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腐朽的城市（2/2）

尼克看了看远处那栋纯黑色的大厦——dS黑帮的总部连玻璃都没有，不过特别高，有500米以上。整栋建筑就像一把直插云霄的黑色巨剑，表面覆盖着某种吸光材料，连霓虹灯的反射都被吞噬殆尽。只有顶端的米字星标志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像一只监视全城的眼睛。

“走吧。”林昭然压低声音，银发藏在黑色帽檐下，红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她刻意模仿着黑帮成员惯有的走路姿势，肩膀微微耸起，指尖的火苗熄灭后仍保持着随时可以点燃的预备状态。

袁质走在最前面，赤瞳在阴影中微微发亮。他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步伐，让皮靴在合金地面上发出与周围黑帮成员无异的沉重脚步声。每经过一个监控摄像头，他的指尖都会轻轻一颤，让摄像头的电路暂时短路几秒钟。

凯尔紧紧跟在袁质身侧，金色瞳孔不断扫视着街道两侧。小男孩的伪装很成功——他把金色头发染成了黑色，戴着夸张的金属耳钉，看起来就像dS黑帮里常见的街头混混。只有偶尔从袖口露出的玩偶线头暴露了他紧张的情绪

尼克走在最后，蓝色瞳孔在护目镜后闪烁。他的恶魔尾巴刻意模仿着那些改装过身体的dS中阶层队长，时不时甩动一下，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响。这个伪装意外地有效——几个路过的黑帮成员甚至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

街道上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表面上，这里是繁华的上城区：全息广告在空气中投射出奢华的影像，衣着光鲜的人们在露天咖啡馆谈笑，悬浮车辆无声地划过天际。但细看之下，每个人都带着某种刻意的放松，仿佛在表演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

与此同时，dS黑帮总部最高层的会议室内，水晶吊灯将冷白的光洒在黑色大理石长桌上。

十二位身着统一黑色制服的dS高层总管围坐一圈，各自的表情或冷漠、或烦躁、或无聊。他们来自反世界各个珍贵种族——银翼天使、血族亲王、影魔领主、幽魂公爵……每一个放在外面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但此刻，他们却像一群等待老师开班会的小学生，满脸不耐烦。

“老大又迟到。”军事部门的总管——一位银翼天使冷冷开口，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这已经是本月第七次了。”

“呵，不如说他根本就没来过。”经济部门的总管——一位血族亲王嗤笑一声，猩红的瞳孔扫过空荡荡的主座：“我们这位‘老大’，怕不是个虚构人物。”

“我加入dS三年了，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贸易部门的总管——一位影魔领主摊开双手，漆黑的影子在指尖流动：“每次会议都是全息影像，连声音都是合成的。”

“说不定他根本不存在。”管理部门的总管——一位幽魂公爵幽幽地说道，半透明的身体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我们只是被一个不露面的幽灵统治着。”

会议室里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那又如何？”军事部门的银翼天使冷笑：“dS的运作又不需要他亲自出面。我们各自掌控着自己的领域，他只需要在关键时刻……象征性地出现一下。”

“象征性？”血族亲王讥讽地挑眉：“你是指上次王国军突袭时，他连个屁都没放，全靠我们自己的部队硬扛？”

“至少他给了我们足够的资源。”影魔领主耸耸肩：“黑市、军火、魔法科技……dS的势力扩张得比王国还快，总得有人幕后操控。”

就在这时，天使总管突然意识到他们好像少了一个人——最没有用的娱乐部门总管，虽然说他没有什么用，但他是所有高层中唯一一个敢去调查老大身份的。

“等等，娱乐部那个疯子呢？”银翼天使皱眉，锐利的目光扫过空着的座位：“他今天又没来？”

血族亲王冷笑一声，猩红的瞳孔闪过一丝玩味：“哦，你说那个整天沉迷正世界综艺节目的白痴？他最近可忙得很。”

“忙什么？”影魔领主懒洋洋地问，手指间缠绕着漆黑的阴影。

血族亲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忙着找死。”他慢悠悠地端起高脚杯，啜饮了一口杯中鲜红的液体：“他最近一直在查老大的身份，甚至偷偷黑进了总部的数据库。”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幽魂公爵半透明的身体微微波动，声音低沉：“然后？”

血族亲王放下酒杯，猩红的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情报。”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我们那位神秘的老大……似乎是个人类。”

“什么？！”银翼天使猛地站起身，羽翼骤然展开，锋利的羽毛如刀刃般竖起：“不可能！人类怎么可能掌控dS？他们连魔法都没有！”

“但事实就是如此。”血族亲王耸耸肩：“娱乐部那家伙黑进了老大的私人通讯记录，发现他一直在和正世界的某个组织联系，甚至……”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甚至用正世界的货币交易过。”

影魔领主的影子剧烈扭曲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你是说……我们被一个人类统治了这么多年？”

“不仅如此。”血族亲王冷笑：“他还发现，老大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几天，而每次消失后，dS的仓库里就会多出一批正世界的货物——毒品、军火……”

会议室陷入死寂。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无声滑开，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灌入会议室。

十二位高层的目光齐刷刷转向门口——一个全身裹在漆黑长袍中的身影缓步走入，连一寸皮肤都没有暴露在外。宽大的兜帽下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

这是老大的私人秘书——“无面者”。

没有人知道“无面者”的真实身份，甚至不确定它是否是人类。它从不说话，从不摘下兜帽，行动时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此刻，它推着一辆金属推车，上面放着一个约两米长的黑色金属箱，表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银翼天使的羽翼微微收拢，血族亲王的红瞳紧缩，影魔领主的阴影不安地蠕动，幽魂公爵的半透明躯体甚至波动了一瞬——所有高层的本能都在尖叫：危险。

“无面者”缓缓停下，苍白的手从黑袍下伸出，轻轻敲了敲金属箱。

“咔嗒。”

箱盖自动弹开一条缝隙，一股浓郁的腐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血族亲王猛地捂住鼻子，猩红的瞳孔剧烈收缩：“这是……！”

银翼天使的羽翼“唰”地展开，锋利的羽毛如刀般竖起：“娱乐部那个蠢货……？”

“无面者”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掀开了箱盖——

娱乐部门总管的身体被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塞在箱内，四肢以反关节的姿态折叠，脖颈旋转了整整180度，那张曾经总是挂着轻浮笑容的脸此刻凝固在极度的恐惧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胸口被剖开，内脏全部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台正在运作的正世界录音机，磁带缓缓转动，播放着他生前最后的声音：

“老、老大……我错了……求您……饶了我……”

录音戛然而止。

“无面者”无声地后退一步，从黑袍中取出一叠精致的信封，轻轻放在会议桌上。每个信封上都烫着dS的米字星标志，用金线封口，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气，与箱内的腐臭形成鲜明对比。

血族亲王的手指微微发抖，迟迟不敢触碰信封。影魔领主的阴影不受控制地扩散，几乎覆盖了半张桌子。幽魂公爵的半透明躯体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

银翼天使强作镇定，伸手拿起属于自己的信封，拆开——

里面是他们老板为他们写的一段话：

「尊敬的各位：

我感受到了似乎有不属于我们组织的人潜入了我们总部。

我希望你们在各个楼层做好备战准备。

不要让我失望。

对了……

关于娱乐部门的事情……

你们谁想做下一个？」

“无面者”静静注视着他们，兜帽下的黑暗仿佛在微笑。

会议室内的温度骤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