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粗布沾霜,军心向阳(2/2)
“陆都统,你这劈刀的架势,不如我家老爹当年教我的巧!”
陆云许就拉着人讨教,真把自己当成队列里的普通一兵。
饭堂的木桌总是坐得满满当当,灵米粥的香气飘得老远。
这粥熬得能挂住勺,里面掺着切碎的灵蔬叶,是宁元帅每日亲自验过的,米烂菜鲜。
陆云许端着只边缘磕碰的粗瓷碗,挤在狗剩和阿牛中间,碗里的粥和他们的一样多,配菜是碟咸灵菜,切得细碎,脆嫩爽口。
阿牛突然把碗里的几颗灵肉夹到他碗里,动作又快又轻,像做贼似的压低声音:
“都统,你训练比我们累,多补补。”
陆云许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一暖,又把灵肉拨了回去,声音温和却坚定:
“我力气比你们大,不用特意补。你正是长筋骨的时候,多吃点,下次对练才能赢我。”
阿牛红了脸,低下头扒拉着粥,再抬头时,眼神里的敬畏少了,亲近多了。
夜里的寒风卷着枯草,拍得军帐“哗啦啦”响。
陆云许和狗剩、阿牛还有老兵李叔挤在一顶帐里,铺着同样的干草褥子——
是晒干的麦草,带着阳光的味道,虽不如锦褥软,却干爽暖和。
四人挤在一起,体温相互靠着,帐内竟比外面暖了不少。
李叔叼着根没点燃的旱烟,说起家乡的谷子:
“这时候该灌浆了,穗子沉得能压弯杆,我婆娘总说,等北境太平了,就多种两亩灵米,给弟兄们熬粥喝。”
狗剩抢着说第一次上战场的事,说自己吓得腿软,还是李叔把他拽到盾牌后面:
“现在我不怕了!下次再遇着敌寇,我一刀劈他三个!”
阿牛凑到陆云许身边,眼睛亮晶晶的:
“都统,你在西线的时候,真的一个人打退过百个敌人?”
陆云许摸了摸他的头,说起自己刚入营的糗事:
“我第一次扎马步,不到一炷香就摔了个屁股墩,哨官骂我是软脚虾。”
帐里顿时爆发出笑声,狗剩笑得直拍腿,连李叔都咧开了嘴。
没有都统的架子,没有上下级的隔阂,他就像弟兄们的老大哥,听他们说家常,讲心事,偶尔插两句训练的技巧,帐内的笑声盖过了帐外的风声,暖得人心头发烫。
后半夜,弟兄们的呼吸渐渐均匀。
陆云许躺在干草上,听着身边阿牛轻微的鼾声,感受着帐内的暖意,心里愈发透亮。
他想起护国军的帅帐,那些将领穿着锦缎军装,喝着灵酒,连士兵的名字都记不住;
而在北凉军,一碗热粥,一张草褥,一次真心的对练,就把人心拧在了一起。
真正的军心,从不是靠权势威压出来的,是靠同甘共苦的真诚焐热的;
真正的军队,从来不是将领高高在上,是官兵一心,你把后背交给我,我把性命托给你。
他攥了攥掌心的老茧,感受着那真实的疼,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样的北凉军,这样的弟兄,值得他用生命去守护,值得他拿起刀,好好拼一场。
帐外的风还在吹,可他知道,这顶军帐里的暖,会是他们最硬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