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冥婚宴!金条裹杀机(2/2)
管家黄福扯着嗓子应和,脸上的谄媚几乎要溢出来。几个精壮的家丁立刻搬来梯子,将原本就悬挂着的惨白灯笼粗暴地扯下,换上同样惨白、却用劣质红漆描着巨大“囍”字的新灯笼。红白相映,在这阴森的大宅里,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诡异喜庆。角落里,几个穿着破旧红衣、脸上涂着劣质脂粉的吹鼓手,麻木地吹响了唢呐和笙箫,尖锐刺耳的喜乐声瞬间撕裂了原本的死寂,如同鬼哭狼嚎。
宾客们——那些穿着长衫马褂、眼神浑浊麻木的乡绅富户,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眼神却空洞无物的女眷——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动的木偶,纷纷起身,脸上堆砌着僵硬的笑容,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千篇一律的恭维话。他们像一堵移动的肉墙,有意无意地将闵政南围在中间,隔绝了他与主位上黄老爷的直接视线。
闵政南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依旧端坐在原位,脸上维持着那副因“收下金条”而显得“狂喜”又似乎被这“惊喜”砸得有些“懵”的表情,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封的冷静和疯狂运转的算计!
机会!唯一的机会就在眼前!
成亲?拜堂?送入洞房?
这无疑是黄老爷设定的最终陷阱!一旦被推进那所谓的“洞房”,等待他的必然是万劫不复!必须在婚礼仪式完成前,在这混乱的“喜堂”之上,找到近身契约它。
黄老爷依旧站在上首,看着眼前这混乱而“喜庆”的景象,脸上带着一种掌控一切、欣赏杰作般的得意笑容。一个穿着大红嫁衣、脸色惨白如纸、头上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已经被几个同样穿着红袄、面无表情的“喜婆”搀扶着,从侧门鱼贯而入,僵硬地站在了闵政南对面。红盖头下,隐约可见青黑色的下巴轮廓。
“贵客!吉时已到!请更衣!”一个同样穿着大红寿衣、脸上涂着两坨诡异腮红的“喜娘”,捧着叠放整齐的大红新郎喜服,如同鬼魅般飘到闵政南身边,声音尖细得不似人声,伸出的手枯瘦如鸡爪,指甲却是乌黑!
他缓缓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个僵硬而“期待”的笑容,对着那“喜娘”点了点头:“有劳了。”
黄老爷!目标就在眼前!
距离不足五步!
那松弛的脖颈皮肤在惨白灯笼的光线下清晰可见,微微起伏的喉结下,就是致命的动脉!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需一瞬间!只需一个破绽!只需那根淬毒的针尖,轻轻刺破那层衰老的皮肉…
然而,黄老爷身边,那个管家黄福如同跗骨之蛆,寸步不离。他佝偻着背,脸上挂着永恒不变的谄笑,浑浊的眼睛却如同探照灯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尤其是不时地瞟向闵政南。两个眼神凶悍、太阳穴高高鼓起、腰间明显鼓囊囊的贴身护卫,如同两尊铁塔,一左一右侍立在黄老爷身后,双手抱胸,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锁定了闵政南的一举一动。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牢笼,将闵政南死死困在原地。
不能动!绝不能轻举妄动!
一击不中,便是万劫不复!
他面上甚至挤出一丝极其僵硬、勉强算作“喜意”的弧度,对着凑上来敬酒的宾客微微颔首,目光却如同冰冷的探针,在黄老爷身上每一个可能暴露的弱点上反复逡巡——脖颈、端酒杯的手腕、甚至那随着喜乐轻轻叩击桌面的指节…
“闵贤侄,”黄老爷似乎心情极好,主动端起面前那杯殷红如血的葡萄酒,朝着闵政南示意,他脸上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玩味笑容,“从今往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入了我黄家门,来,满饮此杯,共贺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