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雷火夜（2/2）

“凌丰！” 龙弈的铁枪指向被绑在旗杆上的阿婷，“带苏雅去救人，用三短两长的信号！”

苏雅已经解下腰间的药囊，里面的银针在月光下闪着寒芒：“放心，我爹说过，对付东齐的绳结要挑左数第三根线。”

厮杀声漫过城墙时，龙弈忽然注意到萧衍的亲卫手里捧着个锦盒。那盒子的样式他认得 —— 是博望城守将装兵符用的。

“赵彻！” 龙弈扬声喊道，铁枪往粮仓的立柱上一磕，“射那锦盒！”

箭矢破空的瞬间，萧衍突然拔剑砍断阿婷的绳索。阿婷踉跄着往前跑，裙摆却被地上的锁链勾住，眼看就要被火油燃起的烈焰吞没。

龙弈纵身跃下粮仓，铁枪在地上划出火星。他接住扑过来的阿婷时，指尖触到她藏在袖中的东西 —— 是半块玄鸟纹的兵符，边缘还沾着些熟悉的墨痕。

“我在秦军账簿上看到的。” 阿婷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仍紧紧攥着那半块兵符，“他们早就换了守将，现在博望城的兵权……”

话没说完就被阵惊雷般的爆炸声打断。赵勇埋的雷终于炸开，秦军的营帐在火光里坍塌，像群被打翻的蜂巢。

龙弈望着在火海里舞动的玄鸟旗，忽然明白过来。赵勇假意投诚时，不仅摸清了东齐军的部署，还悄悄换了博望城的兵符。那些从燕回山来的商队，根本不是送药材，是在传递真正的调兵令。

“统领！” 凌丰的银枪挑着个血淋淋的首级奔过来，苏雅正帮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萧衍跑了，但他留话说……”

“说什么？” 龙弈用铁枪拨开滚过来的火团，火星溅在阿婷的发间。

“说东齐军已经围住了燕回山。” 苏雅的声音有些发颤，却仍仔细地系紧绷带，“还说…… 陈将军在他们手里。”

晨曦漫过博望城的断墙时，项云正用铁枪挑开最后一个燃烧的帐篷。麦粒混着灰烬在风中扬起，像场金色的雪。

龙弈摩挲着阿婷递来的半块兵符，忽然发现上面刻着极小的字 —— 是赵勇的笔迹，写着 “初三商队是自己人”。

远处的山道上，赵勇正被凌丰搀扶着走来，铁枪拖在地上划出火星。他看到龙弈手里的兵符，忽然笑起来，银须上的血珠滴在地上，洇出细小的红痕。

“小子，这下信得过老子了？” 赵勇往地上啐了口，“那老狐狸萧衍，以为拿陈将军就能要挟咱们，他不知道……”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马蹄声打断。赵彻的亲卫勒马停下，甲胄上沾着的露水在晨光里闪着亮：“赵将军，燕回山来的商队到了，说是送来了您要的……”

龙弈望着远处山道上走来的商队，忽然握紧了手里的铁枪。枪杆上赵勇磨出的茧痕，此刻像枚滚烫的烙印，烫得他掌心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