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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排除异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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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水滔滔东去,带着竹芦渡的硝烟与血迹,也带着将士们的情谊与期盼,流向远方。而王棣知道,一场新的风暴,正在开封府悄然酝酿,而岳飞此去,注定将卷入一场更大的纷争之中。但此刻,他能做的,唯有坚守,唯有等待,唯有将心中的不舍与忧虑,化作守护这片土地的无尽力量。

黄河涛声远逝,开封府的城墙在暮色中如一条蛰伏的巨蟒,青砖黛瓦间浸着三分肃杀。城门楼上的“开封”二字被暮色染得沉郁,守城士兵的铠甲泛着冷硬的光,手中长枪斜指地面,枪尖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残红,像是凝固的血。

城东三十里,一片开阔的河滩上扎满了营帐,青灰色的帐篷连绵数里,如繁星落于荒原。营前的旗杆上,一面杏黄色大旗猎猎作响,上书一个斗大的“王”字,笔触遒劲,带着几分草莽英雄的豪迈。这便是抗金义军首领王善的驻地。

王善正赤着臂膀,在帐前的空地上演练拳脚。他年近四十,身材魁梧,黝黑的肌肤上布满了刀剑伤痕,最显眼的一道从左肩斜跨至右肋,那是当年与金军血战黄河时留下的印记。他拳脚挥动间,风声猎猎,每一拳砸出都带着沉闷的破空声,脚下的泥土被踏得簌簌作响,溅起细小的泥点。一套拳法练罢,他猛地收势,双臂张开,胸口起伏剧烈,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营前格外清晰。

“好!”帐外的义军将士齐声喝彩,声音震得周围的帐篷微微颤动。将士们大多是失地的农民、流亡的工匠,身上的铠甲五花八门,有缴获的金军皮甲,有自制的布甲,甚至还有人穿着打了补丁的旧军服,但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着炽热的光,那是对金虏的痛恨,对故土的眷恋。

“弟兄们,操练起来!”王善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声音洪亮如钟,“金狗还在北方虎视眈眈,开封城是咱们汉人的根基,绝不能让他们踏破半步!”

将士们轰然应诺,转身投入操练。刀枪碰撞声、呐喊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雄浑的战歌。营地角落,几名工匠正忙着打造兵刃,铁锤砸在铁砧上,“叮叮当当”的声响清脆悦耳,火星四溅,映照着他们黝黑的脸庞。远处的空地上,弓箭手列队齐射,箭矢如流星般掠过天际,稳稳钉在数十步外的靶心,箭尾的白羽簌簌颤动。

王善望着麾下将士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眼中却又掠过一丝忧虑。他出身农家,靖康之变后,家乡被金军屠戮,父母妻儿皆死于战乱,他悲愤之下,聚众起义,收拢流民残兵,一路辗转至开封,只求能为国效力,驱除金虏。如今他麾下已有五万义军,皆是悍不畏死的勇士,可东京留守杜充却始终将他们视作异己,粮草器械百般克扣,言语间更是充满猜忌。

“将军,城南张将军派人来了!”一名亲兵快步走来,手中捧着一封书信,神色有些凝重。

王善接过书信,指尖触及信纸,只觉一片粗糙,那是用废纸拼凑而成的,墨迹深浅不一,显然是仓促写就。他展开信纸,目光快速扫过,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信中是张用的亲笔,字迹沉稳,却难掩焦虑:“杜充近日调兵遣将,似有异动,麾下官军在城南频繁巡逻,与我军营地仅隔三里,气氛紧张,望将军早做提防。”

王善猛地将信纸攥紧,指节泛白,纸张在他手中发出“嘎吱”的声响。“好一个杜充!”他怒喝一声,声音中满是愤慨,“我等舍生忘死抗击金虏,他却在背后猜忌提防,难道非要逼得我们义军将士寒心不可?”

帐外的将士听到动静,纷纷停下操练,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王善,眼中带着疑惑与愤怒。一名身材高大的义军头目大步上前,沉声道:“将军,杜充那厮向来心胸狭隘,咱们义军拼死拼活,他却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如索性反了,凭咱们的实力,未必不能守住开封!”

“不可!”王善抬手制止,神色凝重,“如今金虏未灭,国难当头,我等若是自相残杀,岂不是遂了金狗的心愿?杜充虽不仁,但开封城是汉人的屏障,咱们不能因一己之私,让百姓再遭战火涂炭。”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传令下去,加强营防,密切关注官军动向,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挑衅,违者军法处置!”

“遵命!”将士们齐声应道,声音中虽有不甘,却也透着对王善的敬重。

与此同时,城南的张用营地亦是一片肃穆。张用与王善截然不同,他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面容清瘦,颌下留着三缕长须,看上去更像一位饱读诗书的儒生,而非叱咤风云的义军首领。他正立于营帐之中,手中捧着一卷《孙子兵法》,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望着帐外的暮色,眼神深邃。

张用本是开封府的一名秀才,靖康之变后,目睹金军的残暴行径,毅然弃文从武,聚众起义。他心思缜密,谋略过人,麾下义军虽只有三万之众,却军纪严明,作战勇猛,屡次击败金军的小规模侵袭,深得开封百姓的爱戴。

“将军,王将军那边有回信了。”一名亲信走进帐中,递上一封书信。

张用接过书信,缓缓展开,仔细阅读完毕,轻轻叹了口气,将书信放在案上。案上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清瘦的脸庞,眉宇间满是忧虑。“王兄还是太过仁厚了。”他喃喃自语,“杜充此人刚愎自用,猜忌心极重,他视我等义军为心腹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仅凭忍让,恐怕难以自保。”

亲信沉声道:“将军,杜充今日已派了三千官军驻扎在城南五里的瓦子坡,营帐连绵,刀剑出鞘,显然是针对我军而来。而且,据斥候回报,杜充还秘密调遣了两万大军,屯兵城西,不知意欲何为。”

张用眉头紧锁,走到帐外,望着远处开封城的方向。夜色渐浓,开封城的灯火如繁星点点,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他知道,杜充自接任东京留守以来,便对义军百般打压。宗泽元帅在世时,待义军如手足,全力支持他们抗击金虏,可杜充上台后,却认为义军“非官军出身,其心必异”,不仅断绝了粮草补给,还屡次设计刁难,甚至暗中挑起义军与官军的冲突。

“将军,您看!”亲信突然指向远方,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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