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会谈（2/2）

“证据确凿！分明是他厚炎麾下的执法堂有鬼！”磐石指着镜中画面，“先是关键邪修在南缘城逃脱！后有其执法堂内弟子鬼祟采购大量压制火煞之药！映心晶核记录神识碎片，源自无意识逸散，除了金丹修为的神识篡改，断无作假之理！

师兄若仍存疑虑，我即刻便可召那提供晶核的掮客前来当面对质！值此宗主闭关未出，正是群龙无首的多事之秋，若任其坐大，恐生大祸啊！你我当合力，速将厚炎拿下审问，以正门规，以安人心！”

飞雀静静听完，沉默片刻，目光扫过激动的磐石，语气依旧斩钉截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师弟！不可鲁莽行事！坤元山地脉震动，灵脉受损，宗主至今闭关未出，宗门正是人心浮动之时！此刻若仅凭这些疑点与一份来源不明的晶核影像，便对同门长老动武，无异于火上浇油！

执法堂资源调用或有疑点，邪修逃脱确需彻查，但仅凭这些，尚不足以定厚炎师弟通敌之罪！当务之急，是稳！稳住宗门，稳住人心！”

磐石脸色涨红，还要再争，飞雀却断然抬手制止，目光一变，意有所指地看向磐石：“反倒是南缘城……近来流言四起，外城更是怨声载道。外城散修与小家族已有不少人抛售资产，诸多有潜力的散修和技艺精湛的匠师纷纷离去，南缘城乃我宗重要的灵石命脉与人才来源。

师弟身为外务长老，执掌玄甲卫，首要之责当是安定南缘，护卫一方，消弭民怨！协助厚炎师弟清剿邪修乃是其次！切莫本末倒置，因小失大，自乱阵脚！”

“你……！”磐石被飞雀一番软中带硬、暗含指责的话语噎得脸色由红转青，霍然起身，袖袍带起一阵劲风，“糊涂！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师兄……好自为之！”说罢，再也无法忍受，拂袖转身，身影带着满腔愤懑，瞬间消失在门外翻涌的厚重云气之中。

待磐石彻底远去，飞雀脸上那副苦口婆心的神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目光淡淡扫过磐石留在案上的入城记录和那份资源清单。随即，不紧不慢地从自己怀里，也取出了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内，同样夹着一枚不起眼的映心晶核。

晶核轻轻放入回真镜。

镜面再次漾起水银般的波纹，浮现的画面却与磐石展示的截然不同：

一段是南缘城仙缘客栈内，疑似萧家子弟醉醺醺的狂言：“……磐石长老已经…已经跟我们几家商谈……家中筑基期老祖将会鼎力支持……”；

另一段，则是几个外城店主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低声抱怨：“玄甲卫催税催得紧啊……外城灵气税又涨了三成！这生意没法做了……再这样下去，只能关门跑路了！”

看着镜中这截然不同的两幅画面，飞雀轻轻端起手边那杯微凉的灵茶，送到唇边，并未啜饮，只是任由那清冽的茶香萦绕鼻尖。

他望着门外磐石消失的方向，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轻轻叹道，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师弟啊……你只盯着厚炎的‘火’，却不知自己亦是薪柴。真正引火烧身而不自知的人……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