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甲上血,心中魂(1/2)
宁无尘转身朝外走,玄铁战甲的关节相撞,发出“铿锵”的脆响,混着伙房里木勺刮锅的“滋滋”声,一路往风里飘。
陆云许紧随其后,鼻尖还萦绕着灵米粥的暖香,心里却沉甸甸的——
方才伙房里宁无尘挑粥的细致,此刻都化作了敬意,压在心上却格外踏实。
中军帐的尖顶已露在树梢上,那道帐门后,是他盼了许久的公道,也是一副要扛起来的重担。
刚出伙房的门,风就卷着校场的喊杀声扑过来。
陆云许的目光没忍住,又落在宁无尘的战甲上——
那暗红的血迹顺着甲片的纹路蜿蜒,像北境戈壁上的溪流,边缘还带着湿润的光泽,甚至有一滴挂在肩甲的棱角上,晃了晃,眼看要坠下来,却被风一吹,溅在青石板上,砸出一点细碎的红。
这血太新鲜了,绝不是旧伤,定是今早驰援西隘口时留下的——
他在路上就听闻西隘口敌寇来犯,没想宁无尘竟是刚从战场上拽着马缰回来,连卸甲擦血的空当都没有,先去伙房查了弟兄们的饭。
宁无尘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抬手随意拂过胸前的血痕,指腹蹭上一片暗红,他却毫不在意,甚至没看指尖的血,只把那点红随意抹在裤腿的粗布上,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风大”:
“元帅的血,该比士兵流得更早。”
他脚步缓了缓,转头望向校场——
数百名士兵正练长枪阵列,“杀”声震得远处的树梢都动,前排的兵端着枪,手臂绷得青筋暴起,枪尖稳得像钉在地上。
宁无尘的眼神沉了沉,那里面藏着的不是元帅的威严,是和那些士兵一样的沙场风霜:
“身为将领,若躲在帅帐里嚼着灵鹿肉,对着沙盘指手画脚,让弟兄们在前线啃冻硬的麦饼、淌着血拼杀,这军心迟早散得像沙。”
“我站在最前,举着刀先冲,弟兄们才敢跟着上;我的血先流在阵前,他们才肯把后背放心交给身边人——不是因为我是元帅,是因为我先把命交托给他们。”
陆云许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心口像被重锤砸中,闷得发疼。
他想起护国军的涩军,总穿着绣金线的新铠甲,帅帐里永远摆着温好的灵酒,连北境的风沙都没沾过;
想起付弓虽,有一次西线告急,他愣是抱着新纳的妾室,拖了三个时辰才发援兵,等援军到了,阵地上只剩弟兄们冰冷的尸体。
那些人的铠甲永远锃亮,连甲缝都擦得一尘不染,却连半点战场的血味都没有,反而心安理得地克扣军饷,把士兵的命当换官阶的筹码。
而眼前的宁无尘,玄铁战甲磨得发亮,甲缝里嵌着沙,肩甲沾着血,连口气都带着战场的硝烟味。
他本可在中军帐里等捷报,却偏要提刀冲在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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