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拒绝的艺术：华谊的2亿赌注与水晶的冷眼旁观（2/2）
范栤栤的心彻底乱了！狂跳得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她不是没见过大钱的人，早已不是当年北漂时一个月仅有几百块生活费的小透明。
片酬、代言水涨船高，她也是圈内公认的吸金女王之一。但……两亿？还是三年税后？这个数字就像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砸在她面前！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的画面：华谊的庞大资源、与李冰的竞争、林心如的加入、独立工作室的自由蓝图、木晓光描绘的两岸三地资源版图……
巨大的诱惑与更广阔的野心在她心中激烈交锋，撕扯着她的神经。钱固然重要，但木晓光给她的规划，是更长远的未来和真正的话语权！
时间仿佛凝固了。王忠磊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静静等待着范栤栤的答案，他自信，没人能拒绝这个天文数字。
大约过了半分多钟，范栤栤猛地抬起头！
她的眼神不再是震惊和犹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绝！
“王总，”她的声音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还是想趁年轻，出去闯荡闯荡自己试试。”
噗！ 王忠磊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骤停的声音！
他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从志得意满变成了难以置信，随后是难以遏制的愤怒和冰冷。他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小范？！你……你说什么？！”
“王总，谢谢您的抬爱。”范栤栤站起身，将那份天价合同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向王忠磊面前，“这份‘诚意’太大了，我承受不起。我只想自己出去闯。”
王忠磊死死盯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被背叛的羞辱感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都祭出两亿的杀招了，竟然还留不住人！这女人心太大了！竟然还妄想建立自己的工作室？简直是痴心妄想！
“呵…”王忠磊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到极点的嗤笑，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好…好啊！好一个‘出去闯闯’！范栤栤，你有种！”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怒意。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那王总您忙。”范栤栤挺直腰背，语气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回响，没有丝毫留恋。
“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
王忠磊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脸色铁青。几秒钟后，他猛地抓起桌上那份价值两亿的合同，狠狠地摔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然后，他立刻抓起桌上的电话，拨给了他的副手张珺，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喂，是我。听着：现在！立刻！马上把范栤栤所有的通告、代言洽谈，全部给我停了！
对！全部！包括那个准备立项的《苹果》，投资也给我撤回来！什么？为什么？你他妈不用管为什么！老子让你停你就停！”
电话那头的张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镇住了，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问：“王总……是续约的事……” 王忠磊暴吼一声：“谈崩了！赶紧办！立刻！”说完狠狠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王忠磊喘着粗气。想了想，他又拿起电话，这次拨给了李栤栤。
电话那头传来李栤栤略显谨慎和疑惑的声音。 王忠磊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点亲切：“栤栤啊，没打扰你吧？最近忙不忙？”
“王总，还好，怎么了？”李栤栤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大事，”王忠磊开始打太极，“就是想问问你手头项目有什么需要公司协调的没有？
公司这边最近资源会做一些调整，可能会更聚焦一些重点艺人的重点项目……你放心，公司对你一直很看重。”
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范栤栤不识抬举，被踢出核心资源圈了，你李栤栤是公司重点，只要乖乖续约配合，资源大大滴有。他试图用这种方式稳住李栤栤，让她知道不续约的下场，也防止范栤栤的出走引起内部连锁反应。
电话那头的李栤栤听得云里雾里，但王忠磊语气中的看重她还是听明白了，连忙表态感谢了一番。
挂了电话，王忠磊疲惫地跌坐在椅子里，看着地上散落的合同纸页，眼神阴鸷。范栤栤……走着瞧！离开了华谊这棵大树，我看你能开出什么花来！
另一边，离开华谊大楼的范栤栤坐在自己的保姆车里，心情复杂。虽然早就有了离开的打算，但真正说出来，并面对王忠磊那冰冷的眼神和几乎可以预见的资源冻结时，心头依然涌上一股沉甸甸的压力和不舍。她再次拨通了木晓光的电话。
“木哥，我……我已经跟王总说了……”
“……好！决定了就好！小范，这一步是你成为真正老板的开始！”电话那边木晓光的声音充满鼓励，“资源冻结？
别怕！这正是我们工作室打响第一枪的好时机！我来运作，先给你接几个港台的广告和活动顶住。内地这边……华谊翻脸，我们就想办法搭另一条线！”
“搭哪条线？”
“水晶影业！”木晓光斩钉截铁，“刘艺菲的成功模式你看在眼里。他们现在势头正猛，汪言这人格局不小。想办法接触他们，寻求合作。
如果能拿到水晶的支持，甚至让他们成为你工作室的股东之一……那华谊的封杀就只是个笑话了！”
