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葫芦牵旧怨 客栈断情殇（2/2）

灵儿背对着他，望着天边那轮孤冷的月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波澜：“逍遥哥哥，不，李公子。过去种种，皆是镜花水月。你是凡人，我有我的宿命。我们……就此别过吧。愿你与月如姐姐，白头偕老。”

她说出了最决绝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在割自己的心。

李逍遥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听着她将自己推向别人，心中那点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碎。他惨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痛苦：“好……好……灵儿，如你所愿。我……我尊重你的选择。”

两人背对着彼此，说出了“分手”的约定。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然而，约定易下，情丝难断。

李逍遥回到房中，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血，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心口那仿佛被掏空般的剧痛。他灌下一壶烈酒，却醉不了心中的苦涩，脑海中全是与灵儿在仙灵岛初遇、在星空下互许终身的画面，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此刻清晰得令人窒息。

西厢房内，灵儿遣走了担忧的阿奴，独自坐在窗边，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她紧紧抱着双臂，单薄的身躯在夜风中微微颤抖。耳边回荡着李逍遥那痛苦而绝望的声音，想到他此刻或许正与林月如在一起，心如刀绞，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硬起心肠。

“逍遥哥哥……对不起……只有这样，你才能平安喜乐……”她低声啜泣，将对李逍遥的所有爱与思念，连同那无尽的痛苦，一起埋入心底最深的角落。

客栈屋顶，李长青凭虚而立，衣袂在夜风中轻扬。

他的神识清晰地感知着东西两厢房中那两份同样深沉、同样绝望的痛苦。李逍遥那如同困兽般的挣扎与心碎，灵儿那自我牺牲式的决绝与哀恸，两种极致的情感能量在客栈上空交织、碰撞，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情至深处，伤人伤己。这断肠之痛，于他们而言是劫难，于吾道而言，却是淬炼法则的绝佳资粮。”李长青心中古井无波，冷静地体悟、分析着这人间至情。他内宇宙中，那代表“离别”、“牺牲”、“绝望”的情念法则，在这双重痛苦的滋养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壮大，变得更加深邃玄奥。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混沌道基在这浓烈情念的冲击下，似乎变得更加凝实了一分，对力量本质的掌控也愈发精微。

“五灵珠将聚，南诏将近。这情劫愈烈，后续的因果爆发便愈是惊天动地。”李长青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客栈的瓦砾，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更加波澜壮阔的命运洪流。

他身影缓缓消散，留下客栈中那对咫尺天涯、各自心碎的恋人，在无尽的痛苦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也等待着命运下一次更加无情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