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战前动员（1/2）

暮风卷着铁砧城平民区的煤烟掠过断壁残垣，墙角堆着发霉的麦麸，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垃圾里刨食，发出细碎的呜咽。

林恩立在褪色的麻布帐篷旁，看着巴顿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爬上高台。那是用三块破旧的木板钉在歪脖子槐树上搭成的简陋平台，边缘还挂着半片风干的蛛网。

巴顿的手掌紧紧攥着那块修复好的机械零件，黄铜外壳被他掌心的汗浸湿，反射着天边最后一缕惨淡的霞光。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着压抑了十年的怒火，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的铁锭，狠狠砸在寂静的平民区上空：“乡亲们！我是巴顿。老铁匠格雷的儿子！”

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扛着锄头的凡躯级平民停下了脚步，皱纹深刻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一个裹着补丁棉袄的妇人下意识地把孩子往身后藏了藏，眼神里既有警惕，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们还记得我父亲吗？”巴顿的声音陡然拔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三年前那个冬天，贵族老爷的管家来收魔力结晶，他老人家跪在雪地里求了三个时辰，说工坊的熔炉坏了，实在炼不出结晶。可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的人是怎么说的？他们说‘凡躯的贱命也敢讨价还价’，然后……然后就用马鞭把他活活打死在工坊门口！”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啜泣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抹了抹眼睛，沙哑着嗓子说：“格雷是个好人啊……那年我家娃冻得快死了，还是他偷偷塞给我半块热饼。”

“好人？”巴顿惨笑一声，将手里的机械零件举得更高，“在贵族眼里，我们这些凡躯级、灵醒级的人，连牲口都不如！我们每天天不亮就下矿挖煤、进工坊打铁，累死累活挣来的铜板，连填饱肚子都不够，还要被他们随意打骂、搜刮！”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那些脸上刻着饥饿、恐惧，还有被岁月磨平的麻木，“难道你们就甘愿一辈子做奴隶吗？难道你们的孩子也要像我们一样，生来就被踩在脚下吗？”

“可我们没有魔力啊……”一个年轻的平民小声嘀咕，“贵族老爷们动动手指就能放出火球，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让刚刚燃起一丝火苗的人群又沉寂下去。巴顿深吸一口气，突然转向站在台下的林恩，眼神里满是坚定：“不！我们有希望了！因为林恩阁下，他带来了能改变我们命运的东西！”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林恩身上。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袍，身形挺拔，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感受到众人的注视，他缓步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装置。那是魔力稳定装置的核心部件，水晶内部流转着淡淡的蓝色光晕，像被困住的星河。

“这是魔力稳定装置的核心。”林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它能将空气中游离的魔力转化为温和的能量，让非魔力者也能安全感知、使用魔力。”

人群里炸开了锅。“真的假的？非魔力者也能用魔力？”“别是骗人的吧，贵族们研究了几百年都没做到……”“万一有危险怎么办？”议论声此起彼伏，怀疑和期待交织在一起。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从人群中挤出来，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沾着泥土的锄头，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他看着林恩手里的水晶部件，嘴唇哆嗦着问：“巴顿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凡躯级……也能拥有魔力？”他活了六十多年，从未敢奢望过这样的事，在他的认知里，魔力是贵族的专属，就像天上的太阳，遥不可及。

林恩没有说话，只是将水晶部件轻轻递到老农面前。阳光透过水晶，在老农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老农犹豫了很久，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个冰凉的水晶。

就在指尖触碰到水晶的瞬间，老农猛地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瞳孔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这……这是……”他感觉一股温暖的气流从指尖涌入，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流过僵硬的关节，流过酸痛的肌肉，最后汇聚在胸口，像揣着一个小小的暖阳。那种感觉很陌生，却又无比舒适，仿佛沉睡了一辈子的某种东西被唤醒了。

“是魔力……真的是魔力！”老农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仿佛第一次认识这双手，“我能感觉到……它就在我身体里流动！”

人群瞬间沸腾了！“让我试试！让我试试！”人们争先恐后地围上来，一个个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个神奇的水晶部件。林恩耐心地让每个人都感受了一遍，每当有人触碰到水晶，都会发出惊喜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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