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道争万古（第五劫：道争劫）（1/2）

归墟核心的混沌气流尚未从天道劫的冲击中完全平复，哪吒正运转灵珠心法梳理体内激荡的法则之力，识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这震颤并非来自外界的能量冲击，而是源于道果雏形内部，仿佛有无数沉睡的意志正在同时苏醒。

“嗯？” 他猛地凝神内视，只见识海之中，原本澄澈的元神空间不知何时已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雾气中，无数道模糊的光影正在缓缓凝聚，每一道光影都散发着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古老磅礴的气息，仿佛是从洪荒历史的长河中逆流而来的古老魂灵。

最先清晰起来的是三道最为庞大的身影。左侧那道龙形虚影周身环绕着滔天巨浪，金色的鳞片在虚空中闪烁，每一片鳞甲上都铭刻着洪荒初开时的水文法则，正是祖龙残念显化；右侧的凤影沐浴在涅盘之火中，七彩羽翼扇动间洒落无数生命光点，却又带着一丝万物寂灭的悲凉，显然是元凤的意志投影；而在最中央，一道笼罩在漆黑魔气中的身影正负手而立，周身环绕着弑神枪的虚影，魔气中隐约可见无数破碎的星辰，正是魔祖罗睺的道影。

“后辈小子，你的道，能经得起万古锤炼么？” 祖龙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识海深处回荡，带着龙族执掌四海时的无上威严。话音未落，他巨大的龙爪猛地拍下，无数道水系法则化作锋利的冰矛，朝着哪吒的元神刺来。这些冰矛并非实体攻击，而是蕴含着祖龙对 “霸道统治” 的理解，试图将哪吒的道心纳入龙族的威严之下。

哪吒瞳孔微缩，却并未急于出手。他能感觉到，这些攻击虽然凶猛，却并非要毁灭他的元神，而是要动摇他的道心，将他的 “超脱之道” 扭曲为 “霸权之道”。这便是道争劫的可怕之处 —— 它不依赖蛮力，而是要在精神层面彻底颠覆修士的道基。

“祖龙前辈，” 哪吒的元神化作一道赤金色的光影，在冰矛的缝隙中从容穿梭，“龙族昔日虽统领洪荒水域，却因霸道失了民心，最终落得龙汉初劫的悲惨下场。晚辈以为，大道并非只有‘统治’一途。”

说话间，他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灵珠本源的纯净之力，轻轻一点便化解了冰矛上蕴含的霸道意志。冰矛瞬间崩解为漫天水汽，在识海中化作一片温润的湖泊，湖边浮现出陈塘关百姓安乐生活的虚影 —— 那是他心中 “守护” 的具象化。

“哼，妇人之仁！” 祖龙虚影发出一声冷哼，龙瞳中闪过一丝不屑，“洪荒弱肉强食，唯有强权才能守护想要守护之物！你以为仅凭一腔热血，就能抵挡天道轮回的碾压么？”

他话音刚落，元凤虚影已振翅上前，七彩羽翼拂过之处，识海的湖泊中突然绽放出无数奇花异草，却又在刹那间枯萎凋零。“小友可知，” 元凤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我昔日执掌洪荒生机法则，自以为能护佑万物繁衍生息，最终却连自己的子嗣都无法保全。所谓守护，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执念罢了。”

随着她的话语，那些枯萎的花草突然化作无数道藤蔓，如同拥有生命般缠绕上哪吒的元神，藤蔓上的尖刺闪烁着 “宿命论” 的寒光，试图让他相信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元凤前辈此言差矣。” 哪吒运转《灵珠心法》，元神表面泛起一层柔和的金光，将藤蔓轻轻弹开，“正是因为生命有终结，守护才有意义。晚辈曾见陈塘关的老丈为保护孙儿，以凡人之躯对抗妖魔，那份勇气虽未改变结局，却照亮了许多人的道心。”

他挥手间，识海的虚空中浮现出李靖夫妇为保护他对抗天雷的画面，殷夫人的温柔眼神与李靖坚毅的背影在金光中愈发清晰。这些画面蕴含着他对亲情的理解，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元凤道影中蕴含的 “宿命论” 冲击牢牢挡在外面。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魔祖罗睺突然冷笑一声，漆黑的魔气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吞噬了识海的半边天空。“无论是霸权还是守护，终究难逃一个‘争’字。” 罗睺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小子，你敢说自己的道中没有毁灭的欲望？看看你前世的模样吧！”