范栤栤深吸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与此同时，帽儿胡同四合院里。 石榴树在夕阳下拉出斜斜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夏末特有的慵懒和一丝桂花初放的甜香。
刘小丽匆匆走进门，手里拿着一个制作精美的邀请函样式的文件。她刚结束公司会议，脸上的表情混合着一点困惑和一丝警惕。
“茜茜？小言？” 听到刘小丽的声音，在书房看剧本的汪言和正在客厅瑜伽垫上做拉伸的刘艺菲都抬起头望过来。 “怎么了妈？”刘艺菲收起动作，站起身。
“奇了怪了，”刘小丽把文件夹递给汪言，“华谊那边刚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给茜茜的《功夫之王》正式试镜邀请！女主角‘玉疆仙子’！”
汪言接过文件夹打开，里面确实是华谊兄弟影业的正式信笺和项目简介，中英文对照，还有一张精美的试镜角色说明卡。
项目名称：《功夫之王》（the Forbidden Kgdo），出品方：华谊兄弟影业（联合出品），好莱坞相对论影业等。女主角试镜邀请：刘艺菲（角色：金燕子\/玉疆仙子）。
刘艺菲也凑过去看，小脸上满是惊讶：“华谊发邀请给我？还是女主角？这不是他们的项目吗？”她转头看向汪言，“而且，我明年的档期早就定了，《魔女》和《天才枪手》，哪还有空演这个？”
刘小丽也皱紧了眉头：“对啊！这不合常理！王忠磊那个人，有这种国际资源大女主的好饼会不留给自己家的人？
范栤栤李栤栤林心如都在，他能便宜外人？而且我们刚拒绝了《功夫之王》的投资，现在又跑来邀请茜茜主演？这算怎么回事？陷阱？恶心人？”
看着刘小丽一脸警惕，如临大敌的样子，汪言却忍不住轻笑起来。他合上文件夹，放在茶几上，眼神里带着洞察世事的了然。
“这事啊，其实不矛盾。”汪言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拒绝的是对《功夫之王》这部电影的投资——嫌它条款苛刻，分账不公，话语权太低。但我们拒绝不了人家导演明可夫啊。他看中了茜茜，坚持要用茜茜当女主！”
“啊？”刘艺菲和刘小丽都愣了一下。
汪言解释道：“我估计现在情况大概是这样的：李伟达在美国找不到我们这样的‘冤大头’，项目卡脖子了。后来可能是中影的韩三爷出面协调作保，
华谊接了盘，投了20%左右份额，想塞自己家女演员当女主，结果导演明可夫不买账，非茜茜不用。”
他指了指邀请函：“华谊无奈之下，只能给我们发正式的试镜邀请。这姿态，估计是被导演逼得没办法了。”
刘艺菲眨巴着大眼睛：“那……这个戏……”
“这戏本身嘛，得分开看。”汪言拿起桌上的苹果，自己削起来，“优点很明显：投资大、卡司顶级、好莱坞制作。参演这种国际制作，对提升艺人在国际市场的影响力，是有帮助的。”
他把削好的苹果分成两半，递给刘艺菲和刘小丽：“但缺点也很突出：剧本我看过梗概，本质还是一个西方视角的白种男孩意外穿越东方，在两位华人功夫大师（成龙、李连杰）帮助下战胜邪恶（玉疆战神），顺便谈个小恋爱的传统爆米花套路。
茜茜饰演的角色，定位就是一个会打的花瓶，角色深度有限，人设也比较工具化。”他顿了顿，“还有就是，华谊是中后期加入的投资方，话语权有限。如果片子质量不好，茜茜作为女主，可能会首当其冲被推出来承担一些舆论压力。”
刘艺菲啃着苹果，仔细听着，大眼睛忽闪忽闪，脑子里也在飞速衡量着。
“另外，”汪言补充道，“我刚才说的角色深度不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片子国内的票房潜力，我觉得不太乐观。
西方老套冒险故事，国人未必买账。当然，有双J在，票房下限不会低，但上限可能不高。它的价值更多在于国际市场的曝光度。说白了，是个‘性价比’没那么高的选择。”
刘小丽点点头：“分析得在理。而且茜茜明年档期全满了！”
刘艺菲吃完最后一口苹果，小嘴一鼓，把核丢掉，擦擦手，然后非常自然地向后一靠，整个人歪倒在旁边汪言臂弯里，像只撒娇的小猫。
她仰头看向汪言，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狡黠和依赖：“汪言哥，你刚才一说我就明白啦！”她的声音清脆又带着理所当然的娇憨，“那个‘金燕子’有什么好演的？剧本我都看过梗概啦！就是跟着那两个功夫大师的小跟班嘛！
而且你说得对，性价比不高！又要拍打戏，又是华谊的项目……我才不去凑热闹呢！让他们自己玩去！”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汪言身边，掰着手指头算账：“我明年可是要拍《魔女》和《天才枪手》的，《魔女》里的超能少女，《天才枪手》里的高智商作弊犯，角色又酷又不一样！戏份又重！我琢磨角色都忙不过来呢！”
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勾了勾汪言的下巴，眨眨眼：“再说了~我要是答应华谊去拍那什么《功夫之王》，哪还有时间陪你去度长假啊？你不是说今年年底等我忙完这两月，带我去暖和的地方休个假嘛？我可都记着呢！”
汪言低头看着臂弯里这张巧笑倩兮的绝美脸庞，感受着她身体散发的温热和活力，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宠溺的弧度。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财迷加小懒虫！想偷懒旅游才是真吧？”
“哎呀！看破不说破嘛！汪言哥最好了！”刘艺菲咯咯笑着，把头埋进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咪。
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和女儿理所当然拒绝顶级资源的样子，刘小丽也彻底放下心来，脸上露出无奈又欣慰的笑容。女儿是真的长大了，眼界高了，也完全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汪言给她规划的路，走得非常稳。
“行吧，那就回了华谊。”刘小丽拿起那份邀请函，“我跟他们客气点回绝，说艺菲档期无法协调。”她拿起文件袋转身准备回公司处理后续。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书房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汪言看着刘艺菲在他臂弯里安然闲适的模样，看着她眼中那份对即将到来的、自己公司主导的大女主项目充满期待的亮光，再看看那份被搁置在茶几上的华谊邀请函，仿佛看到了某种无声却异常清晰的行业格局更迭。
拒绝，有时候比争取更有力量。而水晶的路，正稳稳地铺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