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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吊坠里的秘密地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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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里的空气像浸了水的棉絮,又沉又闷。木屑的涩味混着陈年灰尘的闷味,裹着尚未散尽的惊悸,贴在林恩的鼻尖上——他靠在柴堆最深处,后背抵着一截冻得发硬的干柴,那冰凉顺着布料渗进来,却压不住胸腔里疯跳的心脏。

每一次搏动都撞得肋骨发疼,震得耳膜嗡嗡响,刚才镇吏的吼声还在耳边打转:“搜!仔细搜!跑了一个流民,庄园还等着人干活!”

火把的红光透过柴缝扫过来时,他甚至能看清火星子在灰里蹦跳的轨迹,靴底碾过地面的声响更是像踩在他的神经上,每一声都让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不敢呼吸,只能把脸埋进臂弯,连头发丝都绷得发紧——如果刚才镇吏再往前走两步,如果他藏得再浅一点,现在恐怕已经被粗麻绳捆住,拖去庄园里扛石头,或是像镇上其他流民一样,不明不白地消失在某个深夜的树林里。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脚步声终于远了,林恩才敢慢慢抬起头,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冰凉的汗渍顺着太阳穴往下滑,蹭过下颌线,让他打了个哆嗦——斗篷的内衬早就被汗浸湿,贴在背上像层薄冰,风从柴房破损的窗户缝里钻进来,裹着冬日的寒气,激得他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地蜷了蜷身子,想找个暖和些的姿势,手往身下的柴堆里按了按。指尖先触到一堆松垮的碎柴,扎得指腹发痒,再往下探半寸,忽然撞上一点与柴草截然不同的硬实——不是柴块的粗糙,也不是泥土的松软,是冰凉的金属,带着常年被埋压的沉滞感。

林恩的呼吸骤然停住,指尖猛地攥紧了吊坠。

灰簌簌地往下掉,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直到那东西的全貌露出来——是枚吊坠,链子已经锈得发黑,锈斑不是成片的暗沉,而是像泼洒的墨点,顺着链环的缝隙爬,磨得指腹发涩;吊坠的表面刻着一圈细密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眯着眼凑近些,才看清那是灵植家族特有的叶片纹:三瓣互生的叶子,叶尖的锯齿细得像用针尖刻的,阳光要是能进来,说不定能看到纹路里藏的光。

记忆像被捅破的蜜罐,一下子涌了出来——小时候,母亲艾拉的脖子上总挂着这么个银吊坠,阳光好的时候,链子会反射出细碎的光,晃得他眼睛发痒。他那时候才五岁,总踮着脚够母亲颈间的链扣,链环碰着母亲的锁骨,会发出“叮”的轻响,母亲就笑着把他的手拨到一边,指尖蹭过他的额头,掌心带着晒干的草药味:“林恩乖,这是很重要的东西,等你能分清艾草和薄荷,能自己采到完整的灵植了,再给你看这里面的秘密。”

后来母亲突然失踪,镇上来了一群穿黑甲的人,说灵植家族偷了王室的魔力结晶,把家里翻得底朝天。他抱着母亲常穿的蓝布裙,在灶台、衣柜、床底翻了一遍又一遍,连吊坠的影子都没找到。他以为那枚吊坠早就跟着母亲的消失,埋进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却没想到,它会藏在柴房的柴堆下——母亲是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是被带走前的那个深夜吗?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所以提前把吊坠藏好,等着他某一天能找到?

林恩把吊坠捧在手心,指腹反复蹭过链子上的锈迹,像是在抚摸一段被尘封的时光。吊坠的金属壳子因为常年的磨损,边缘已经变得圆滑,却还能摸到母亲当年擦拭的痕迹——她以前总用细布擦吊坠,连链环的缝隙都不放过,说“银器要亮着,才像有灵气的样子”。他轻轻晃了晃,吊坠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可就在这时,指尖碰到了吊坠背面的一道细缝——那缝细得像头发丝,边缘被打磨得光滑,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是人为刻出来的。

