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话 九阴聚煞棺（1/2）
此番二人游历至荆楚故地，云梦大泽之畔，水网密布，沼泽丛生。在一处名为“黑水荡”的偏僻渔村，听闻一桩令人不寒而栗的诡事。村中渔民近日在荡中捕鱼，屡屡捞起一些刻满诡异符文的黑色木片，更有甚者，在迷雾笼罩的夜晚，曾目睹荡心深处有幽绿色的鬼火飘荡，隐隐传来金铁交击与无数人的哀嚎之声。村中几位不信邪的老渔夫，撑船前往荡心探查，竟一去不返，数日后，其空船漂回，船上器物完好，唯独人踪杳然，只在船舱中发现几摊腥臭的黑水和几缕如同被腐蚀过的布条。
“公子，那些黑色木片上，附着着极其浓烈、污秽的‘阴煞’之气，”阿翎拾起一片村民提供的木片，指尖清辉流转，试图净化，却发现那煞气凝练如胶，难以驱散，“这煞气……并非天然形成，倒像是经过某种邪法长期凝聚、炼化而成，充满了绝望、痛苦与诅咒的意念。”
宁瑜接过木片，指尖灵力微触，感受着其中那冰寒刺骨、仿佛能冻结魂魄的邪异能量，神色凝重：“符文聚煞，鬼火引魂……此非寻常水鬼作祟或天然瘴疠。若我所料不差，这黑水荡之下，恐藏有‘九阴聚煞’ 之局！乃古时邪修或方士，选取极阴之地，布下阵法，汇聚九幽阴煞之气，用以炼尸、养鬼或修炼某种歹毒神通。那些失踪之人，怕是已被煞气侵蚀，化为了阵法养分或……更可怕的东西。”
村民听闻宁瑜二人似有神通，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位曾远远望见过荡心异象的年轻人鼓起勇气道：“那鬼火飘荡的地方，水下好像……好像有一片巨大的黑影，像是一口……棺材！”
棺材？聚煞之局的核心，往往便是承载或产生煞气的容器。宁瑜与阿翎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了然与警惕。
事不宜迟，二人请村民准备了一条小舟，于次日午时，阳气最盛之际，前往黑水荡。荡中水色幽深，近乎墨黑，水面上漂浮着缕缕不易察觉的灰色瘴气，空气中弥漫着水腥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小舟行至荡心，四周雾气渐浓，即便是在正午，光线也显得昏暗压抑。阿翎凝神感应，指向某处水域：“公子，下方煞气最为浓烈，那‘棺材’应该就在那里！”
宁瑜点头，取出一张辟水符激发，柔和光芒笼罩小舟，缓缓沉入水中。避水符形成的气罩排开幽黑的湖水，二人得以看清水下景象。
水下能见度极低，越往下，越是昏暗冰冷。下潜约五六丈，湖底景象逐渐清晰。只见湖底中央，并非淤泥，而是一片以黑色巨石铺就的圆形平台！平台之上，赫然摆放着一具巨大无比、通体漆黑、不知是何材质打造的棺椁！
这棺椁长约三丈，宽丈余，比寻常棺椁大了数倍不止。棺身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蠕动的暗红色符文，那些符文仿佛拥有生命，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更令人心悸的是，有九条粗大的、同样刻满符文的黑色锁链，从棺椁的不同方位伸出，另一端则深深钉入湖底周围的九根石柱之中，仿佛在束缚、又像是在汇聚着什么。
而那股冰寒彻骨、污秽浓郁的阴煞之气，正是从这具黑色棺椁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染黑了湖水，滋养着那些诡异的符文！
“九阴锁链，聚煞棺椁……果然是九阴聚煞棺！”宁瑜瞳孔微缩，“此棺并非用于安葬，而是炼煞之器！棺中之物，怕是早已非人非鬼，而是汇聚了无数阴煞与怨念的煞魔！”
仿佛是为了印证宁瑜的话，那黑色棺椁似乎感应到了生人的靠近，棺盖上的符文骤然亮起，那九条锁链也无风自动，发出“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
咕嘟……咕嘟……
棺椁缝隙处，开始渗出浓稠如墨、腥臭扑鼻的黑色液体，这些液体融入水中，迅速扩散，使得周围水域的煞气瞬间暴涨！同时，无数扭曲、痛苦、充满怨恨的模糊人脸，从棺椁表面浮现、挣扎、哀嚎，发出无声却直抵灵魂的尖啸！
“闯入者……死……”
“血肉……魂魄……归吾……”
庞大而混乱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冲击着宁瑜和阿翎的心神！
“小心！煞气攻心！”宁瑜低喝，金光咒全力运转，璀璨金光将小舟牢牢护住，抵御那无孔不入的煞气侵蚀。阿翎也立刻绽放清辉，净化着试图渗透进来的污秽意念。
然而，这九阴聚煞棺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煞气，实在太过庞大！金光与清辉在浓如实质的煞气包裹下，竟如同风中残烛，光芒被不断压缩、侵蚀！
咔啦啦——！
那九条黑色锁链猛然绷直，如同巨蟒般从四面八方抽打而来！锁链之上符文闪烁，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和冻结灵魂的寒意！
