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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腹中微光燃永夜,门外兽影伺寒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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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腹中微光燃永夜,门外兽影伺寒门

潘高园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以前只是想要逃离娘家那毫无希望的环境,现在娘家成了她唯一的退路。

能退回去吗?想想回去后的各种可能的遭遇,她再一次内心动摇。但是放眼世界,汪细卫依然是她唯一可怜的依靠。

潘高园没有想到的是,她那晚对钱左岸的态度,让婆婆知道这个绵羊一样的儿媳妇,也是有脾气和逆鳞的,对她的态度略有好转。

更加让钱左秀不敢作妖的事情,是潘高园怀孕了,吃饭时的呕吐现象,成为了家里添丁的希望。

在潘高园最需要自己丈夫的时候,汪细卫外出做工的消息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落进潘高园刚刚平复不久的心湖,漾开一圈圈浓稠的不安涟漪。

丈夫汪细卫是她此刻唯一能攀附的浮木,此刻却要抽身离她远去。

然而,腹中那细微却日渐清晰的动静,却像一缕倔强的光,穿透了这沉郁的暮色。

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指尖在那片温热的隆起上轻轻描摹,一种陌生的、近乎虔诚的暖流缓缓注入四肢百骸。

那里,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悄然生长,仿佛一株在贫瘠土壤里顽强破土的新芽。

这微弱的搏动,竟奇异地压下了丈夫离开带来的惊惶,她第一次真切地触摸到“希望”那温热的轮廓。

这团与她骨血相连的温热,无声地宣告着,她不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

自此之后,潘高园在汪家的地位竟如枯木逢春,悄然改变。

婆婆那张素日里刻板如同沟壑纵横旱田的脸,竟也罕见地透出几分暖意。

她每日里总要寻个由头,目光便胶着在潘高园尚未显山露水的腰腹间。

潘高园在院中淘米,婆婆便挪到灶屋门口,手里择着菜,眼睛却像生了钩子,直往她小腹上钩;

潘高园在檐下缝补,婆婆就端了板凳坐到旁边,嘴里絮叨着陈年旧事,目光却总若有若无地扫过她腰际的起伏。

“老头子,你瞧这月份,”婆婆常于晚饭后,在灯影摇曳的灶房角落压低声音,带着一种隐秘的兴奋对公公低语,浑浊的老眼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希冀的光。

“看她爱吃酸……啧,我估摸着,像是个带把儿的!”

她枯瘦的手指,在空气中徒劳地比划着某种弧线,仿佛在描摹一个尚在虚无中的男胎轮廓。

汪老头公公闷头抽着旱烟,烟火在黑暗里明灭,映亮他沟壑纵横的脸。

半晌,才从浓重的烟雾里传出一句:“嗯,细卫这趟出去,钱得攒够。添丁进口,是大事。”

那烟雾缭绕中,他浑浊的双眼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壮实的男丁在院子里奔跑,将来能顶门立户,多分得几亩田土、能开枝散叶。

这未出世的孙儿,在他心里,早已被换算成冰冷而实在的田亩与砖石。

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一个男丁的落地,就是一份沉甸甸的、可以触摸的未来保障。

汪细卫背着行囊离家前的那夜,油灯如豆,在土墙上投下两人依偎的巨大剪影。

潘高园靠在他并不宽阔却坚实的肩头,手指无意识地在他布满老茧的掌心划着圈。

最终鼓起勇气,引着他的大手覆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细卫……”她的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里头……有动静了。”

汪细卫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他霍然转头,黝黑粗糙的脸上,那双常年被石灰、尘土模糊了神采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亮光。

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将手掌贴得更紧实些,仿佛想穿透那层薄薄的皮肉,去触摸那个尚在混沌中孕育的生命。

“当……当真?”他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狂喜和敬畏。

得到妻子羞涩却肯定的点头后,一种从未有过的、沉甸甸的责任感瞬间攫住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他猛地坐直身体,粗糙的大手紧紧攥住潘高园略显冰凉的手,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这三个字承载了他所有贫瘠语言无法表达的巨大喜悦和决心。

“这趟活,远是远了点,工钱高!十块钱一个工,一个月不下雨,能挣三百!”

他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那是对未来的热切期盼,一个男人为即将成为父亲而燃起的斗志。

“三百块!够给娃扯多少好布,做多少小衣裳小被子?再攒攒,娃将来念书、娶亲……都有指望了!”

他絮絮地说着,像是在描绘一个触手可及的金色未来,又像是在给自己即将开始的漫长分离打气。

他笨拙地伸出手,想再次抚摸妻子的肚子,却又怕自己手上的粗粝硌着了那团娇嫩。

最终只是轻轻地、充满怜惜地拍了拍潘高园的手背,“你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为了娃,我啥苦都能吃。”

丈夫汪细卫离家那日,潘高园倚在门框上,望着他远去。

他背着简陋铺盖卷的身影,在村口黄土路的尽头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最终被起伏的丘陵吞没。

一股巨大的空茫瞬间攫住了她,仿佛脚下的地都晃了晃。

她下意识地更紧地护住小腹,那里仿佛是她灵魂深处唯一未曾熄灭的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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