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逆燃之界（2/2）

你是谁？李明发现自己正漂浮在教室正中央，脚下踩着一片不断旋转的反重力黑洞。

我是所有被逆燃牺牲的你叠加起来的最终形态。陈默的声音如熔岩流过无数裂缝，记住，你烧掉的是可能性树图，不是死亡的枝桠。

此时，教室里忽然炸开亿万只发光的时钟。秒针、时针和分针全都像反刍的齿轮一样，倒卷入黑洞洞的倒计时深处。

他忽然听见教室外的走廊传来消防车的警铃。透过倒塌的黑板洞，他看见走廊尽头正在上演1993年火灾的完整重放：燃烧的学生们在走廊奔跑，苏晚晴的身影反复出现，戴着炭烧的面具，一遍遍将汽油泼向窗帘。

李明忽然意识到，走廊尽头的火场，和自己此刻所在的教室，其实是同一空间的两种时间流速而已。他必须将自己和这个正在重置的燃烧教室一道，彻底反写入上一级时间代码中。

李明猛然抓住逆燃铁链。他发现铁链正逐渐缠绕自己的四肢，把他牢牢锁在教室中央的位置。每一次挣扎的力气，都会把更多废弃的时间碎片吸进这里。

你必须亲手捏碎这枚时间熔断器！陈默的左手忽然炸裂，化作漫天机翼般的火星，记住：时间是一个圆环，但逆燃，是唯一能跳出圆周的虫洞。

但是跳出后会怎样？ 李明大声发问。

黑洞教室忽然亮起耀眼到极致的光。一个全新的声音从宇宙膨胀的声音场中传来：跳出时间循环圈，你会成为所有平行世界共同的悖论瑕疵点，从此所有时间流都会因你而断裂，直到——

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整个教室彻底翻转。燃烧的高考倒计时倒卷成一条铁链，链的尽头，是他自己的大脑被掏出来挂在天花板，滴着黑水，正疯狂撰写他自己的审判文案。

——直到所有世界都宁愿忘记你，陈默的声音最终消散，或记住你的每一个分身，直到他们自己也想燃烧起来。

你无法退出循环，她低低地说，除非——

李明猛然从书桌上醒来，试卷上的作文题目已经变成：请为你的未来献祭一份礼物：毁灭亦或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