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细水长流（2/2）

泉眼处石缝错落，本是灵泉的“根”与空间的交点，平日里水流从此凭空凝聚而出。此刻，王风的神识毫芒钻入岩层缝隙极深处，终于捕捉到了目标——

在那些经年累月被灵水冲刷、微微发亮的、青黑坚硬岩石的转折处，板结的缝隙之间，极其艰难地挤出了一抹新绿！

那是一层稀薄得几乎透明、如初春地衣般的青绿色苔藓！

它们紧紧贴合着石隙底部，细小到难以察觉。然而在王风敏锐的神识映照下，这点点苔痕却散发出极其微弱的青色萤光！

那光芒幽微如夏夜流萤，却蕴含着一种顽强而独特的生命力波动。丝丝缕缕淡薄如烟的灵气，正极其缓慢地从这苔藓上弥漫出来。

这苔藓似乎正在缓慢地从空间的能量中汲取着什么，又将其转化为这种纯净柔和的灵气，反哺入流淌的泉水和泉眼四周的息壤中。

一种隐隐的链接在王风心头浮现。他原本粗暴引导灵泉水冲刷灌溉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神识引导着无形无质的水流，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意念牵引水流形成一个极缓的回旋漩涡，如情人温软的手，轻轻抚过那层新生的脆弱青苔。

滋养，而不冲蚀。守护，而非攫取。

非但如此，他意守丹田，牵引出自身长春功凝练的气息，将那充满生机的温润能量，化入水流意念中。一丝暖意如水滴融入溪流，悄然无声地润向泉底的青苔。

整个过程异常耗费心力，如同在虚空编织最精细的丝绸。额角隐隐渗出细汗，神识消耗不轻。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耐心地一遍遍循环。

一炷香后。

那片青苔散发出的微弱荧光，微不可查地……凝实了那么一丝丝。苔藓周围的石隙，似乎多了点水珠浸润的湿滑油亮感。

泉口喷涌凝聚水滴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上了极其微小的一线。环绕泉眼的这片息壤，质感似乎变得更加细腻润泽，如同饱吸甘霖。

成了！

王风缓缓收回神识，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泉眼中依旧清流无声，表面上一切如常，但他能清晰“感知”到水底那缕微弱生机的变化——它更加稳固，更加茁壮了一分。

泉水奔涌间，蕴含的那股滋养万物的生机，也仿佛纯粹了一丝。

“这青苔…”王风睁开眼，凝视着清澈见底的泉水，洞悉内里深藏的蜕变，“果真是灵泉自我净化、吐故纳新的脉动核心么？

好生脆弱，也好生神妙。”他指尖轻轻摩挲身下灵田温润的土壤，“需得小心滋养，细水长流，来日方长。”这是一个全新的起点，一条通往更高层次的涓涓细流。

他将视线转向药圃另一侧，那里一小块灵田里，沉甸甸、饱含灵气的谷穗随风轻轻摇曳，金色谷芒上光华流转。这些是空间的馈赠，也是力量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