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僧院血锈与河畔湿衣（2/2）
“陈星云！够意思！”她几步跑过来，很自然地拉开库里南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带着一阵香风。她瞥了一眼后座如同两尊门神的赵铁柱和王海，笑嘻嘻地打招呼：“铁柱哥，海哥，辛苦啦！”
赵铁柱和王海略显僵硬地点点头：“柳小姐好。”
“出发！目标——户外装备区！”柳曼妮小手一挥，兴致高昂。
万盛商贸中心顶层的户外用品专区，面积大得惊人，各种顶级品牌的帐篷、睡袋、冲锋衣琳琅满目。
陈星云目标明确，直奔高端区域。他不需要导购介绍，目光精准地扫过货架：
“那顶SR hubba hubba Nx双人帐，两顶。”
“ounta hardhanto 0度鹅绒睡袋，四条。”
“Jetboil Fsh 野营炉，两个。”
“bck diaond 头灯，四个。”
“还有这个，SR Guardian 净水器，一个。”
“鱼竿？嗯，来两套入门级的禧玛诺纺车轮套装。”
“鱼饵？各色假饵、活饵都配一些。”
……
他语速不快，但指令清晰，每一件都是专业级别的好货，价格不菲。导购小姐脸上笑开了花，飞快地记录着。
柳曼妮则完全是另一种画风。她像只花蝴蝶，在装备区里穿梭，时不时拿起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哇！陈星云你看这个！荧光粉的露营灯！晚上挂帐篷里肯定超浪漫！”
“这个这个！带小熊图案的野餐垫！好可爱！”
“还有这个充气沙发！躺着看星星一定很舒服！”
陈星云面无表情地把她拿过来的粉色露营灯和小熊野餐垫放回原位：“要实用的。”
柳曼妮撅了噘嘴，但还是乖乖放下，又拿起一个造型夸张的、镶满水钻的防风打火机：“那这个呢？点篝火的时候多闪亮！”
陈星云瞥了一眼：“防风性能差，容易坏。用这个。”他拿起一个朴实无华但性能可靠的Zippo防风打火机扔进购物车。
柳曼妮：“……哦。”
轮到食物补给区，陈星云更是如同扫荡军用口粮：
“能量棒，这个牌子，十盒。”
“脱水蔬菜包，各种口味，二十袋。”
“军用级自热米饭，五种口味，各十份。”
“真空包装的牛肉干、猪肉脯，各五公斤。”
“压缩饼干，两箱。”
“净水片，十盒。”
“还有这个，多功能军刀，四把。”
……
购物车迅速堆成了小山。柳曼妮看着那些毫无食欲的脱水蔬菜和压缩饼干，漂亮的小脸皱成了包子：“陈星云……我们是要去荒野求生吗？就不能带点好吃的？比如……牛排？红酒？小蛋糕？”
陈星云拿起一包脱水胡萝卜看了看成分表：“山里生火麻烦。这些高效。”
柳曼妮哀叹一声，认命地帮着往另一个购物车里装东西，嘴里小声嘀咕：“不解风情的木头……”
结账时，金额高得让收银员都咋舌。几个大号驮包被塞得满满当当，赵铁柱和王海化身人形搬运机，吭哧吭哧地往库里南巨大的后备箱里塞。
一切就绪，库里南打头，火红的法拉利紧随其后，两辆车驶离繁华的都市，向着西北方向的山区进发。
窗外的景色从高楼林立逐渐变成起伏的丘陵，再到连绵的群山。空气变得清新，带着草木的芬芳。开了近三个小时，下了高速，驶入盘山公路，最后拐进一条地图上都没有标记的、被茂密植被覆盖的碎石土路。
车子颠簸着又开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前方彻底没有路。一片莽莽苍苍、望不到边际的原始森林出现在眼前。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垂挂如帘，空气湿润，弥漫着浓郁的泥土、腐叶和草木的清新气息。远处隐约传来不知名鸟兽的鸣叫。
“到了。”陈星云停下车。赵铁柱和王海迅速下车，警惕地观察四周环境。
柳曼妮也跳下法拉利，深吸了一口森林里清冽的空气，张开双臂，兴奋地转了个圈：“哇！好棒！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陈星云从后备箱拿出两个巨大的驮包，丢给赵铁柱和王海一人一个：“背上。铁柱，你开路。王海，断后。注意脚下和树上。”
“是，老板！”两人应声，迅速背好沉重的驮包。赵铁柱从驮包侧袋抽出一把开山刀，刀身在林间斑驳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没有现成的路。赵铁柱在前，挥舞着开山刀，劈砍着拦路的荆棘藤蔓，硬生生在密林中开出一条勉强能容人通过的小径。陈星云紧随其后，柳曼妮跟在他身边，好奇地东张西望。王海背着驮包，手持一根多功能登山杖，警惕地扫视着后方和两侧的密林深处。
林间光线昏暗，脚下是厚厚的、松软的腐殖层，踩上去悄无声息。四周异常安静，只有开山刀劈砍枝叶的唰唰声，和他们沉重的呼吸声。偶尔有受惊的小兽从灌木丛中窜出，或者树冠上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都让柳曼妮紧张地抓紧陈星云的胳膊。
走了快三个小时，密林深处传来潺潺的水声。水声越来越清晰。
“老板，前面有水声！”赵铁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拨开最后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清澈见底、宽约五六米的山涧出现在眼前！水流不算湍急，在巨大的鹅卵石间欢快地跳跃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哗哗声。山涧对面依旧是茂密的森林，但这边，紧邻着河岸，有一片相对平坦开阔的草地。草地绿草茵茵，点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距离河岸约莫二三十米，位置刚好，既方便取水，又不会被突发的山洪威胁。