随着他的话语，魔气中缓缓走出一道与哪吒容貌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身影。那身影身披暗金色战甲，周身环绕着混沌气流，眼神冰冷如霜，手中握着一柄比星辰更璀璨的战枪，正是哪吒前世 “混沌初开第一战神” 的投影。这道投影甫一出现，识海便剧烈震颤起来，纯粹的毁灭意志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无数星辰虚影在这意志的冲击下崩碎湮灭。

“杀戮…… 才是混沌的真谛……” 战神投影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手中的战枪猛地刺出，无数道混沌法则化作黑色的枪芒，朝着哪吒的元神射来。这些枪芒中蕴含着前世战神对 “绝对力量” 的追求，试图唤醒哪吒血脉深处的毁灭本能，让他彻底沉沦于混沌杀戮之中。

哪吒的元神剧烈波动起来，体内的混沌之气受到牵引，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前世在混沌中征战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 破碎的星辰，哀嚎的生灵，无边无际的血海…… 这些记忆带着强大的诱惑力，仿佛在告诉他，只有彻底释放毁灭欲望，才能获得真正的力量。

“不…… 我不是你！” 哪吒猛地怒吼一声，元神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将今生的记忆 —— 与敖丙在海边嬉闹的场景，与太乙真人在金光洞修行的日子，与父亲在陈塘关城楼上的对视 —— 全部凝聚成一道赤金色的光盾，挡在身前。

“前世的我为战而生，今生的我为守护而战！” 他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回荡，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毁灭或许是混沌的本性，但守护才是我哪吒的道！”

话音未落，他主动引动体内的混沌之气，却并非任由其宣泄毁灭之力，而是以《混元三变》的法门将其与灵珠本源融合。赤金色的光芒与紫黑色的混沌气流在他手中交织，形成一道蕴含着 “创造与毁灭” 双重特性的太极图，猛地向前推去。

太极图与战神投影的枪芒碰撞在一起，识海深处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黑色的枪芒在太极图的旋转中不断消融，而战神投影的身影也开始剧烈波动，眼神中冰冷的毁灭意志渐渐被一丝迷茫取代。

“这…… 才是…… 我？” 战神投影喃喃自语，身影在金光与魔气的交织中缓缓变得透明。最终，他手中的战枪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哪吒的元神之中，那些纯粹的战斗本能并未消失，而是被赋予了 “守护” 的意义，成为哪吒道基的一部分。

看到战神投影被同化，罗睺的道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周身的魔气疯狂翻涌，无数道弑神法则朝着哪吒扑来。“既然你执迷不悟，便让老夫亲手打碎你的妄想！”

祖龙与元凤的道影也同时出手，水系法则与生命法则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法网，试图将哪吒的元神彻底禁锢。识海之中，三种截然不同的古老大道相互碰撞，形成一片狂暴的法则乱流，而在乱流的中心，一道金色的天道意志化身正缓缓凝聚 —— 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有无数道金色的法则锁链在虚空中游走，散发出 “宿命天定” 的冰冷气息。

“变数，终究要回归定数。” 天道化身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无数道法则锁链如同灵蛇般窜出，朝着哪吒的元神缠绕而去。这些锁链上铭刻着洪荒历次量劫的轨迹，试图证明一切抗争都是徒劳，所有生灵最终都要被天道的剧本所束缚。

“定数？谁的定数？” 哪吒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元神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将祖龙的霸道、元凤的慈悲、罗睺的毁灭，甚至前世战神的杀戮本能，全部融入自己的 “守护之道” 中，在识海中央凝聚出一颗璀璨的道果虚影。

“我的道，不是凭空而来，而是汲取了万古先贤的经验与教训！” 哪吒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回荡，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霸权不可取，宿命不可信，唯有坚守本心，方能超脱轮回！”

他猛地挥手，道果虚影爆发出万丈金光，将天道化身的法则锁链硬生生震断。金光中，无数道新的法则纹路正在缓缓形成 —— 那是融合了混沌、寂灭、生灭、天道等多种法则，却又以 “守护” 与 “超脱” 为核心的全新道韵，正是他的 “混元超脱道” 雏形。

祖龙道影看着那道新的道韵，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巨大的龙身渐渐化作点点金光，融入道果之中：“原来…… 大道真的可以开辟新路……”

元凤也轻轻点头，七彩羽翼扇动间洒落无数生命光点：“守护的执念，或许真能创造奇迹……”

罗睺的道影沉默片刻，最终发出一声冷哼，却也化作一道魔气融入道果：“记住，毁灭永远是守护的后盾……”

随着三道古老道影的消散，天道化身的法则锁链也失去了力量，在金光中寸寸断裂。那道冰冷的天道意志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最终彻底消散在识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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