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发丘点煞(2/2)
陈启浑身一僵。苏离的手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等等......她的蓝瞳紧缩,他在......诈......
果然,假杨铭等了几秒没反应,又转回血池:可惜......他自言自语,如果能抓到印主......门主......会很高兴......
又过了几分钟,影傀拖着阿月的尸体回来了。女孩的尸体比挂在外面的更加残缺,左臂和右腿都不见了,断口处却没有血迹,像是被什么东西完整地了。影傀将尸体扔在血池边,等待下一步指令。
假杨铭俯身检查尸体:奇怪......他的手指划过阿月的额头,龟甲纹......不见了......
陈启和苏离对视一眼。阿月额头上什么时候有过龟甲纹?除非......
是陷阱!陈启猛地反应过来,他们以为阿月是......
话音未落,阿月的突然暴起!她的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骨刀,狠狠刺入假杨铭的咽喉!黑血喷涌而出,但假杨铭却没有倒下,反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双手死死掐住阿月的脖子。
你不是......傈僳女......假杨铭的声音变得扭曲,你是......守门人......
阿月的脸皮突然脱落,露出底下另一张面孔——是那个傈僳族祭司阿普!老人的皮肤上布满了蓝色的纹路,与苏离的如出一辙,只是颜色更深,几乎发黑。他手中的骨刀也不是普通材质,而是某种蓝色晶体打磨而成,刀刃接触假杨铭的黑血后立刻迸发出刺目的蓝光。
为了......我的孙女......阿普的声音嘶哑,去死......
蓝光顺着伤口涌入假杨铭体内。影傀们疯狂扑来,却被阿普身上的蓝纹震开。假杨铭的身体剧烈抽搐,义眼中的红光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但就在阿普即将刺出第二刀时,血池中的心玉碎片突然射出一道红光,精准地击中老人的后背!
啊——!!!阿普的惨叫在大厅中回荡。
陈启再也忍不住,从排水渠一跃而出:救人!
他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影傀的阵脚。两个影傀本能地转向他,却被胸口的铜钱金光灼伤,动作顿时迟缓。陈启趁机冲向血池,目标是那半块心玉碎片!
拦住他!假杨铭的吼声已经不像人类,更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
更多的影傀从侧门涌入。陈启被团团围住,胸口的金网剧烈闪烁,每一次爆发都能击退几个影傀,但光芒也随之黯淡一分。而更可怕的是,门形印记的边缘开始渗出黑水,皮肤下的铜钱正在一点点被腐蚀!
阿普的情况更糟。红光已经将他大半身体碳化,但他依然死死抱住假杨铭的腿,不让他去追陈启:快......拿走......心玉......
陈启咬牙冲向血池。就在指尖即将触到心玉碎片的刹那,整个山洞突然剧烈震动!血池中的液体如同沸水般翻滚,心玉碎片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中。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碎片表面的红光开始凝聚,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脸——佐藤健一!
终于......见面了......人脸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发丘印主......
陈启的胸口突然传来前所未有的剧痛。九枚铜钱同时从皮肉中凸出,像是要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扯出来。金网的光芒急剧减弱,门形印记的边缘完全裂开,黑水如泉涌出。
陈启......苏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女孩不知何时也爬进了大厅,虚弱地靠在墙边,用......血......
陈启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向悬浮的心玉碎片。血珠接触红光的刹那,人脸突然扭曲,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陈启趁机一把抓住碎片!
触碰到碎片的瞬间,一股狂暴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陈启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硬生生撕成两半,一半留在体内,另一半被拉入某个黑暗的空间。在那里,他看到了完整的青铜门,门前站着三个人——陈远山、杨少白和苏离的祖先。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他,嘴唇翕动,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陈启!
苏离的尖叫将他拉回现实。假杨铭已经挣脱阿普,正扑向他的心口——目标是那九枚铜钱!陈启本能地侧身闪避,但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假杨铭的手指已经碰到最边缘的一枚铜钱。
咔嚓。
铜钱被硬生生扯出,带出一摊黑血。金网瞬间崩溃,剩下的八枚铜钱纷纷松动。门形印记完全敞开,黑气如决堤洪水般涌出,转眼就笼罩了半个大厅。
哈哈哈......假杨铭癫狂地大笑,门主......要出来了......
陈启跪倒在地,意识开始模糊。黑气在体内横冲直撞,每一根血管都如同被烙铁灼烧。但在痛苦的最深处,他仿佛听见祖父的声音:启儿......记住......印在人在......
恍惚中,他看见苏离爬向血池。女孩的蓝血已经流尽,但额头的龟甲疤痕却亮得刺眼。当她将龟甲贴在心玉碎片上时,一道蓝光突然爆发,与黑气激烈交锋。
陈启......苏离的声音如同天籁,现在......
陈启福至心灵。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心玉碎片狠狠按在胸口!碎片与门形印记接触的刹那,一道前所未有的金光爆发,如同太阳在大厅中升起。假杨铭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身体如同蜡像般融化。影傀们纷纷爆裂,化为黑烟消散。
而更神奇的是,血池中的液体开始迅速蒸发,露出池底的一个青铜匣子——与杨少白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表面刻着字!匣子感应到心玉碎片的存在,自动开启,露出里面九枚漆黑的铜钱,每枚都嵌着一滴蓝血。
九劫锁......苏离虚弱地微笑,另半套......
陈启强忍剧痛爬向青铜匣。当他将手中的心玉碎片放入匣中时,十八枚铜钱同时震动,金蓝光芒交织成网,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黑气被硬生生压回门形印记,敞开的门缝开始缓缓闭合。
但就在门即将完全关闭的刹那,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从门缝中伸出,死死抓住陈启的手腕!手的主人没有露面,但那种冰冷刺骨的触感却让陈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噬运骸的本体!
印主......门后的声音如同千万人同时低语,我们......很快......会见面......
金光暴涨,硬生生将那只手斩断。断手落地后立刻化为黑水,渗入地下消失不见。门形印记终于完全闭合,九枚新铜钱自动嵌入陈启胸口,与原来的九枚组成一个更加复杂的阵法——十八劫锁!
大厅恢复了寂静。阿普的尸体靠在血池边,脸上带着解脱的微笑。假杨铭和影傀们已经化为黑灰,随风飘散。只有心玉碎片还在青铜匣中微微发光,但红光已经大大减弱。
我们......成功了?陈启不敢相信地问。
苏离摇摇头,指向洞顶:不......只是......拖延......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洞顶的石壁不知何时变得半透明,隐约可见外面的天空——那道裂缝依然存在,而且比之前更宽了。更可怕的是,裂缝边缘开始出现细小的分支,如同树根般向四周蔓延。
五天......苏离的声音轻如叹息,月圆之夜......
陈启抱起她,踉跄着走向出口。胸口的十八枚铜钱暂时压制了门形印记,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五天后的月圆之夜,当十八劫锁的力量达到顶峰时,才是真正的决战时刻。
而那时,要么彻底封印青铜门,要么......
洞外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痛。怒江的水依然浑浊,但那些汇聚的黑气已经消散。陈启望向远方的群山,恍惚间似乎看见一个穿道袍的身影站在最高处,正向他们微微颔首。
是杨少白?还是幻觉?
陈启没有深究。他抱紧苏离,走向朝阳升起的方向。在那里,怒江拐过一个急弯,消失在群山之后。而更远处,澜沧江与怒江的交汇处,正是青铜门真正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