的瓷器。

“慧嫔娘娘呢?”周宁海眼皮一掀,那公鸭嗓子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春桃放下抹布,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为难。

“回周公公,我们娘娘一早就抱着六阿哥去寿康宫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娘娘说,太后娘娘近来精神不大好,带小阿哥过去,也能让老人家高兴高兴,尽一尽孝心。”

周宁海的眼角狠狠抽了一下。

又是寿康宫。这慧嫔倒比泥鳅还滑。

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哦?贵妃娘娘可是说了,宫里新来了四阿哥,是天大的喜事。特意请慧嫔娘娘挪步翊坤宫,也好叫咱们四阿哥,认一认他慧嫔娘娘。”

这话里的“请”字,说得又重又沉,几乎是命令。

春桃却像是没听出来,依旧是那副为难的样子:“周公公这话可真是折煞奴婢了。我们娘娘自从皇上走后,便日日去太后宫里侍疾,片刻不敢懈怠。娘娘说了,什么喜事都大不过太后的凤体安康。公公若是不信,此刻去寿康宫,准能见着我们娘娘。”

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出了太后这座大山,又把“孝”字摆在明面上,堵得周宁海一口气不上不下。

去寿康宫要人?

他还没那个胆子。惊动了太后,贵妃娘娘也得扒他一层皮。

“哼!”周宁海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拂尘一甩,撂下一句狠话,“咱家会如实回禀贵妃娘娘的!”

说完,便黑着脸转身走了。

春桃直起身子,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背影,唇角弯了弯,又很快敛去,继续擦拭着手里的玉壶春瓶,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寿康宫

殿内燃着宁神静气的百合香,太后歪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捻着佛珠,目光却落在孙妙青怀里那个小小的、粉雕玉琢的婴孩身上。

“皇帝和皇后一走,这宫里反倒清净了。你倒好,天天抱着孩子往哀家这儿跑,也不嫌吵得慌。”太后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但眼角的皱纹却舒展了些。

孙妙青抱着儿子,身子坐得笔直,闻言笑道:“回太后的话,臣妾是想来沾沾您这里的福气。再说了,也不是臣妾想来,是咱们塔斯哈,一天不见皇祖母,就闹腾得厉害。”

她说着,轻轻颠了颠怀里的六阿哥。小家伙像是听懂了似的,配合地“啊”了一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太后垂下来的佛珠穗子,往嘴里塞。

“哎哟,我的小祖宗!”太后一下坐直了身子,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把佛珠解救出来,“这孩子,倒是个霸道的性子,像他皇阿玛小时候。”

孙妙青顺势将孩子抱到太后跟前:“皇祖母疼他,他自然跟您亲近。”

太后伸手点了点六阿哥的鼻尖,眼里的慈爱几乎要溢出来。她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阴私算计没见过,哪里会不知道孙妙青这点心思。

但这孩子聪明,懂得另辟蹊径,不跟华贵妃硬碰硬,反倒知道来她这里尽孝。这份孝心,不管真假,她都领了。

正享受着这片刻的天伦之乐,殿外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了宁静:“启禀太后,翊坤宫周宁海公公求见。”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