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暗流的涌动(2/2)
山风掠过新架设的铁丝网,挂在网眼的铜铃还未发出声响,就被某种超越时代的阻尼装置消解了震动。林泽望着雾霭中若中若隐若现的烽火台轮廓,突然想起令牌空间里那台尘封的无线电干扰仪,表盘上还留着干涸的褐色血迹。
林泽指尖的荧光汁液突然凝结成冰晶,青石板上的分子式裂开蛛网状的纹路。西北风捎来断续的二胡声,拉的是胶东民谣《拾棉谣》,第三个小节的颤音却带着闽南口音。
玄影残留的雾霭聚成箭头形状,指向三公里外的乱葬岗。仿真昆虫振翅的嗡鸣混在夜枭啼叫里,林泽耳后的皮下芯片微微发烫——这是三级警戒的征兆。
酒坊西墙第三块青龙砖。他忽然开口,靴跟碾碎正在发光的蒲公英绒毛,让烧锅匠在寅时三刻‘失手’打翻酒曲。
二十步外的老槐树突然淌下沥青状液体,玄影的声音从树心传出:猎犬闻到五日前埋的硫磺罐了,需要让它们找到更甜的骨头。
林泽解下缠在腕间的铜钱串,抛向篝火余烬。带着铜绿的方孔钱穿透灰堆,在地面拼出残缺的星象图。把黑风寨买的桐油换成加了氧化剂的版本,留两桶真的给县衙典史的小舅子。
腐叶堆里钻出三条荧光蜈蚣,背上驼着指甲盖大小的琉璃瓶。玄影的瞳孔倒映着瓶中药粉的折射率:采药人捡到的‘仙丹’已经生效,今早有六个猎户对着东边山头叩拜。
山风捎来潮湿的金属味,林泽忽然按住腰间软剑。防疫碑的荧光正在形成干涉条纹,某种高频震动沿着地脉传来,震碎了五丈外松树梢的冰凌。
二更天。他眯眼望着扭曲的碑文,让货郎的拨浪鼓摇出摩尔斯电码。
玄影的虚影正从槐树转移到石碾盘上,碾槽里未褪壳的稻谷突然爆成米花。黑风寨的葡萄牙语先生,他的声纹突然切换成女声,今早吃了碗加了木薯粉的豆腐脑。
林泽的拇指擦过剑柄雕纹,饕餮的独眼泛起红光。西南方三十里外的河滩上,半截埋在淤泥里的蒸汽机零件正在轻微震颤,锈蚀的阀门渗出带柴油味的黏液。
给县太爷第七房姨太送面西洋镜。他突然将铜钱串踢散,镜框要用雷击木,背面刻上《金刚经》第四品。
玄影的投影开始闪烁,这是基地能量网被轻微干扰的征兆:采药人的女儿捡到了会唱歌的贝壳,要让她‘意外’摔进石灰池吗?
林泽弹指击碎正在组装的星象图,让她戴着贝壳嫁到清河镇当铺掌柜家。破碎的铜钱蹦进草丛,惊起伪装成蟋蟀的监听器。
防疫碑的荧光突然变成脉冲形态,林泽后颈寒毛竖起的瞬间,十里外的沼气池发生定向爆炸。橙黄色火焰在夜幕画出血月轮廓,惊飞的夜枭群恰好挡住空中正在凝聚的雨云。
玄影最后的声音混在爆炸余波里:黑风寨二当家书房多了本《寰宇志》,书页夹着西班牙大帆船的缆绳纤维......
林泽弯腰捡起沾着露水的铜钱,发现方孔边缘残留着纳米级的切削痕迹。当他抬头时,基地外围的铁丝网正在吐出细小的电弧,挂在网眼的铜铃映出七百米外松林中转瞬即逝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