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伥途引魂（2/2）

暴雨如注，砸在李明手中的铁锹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辉焰的残魂悬浮在雨中，右眼银铃化作幽蓝灯笼，照亮墓碑上模糊的名字—— 李明之母 林淑华。

不是说好不再打扰吗......李明颤抖着挖开泥土，棺木盖板传来指甲抓挠声。

辉焰突然咬住他手腕：别听！是树灵在说话！

棺盖轰然炸裂，黑水喷涌而出，凝聚成穿寿衣的女人轮廓。那是林淑华的脸，但颈部以下全是扭曲的青铜树根，根须间卡着半截银剪刀——正是无头孕妇掉落的武器！

好儿子......树灵发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你以为钥匙真能斩断因果？

树根刺入李明胸膛的瞬间，记忆如毒蛇窜入脑海——

——血色往昔

三十八年前，暴雨夜。

林淑华跪在祠堂，手中握着滴血的银剪刀。供桌上摆着七件染血校服，每件领口都绣着不同年代的李家先祖名讳。

以吾儿精血为饵......她割破手腕，鲜血滴入青铜鼎，鼎中浮起十二张孩童面孔。那些孩子都是李家历代因树灵献祭失败的报废品，此刻在血水中发出尖啸。

树灵本体在鼎中显现：团蠕动的往生契文字，核心处是具蜷缩的男婴骸骨——赫然是婴儿时期的李明！

第13次孕育失败......树灵尖啸着撕碎鼎中幻象，那就用你献祭！

林淑华突然撕开衣襟，心口赫然是与李明相同的钥匙孔烙印。她将银剪刀刺入自己心脏，喷涌的鲜血在地面绘成反转往生契——

要赎罪就换我来当伥鬼！

轰然巨响中，树灵被钉入大地，林淑华的身体逐渐石化。临终前，她扯断自己半缕头发缠住婴儿李明：辉焰家的小崽子......等你长大......

——真相漩涡

记忆碎片灼烧着李明的意识，他的右眼变成纯黑，掌心浮现母亲留下的半枚发饰。辉焰的蓝焰突然暴涨，烧穿树灵幻象——

真正的林淑华墓穴空空如也，棺木里只有团蠕动的青铜树根。树根末端连接着校长办公室的保险柜，保险柜号码是1314——林淑华忌日的倒序。

我们被骗了......辉焰咳出带树根碎片的血，树灵在利用你的愧疚循环献祭！

远处传来骨笛声，黑衣祭司（树灵祭司）踏着血水而来。他怀中抱着的不是往生契，而是本泛黄日记——翻开的内页赫然是林淑华写给未来李明的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树灵又开始收割了。记住，真正的钥匙在孩子眼里，不在树心里......」

——终极抉择

黑衣祭司吹响骨笛，李明周围浮现出十二具悬空棺材。每具棺材里都是不同年龄段的自己，他们齐声嘶吼：杀了他！用你的眼睛！

辉焰突然咬断自己狐尾，鲜血喷在李明眼眶：看清楚！树灵在树根里！”

李明双眼刺痛，视野骤然染成猩红。他看见树灵本体根本不是青铜古树，而是校长办公室那棵塑料圣诞树！树根缠绕的校长尸体正不停抽搐，口中吐出黑水，在地面汇成往生契——

「以亲子之血，饲树灵永生」

原来你才是......李明举起发饰刺向自己眼珠。骨笛骤停，黑衣祭司露出惊骇表情——

林淑华的发饰化作银针，穿透树灵寄生的树根。整座校园的树根同时暴起，却像被抽去骨头的蛇般瘫软。

——循环重启

树灵消散的瞬间，李明看见无数个自己在时间线里重生。最新那个正站在教学楼顶，脚下散落着十二封遗书——每封内容都与林淑华那晚写下的遗言一字不差。

辉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欢迎回到循环......这一次，换我们做猎人。

他手中的钥匙突然分裂成双螺旋结构，一半插入李明心口，一半刺入自己眉心。

血月当空。

校车引擎轰鸣。

第十三个李明推开车门走进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