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严阵以待（1/2）
布鲁的靴底碾过城楼台阶上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咯吱”声，他刚登上城楼，一名侦查队员便踉跄着扑跪在地，胸膛因急促奔跑而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动，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黏在布满尘土的脸颊上：“队、队长！皇族巡逻队已过第三条街区，足足百名士兵，领头的是源生级贵族！他们行军速度极快，恐怕再过一刻钟就会抵达东门！”
布鲁抬手按住腰间嵌着蓝宝石的佩剑剑柄，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瞬间沉静。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城门内侧的联军队伍，尽管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慌乱，但所有人都坚守在各自的位置，并未出现溃散的迹象。
精灵族弓箭手背上的木弓碰撞出“嗒嗒”的轻响，食人族战士们低沉的号子像是闷雷在地面滚动，平民士兵们摆弄魔力手环时发出的细碎嗡鸣，在晨雾中交织成一曲战前特有的紧张韵律。“传我命令，按第三套防御方案行动！”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众人耳中，“莱拉，带你的弓箭手小队占据两侧三层建筑，务必保留射击死角的交叉火力网，不要给敌军任何突围的缝隙；格伦，让你的族人十分钟内布好路障，主通道必须彻底封锁，拒马要做到密不透风；平民分队随我到路障后方列阵，魔力手环必须在敌军抵达前完成充能，谁敢延误战机，军法处置！”
精灵族小队长莱拉闻言，银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她立刻转身，银色的长发在晨风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发梢的冰晶挂饰碰撞出细碎的声响。身后二十名精灵弓箭手动作迅捷如狸猫，迅速跟随着她的脚步。
这些森林之子对地形有着天生的敏锐感知，他们熟稔地跃过堆放在城门内侧的木箱。那些箱子里装满了备用的箭矢和疗伤草药。钻进两侧鳞次栉比的石质建筑。莱拉最终选定了东南角那栋带有阁楼的裁缝铺，店铺门口还挂着半幅未完成的丝质披风，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爬上阁楼，梯级上的灰尘被惊起，在透过窗缝的微光中飞舞。推开积满灰尘的百叶窗时，一股混杂着布料霉味和阳光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用腰间的匕首飞快在窗沿上刻下三个精灵符文。这是精灵族特有的战场标识，分别代表“视野开阔”“射击无遮挡”“便于撤退”。
“艾丽，你守一楼西侧窗户，注意覆盖路障左翼三十度角的范围，那里是敌军最可能试图突破的薄弱点；凯，你去对面面包房二楼，与我形成对角线射击，你的射程远，负责压制敌军后排的魔法师。”
莱拉从箭袋里抽出一支银质箭矢，箭杆上雕刻着繁复的风系符文，她将箭矢搭在紫杉木弓上，手臂微微发力，弓弦拉成一道完美的弧线，目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校准角度，“记住，优先射击敌军指挥官和冲在最前的重装士兵，没有我的号令，谁也不准擅自放箭。我们精灵族的箭矢，每一支都要射向最关键的地方。”
她的指尖轻抚过箭羽，那是用月光鸟的尾羽制成的，在微光下泛着柔和的银辉，能最大限度减少空气阻力，让箭矢在飞行中保持绝对稳定。年轻的精灵新兵站在她身后，手指有些发白地攥着弓，耳尖因紧张而微微泛红。
莱拉注意到他的窘迫，放下弓箭转过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的掌心带着森林的清凉气息：“深呼吸，让你的呼吸和周围的风保持同频，让你的眼睛像猫头鹰一样锐利，能捕捉到敌军最细微的动作；让你的手臂像千年橡树一样稳定，不会被任何干扰动摇。
我们不是在进行一场杀戮，而是在守护那些被皇族压迫得喘不过气的同胞，守护阿斯托利亚城的黎明。”年轻士兵抬起头，望着莱拉坚定的眼神，紧张的情绪渐渐消散，他用力点了点头，握紧弓箭走到指定的射击位置。
与此同时，布鲁正带领着他的族人在城门内侧的空地上忙碌着。这些皮肤呈古铜色的战士们肌肉虬结，每个人都扛起比他们身高还粗壮的原木，原木表面还带着新鲜的树液，散发着森林的清香。
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发出阵阵低沉的低吼，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布鲁身材高大，比普通食人族战士高出一个头，脸上布满了部落传承的图腾刺青，青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他手中握着一把一人高的巨斧，斧刃闪着冰冷的寒光，只见他手臂一挥，巨斧带着呼啸的风声劈下，将一根原木精准地劈成尖锐的形状，木屑飞溅四射。“按老规矩，做三排拒马，每排间隔五步！”他的声音如同洪钟，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把那些废弃的马车轱辘拆下来，垫在拒马底下，这样既能增加重量，又能防止敌军用蛮力推开！”
食人族战士们动作迅速而默契，他们用坚韧的山藤将交叉的原木紧紧捆绑，藤蔓在原木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用木楔固定住。每个原木尖端都加装上了打磨锋利的兽骨，那些兽骨是从之前猎杀的魔熊身上取下的，坚硬程度堪比钢铁，在晨光下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布鲁蹲下身，粗糙的手指在拒马之间的缝隙中丈量着，突然皱起眉头，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不行，间距太大了！这么宽的缝隙，敌军的轻骑兵完全可以从中间钻过来！”他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旁边的一根原木上，“把第二排拒马往中间挪两尺，形成交错防线，让他们就算想钻也无处可钻！”一名年轻的食人族战士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有些不解地挠了挠头：“首领，这样我们搬运起来要多走不少路，更费力啊。”
布鲁瞪了他一眼，眼神凌厉如刀：“费力总比让敌人突破防线，把我们的同胞砍成碎片好！林恩把最关键的路障布置交给我们，是信任我们食人族的力量，我们不能让他失望，更不能让身后的平民百姓陷入险境！”说着，他亲自弯腰扛起一根粗壮的原木，原木压得他的肩膀微微下沉，但他的脚步却异常稳健，大步走向指定位置。战士们见状，再也没有半句怨言，纷纷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原本略显松散的防线，在他们的忙碌下逐渐变得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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