“就这里。”陈星云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视野开阔，背靠密林，面临水源，是个理想的营地。
“耶！终于到了！”柳曼妮欢呼一声，立刻就想往河边跑。
“等等！”陈星云一把拉住她，“铁柱，王海，先清理营地。注意蛇虫。”
赵铁柱和王海放下驮包，抽出开山刀和登山杖，开始在营地范围内仔细地劈砍过于茂密的杂草，用刀背敲打地面和树干，驱赶可能存在的蛇虫。很快，一片足够扎下两顶帐篷、还能生火做饭的平整空地清理了出来。
“扎营。”陈星云下令。
赵铁柱和王海动作麻利地打开驮包，取出那两顶SR hubba hubba Nx帐篷。两人显然是老手，配合默契，支架、外帐、地钉……动作行云流水，不一会儿，两顶深绿色、低调而专业的帐篷就稳稳地矗立在草地上。
柳曼妮也来了兴致，兴冲冲地打开自己的驮包（里面主要是她的“浪漫”用品和部分食物），拿出那个被她强行留下的、镶水钻的防风打火机，又抱出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嚷嚷着：“我来负责生火！今晚bbq！”
陈星云没管她，走到河边。河水清澈冰凉，能看到水底光滑的鹅卵石和游弋的小鱼。他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冰冷的河水带走了一路跋涉的燥热和疲惫，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柳曼妮一声短促的惊叫！
陈星云猛地回头。
只见柳曼妮正手忙脚乱地对付一堆好不容易点燃、却又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小树枝，火星四溅。她刚才弯腰吹火，没注意脚下湿滑的石头，一个趔趄，为了保持平衡，下意识地用手撑地，结果手掌按进了一小片刚清理出来、还带着湿泥的浅水洼里！
“哎呀！”她惊呼着站起身，工装裤的膝盖和手肘部位都沾上了明显的湿泥印子。更要命的是，她刚才为了方便生火，解开了工装连体裤上半身的几颗扣子，里面是一件贴身的浅灰色运动背心。刚才那一下趔趄，动作幅度不小，背心的领口被扯得微微下滑，露出了小半边雪白圆润的肩头和一小段精致的锁骨。几缕栗色的发丝被汗水沾湿，贴在光洁的额角和白皙的脖颈上。水洼的泥水也溅了一些在她的小腿和登山靴上。
夕阳的余晖正好穿过树梢，落在她身上。沾着泥点的裤装，微乱的发丝，湿漉漉贴在颈边的发梢，还有那因为小狼狈和用力生火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从下滑的背心领口泄露出的那一抹惊心动魄的白腻春光……混合着一种野性的、未经雕琢的生动美感。
赵铁柱和王海正埋头固定最后一根帐篷的地钉，听到惊呼下意识抬头，恰好看到这一幕。两个铁血汉子瞬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眼睛瞪得溜圆，握着地钉锤的手僵在半空，嘴巴微张，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柳曼妮也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不雅”和那两道过于直白的目光，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如同熟透的苹果。她手忙脚乱地拢了拢背心领口，又羞又恼地跺了跺脚，沾满泥水的靴子踩得草地噗嗤作响，对着赵铁柱和王海的方向嗔道：“看什么看！再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赵铁柱和王海如梦初醒，立刻触电般低下头，一个假装用力锤地钉（差点砸到手），一个假装整理帐篷拉链（拉链头都快拽下来了），脸膛都憋得通红，脖子根都粗了。
陈星云的目光在柳曼妮微露的春光和羞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那抹雪白在夕阳和绿意的映衬下，晃得他心头莫名一跳。他迅速移开视线，看向那堆可怜巴巴、即将熄灭的小火苗，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走过去，接过柳曼妮手里那个花里胡哨的打火机，随手扔回她的驮包，然后拿出那个朴实的Zippo和一小块引火物（镁块）。
嚓！
清脆的金属摩擦声，一簇稳定的火苗升起。
“用这个。”陈星云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似乎比刚才温和了一点点。他将点燃的引火物小心地放进柳曼妮堆好的、相对干燥的小树枝下。
火苗舔舐着枯枝，很快稳定地燃烧起来，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驱散了林间傍晚的微凉，也映红了柳曼妮依旧带着红晕、却亮晶晶看着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