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赵家的“规矩”(1/2)
迎亲的队伍刚拐进村口,喧闹声里就掺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赵平安推着自行车往院里走,车后座的秀玲能感觉到,道旁看热闹的眼神里,有打量,有戏谑,还有几分等着看笑话的期待。
赵家的院子比马家宽敞些,泥地上撒了层新谷糠,却没铺红毡。
屋门口一个老式的香台,上面盖着一块青石板。赵老太叉着腰站在堂屋门口,脸上没什么笑模样,瞅着秀玲被扶下车,眼皮都没抬一下:“先别进屋,按老规矩,新媳妇得给公婆敬茶。”
茶是早就备好的,粗瓷碗里的茶叶梗子浮在水面。
秀玲刚要端碗,赵老汉突然咳嗽一声:“我们老赵家娶媳妇,讲究个手脚勤快。这茶碗,得新媳妇自己洗干净了再倒茶,不然喝着不舒坦。”
院里顿时安静下来,送亲的马家嫂子脸都白了——来时明明说好了简化礼节,哪有让新娘子当着众人面洗茶碗的道理?
秀玲捏着衣角的手紧了紧,眼角扫过赵平安,他正被几个本家叔伯拉着说话,脸涨得通红,却没敢回头。
“洗就洗。”秀玲低低说了句,接过赵老太递来的油腻抹布,蹲在院角的水盆边,一下下擦着碗沿。
冰凉的水浸得手指发麻,她能听见身后有人捂嘴笑,还有人小声嘀咕:
“听说这闺女的父亲可是村支书,在家里应该没受过这种委屈吧,不知道为什么要下嫁给老赵家,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好不容易端着茶敬完,刚要往新房挪,小叔子赵保安突然从屋里窜出来,拦在门口,手里举着个筛子。
“新嫂子,俺哥说你针线活好,这筛子底有个洞,你得当场补上才能进房,不然光漏了俺家的财气。”
那筛子的窟窿足有拳头大,明摆着是故意刁难。
秀玲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转。左右为难!哪有新婚当天就做针线活的?
还是陪嫁的大嫂子反应快,从陪嫁框里摸出个顶针和半截黑线小声对秀玲说:“这有!秀玲,补!大喜的日子不能让自己难堪”
秀玲咬着嘴唇,手指抖得几乎捏不住针,缝了拆,拆了缝,额头上渗出汗珠,终于把窟窿糊弄着盖上,赵保安撇撇嘴,这才悻悻地让开。
拜堂的时候,公婆的脸依旧拉得老长,改口喊“爹”“娘”,应得也有气无力。
按照当地习俗,改口要给改口费,赵老太却说:“结婚的钱还有一部分是借的,改口钱就不给了”。
秀玲也不在乎这些细节,既然选择了,就认命了。
席间敬酒,赵老太故意把酒杯往她手里塞得很猛,酒洒了半杯在红褂子上,她也只当没看见,依旧笑着说“您慢用”。
送亲的队伍走时,大嫂子拉着她的手,眼圈红了:“回去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诉大叔,让他知道老赵家都是什么人,对了,有事……有事托人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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