心脏又开始狂跳,比刚才躲镇吏时还要急。林恩想起母亲做事向来谨慎,若是普通的吊坠,绝不会藏得这么深,更不会特意留这么一道隐蔽的缝。他用指甲轻轻抠住细缝,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都绷得发紧——他怕力气太大会掰断吊坠,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了;可又怕力气太小打不开,错过母亲藏在里面的东西。

试了三次,终于在第四次时,听到“咔嗒”一声轻响。那声音像落在棉花上,轻得几乎要被窗外的风声盖过,要不是他盯着吊坠,几乎要以为是错觉。吊坠的外壳被撬开了一道小口,里面似乎裹着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还隐约透出一点淡淡的香味。

他屏住呼吸,用拇指和食指小心地把外壳掰开,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冰。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羊皮纸从里面掉出来,落在他的手心里。

羊皮纸很薄,却很结实,边缘有些磨损,看得出被反复折叠过很多次,纸面上还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晒干的艾草味,淡淡的、暖乎乎的,像母亲以前在院子里晒草药时,他趴在草堆上闻到的味道。母亲总说艾草能防虫蛀,晒草药的时候,总会在药筐里垫上一层,没想到她会把艾草的味道,也藏进了吊坠里。

林恩坐在柴堆上,慢慢展开羊皮纸。纸页展开时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在寂静的柴房里格外清晰,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粗重得像风箱。羊皮纸被压得很平整,显然母亲保存得极用心,上面用墨线画着一条歪歪扭扭的路线,墨色有些发暗,边缘还带着一点晕开的痕迹,像是母亲画的时候,手在发抖。

他凑到柴房唯一透光的窗户边,借着外面微弱的天光仔细看。路线的起点处画着一个小小的房屋符号,屋顶上还歪歪扭扭加了个烟囱,旁边写着“灰石镇”三个字——字迹很小,笔锋却稳,是母亲写他名字时的那种笔迹,撇捺里都带着软乎乎的温度,和镇上教书先生的硬邦邦的字完全不一样。

顺着墨线往下看,第一个标记是个农庄符号,画了个四方的院子,院子里还画了棵小树。林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那符号和他昨天路过的废弃农庄一模一样!他昨天在那农庄里躲了半天雨,记得院子里确实有棵老槐树,树干上还刻着个“艾”字,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会不会是母亲刻的?

再往前,是一个桥梁符号,桥下画了几道波浪线,旁边用墨写着“青石桥”。林恩想起老农说过,青石桥下的河水冬天不结冰,水流过石头会发出“叮咚”的声音,以前灵植家族的人采草药,都会从青石桥过。

路线再往后,就是一片山林的标记,画了几棵连在一起的树,没有写名字。最后,路线的终点处画着一座高耸的城堡,城堡的尖顶上还画了个小太阳,旁边用加粗的墨线写着“阿斯托利亚城”。

“阿斯托利亚城……”林恩喃喃地念出这个名字,指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羊皮纸,纸边硌得指腹发疼。他曾在灰石镇的酒馆里听过老旅人说起这座城市——那是瓦洛兰大陆的首都,城墙比灰石镇的教堂还高,砖缝里都透着冷;那里住着皇族和贵族,穿丝绸的人走在大街上,看流民的眼神像看地上的泥;老旅人说,那是个“要么飞起来,要么摔死”的地方。

母亲为什么会画一张去首都的地图?还把它藏在吊坠里?她是想让他去阿斯托利亚城吗?去做什么?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反复扫过,忽然注意到城堡符号的右下角,用极淡的墨写着一个小小的“凯”字。那字写得太轻了,要不是他对着天光斜着看,几乎要和羊皮纸的底色混在一起;可笔画却很有力,横平竖直,和母亲娟秀的软笔完全不同,像是另一个人写的,写的时候还在发抖——是怕被人发现吗?还是写的时候太急,手控制不住地颤?

“凯……”这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搅乱了林恩所有的思绪。他对父亲的记忆几乎是一片模糊,只记得母亲偶尔提起父亲时,总会红着眼眶,用指尖摸着他的头发说

“你父亲是个和别人不一样的人,他有自己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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