砰！砰！砰！
锁链狠狠抽打在金光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金光剧烈摇曳，宁瑜脸色一白，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更麻烦的是，那些从棺椁中渗出的黑色液体，接触到金光罩后，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公子，这煞气太过凝练，我的清辉净化速度跟不上它侵蚀的速度！”阿翎焦急道，她的清辉在黑色液体的污染下，也变得有些滞涩。
“不能被动防御！必须攻击棺椁本体，打断它汇聚煞气！”宁瑜知道，任由这聚煞棺继续发威，他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湖底。
他深吸一口气，桃木剑出鞘，纯阳真火灌注剑身，化作一道炽烈的金色剑罡，斩向其中一条抽打而来的锁链！
“铛——！”
火星四溅！那黑色锁链不知是何材质，坚硬无比，桃木剑斩在上面，竟只留下一道白痕！反倒是反震之力让宁瑜手臂发麻。而锁链上的符文一闪，一股更加强大的反噬煞气顺着桃木剑蔓延而上，试图侵蚀宁瑜的手臂！
宁瑜急忙撤剑，运功逼退煞气，脸色更加难看。
物理攻击难以奏效，法术攻击又被庞大煞气削弱……
就在二人陷入苦战，形势岌岌可危之际，那九阴聚煞棺的棺盖，突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缓缓向后滑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精纯、更加恐怖、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负面情绪的本源煞气，如同决堤洪水般从缝隙中喷涌而出！整个湖底平台瞬间被墨汁般的煞气淹没，金光与清辉被压缩到了极致，只能勉强护住二人周身方寸之地！
透过那棺盖的缝隙，宁瑜和阿翎隐约看到，棺椁内部，并非尸骸，而是一团不断翻滚、扭曲的暗红色能量核心！核心之中，无数痛苦的面孔浮现湮灭，发出无声的哀嚎，那正是所有煞气与怨念的源头——煞魔元胎！
“桀桀桀……新鲜的……血食……”
“成为……吾的一部分……”
沙哑、重叠、充满恶意的意念，直接从那元胎中传出。
紧接着，那暗红色元胎剧烈搏动，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煞气血箭，如同狂风暴雨般从棺椁缝隙中喷射而出，直取宁瑜和阿翎！这些血箭不仅威力惊人，更带有极强的污秽、腐蚀特性，专门破坏法宝与灵力！
噗噗噗！
金光罩在血箭的连续冲击下，终于支撑不住，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光芒迅速黯淡！阿翎的清辉也被压制得摇摇欲坠！
“不好！”
宁瑜当机立断，一把拉住阿翎，身形急退，同时将剩余灵力尽数注入避水符，小舟如同离弦之箭般向水面冲去！
轰隆！
就在他们离开原地的瞬间，数十道煞气血箭击中湖底平台，将坚硬的黑色巨石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波致命攻击，宁瑜和阿翎浮出水面，回到小舟上，皆是脸色苍白，心有余悸。方才若非退得快，恐怕已被那煞气血箭贯穿。
“公子，那煞魔元胎已然成形，力量太过恐怖！硬拼我们绝非对手！”阿翎喘息着，看着下方再次恢复平静、却暗流汹涌的湖面，忧心忡忡。
宁瑜眉头紧锁，望着那幽深的湖水，大脑飞速运转。九阴聚煞，其力源于地脉阴穴与汇聚的怨念。要破此局，无非两种方法：一是以绝对的力量强行摧毁煞魔元胎；二是釜底抽薪，破坏其聚煞的阵法根基，或者净化其汇聚的怨念。
第一种方法，他们力量不足。那么只剩下第二种。
那九根石柱和九条锁链，显然是聚煞阵法的关键！还有棺椁上那些吸收、转化煞气的符文……
“阿翎！”宁瑜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们不能只盯着棺椁！那九根石柱和锁链，才是维持这聚煞阵的根基！若能破坏它们，或许能削弱甚至中断煞气的汇聚！”
“可是公子，那锁链坚硬无比，石柱深埋湖底，如何破坏？”阿翎问道。
“锁链与石柱，其上符文与棺椁同源，皆以阴煞驱动。”宁瑜分析道，“纯阳真火是其克星，但分散攻击效果不佳。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以点破面，集中力量，同时攻击数根锁链与石柱的连接点，打乱其能量循环！”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需要精准的时机和强大的爆发力。而且，一旦动手，必将引来棺椁内煞魔的疯狂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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