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穿越棚户区（1/2）

一千米的直线距离，被清晰地分割成三段令人心悸的征途：先是两百米覆盖着冰雪、需要小心翼翼控制速度的下坡，接着是那片宽度达六百米、如同吞噬生命的沼泽般的棚户区，最后是同样两百米、但在逃亡时可能显得无比漫长的湿滑上坡。简单，因为路线明确；困难，因为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陆明锐打头阵，他手中的4自动步枪枪口微微下压，加装的消音器像一只警惕的眼睛，红点瞄准镜的微小光斑在飘舞的雪花中若隐若现。他的每一个脚步都极轻，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片死寂雪原下沉睡的恶魔。苏澜紧随其后，她选择了短剑维克托冲锋枪作为主武器，更短的枪身和更高的射速在预料中狭窄复杂的环境里更具优势。她那窈窕而矫健的身影在雪地中移动，如同蓄势待发的母豹，美丽却充满致命的危险性。尼克断后，沉重的249通用机枪此刻没有端在手中，而是挂在胸前，他主要负责后方和侧翼的警戒，手中握着的是加装了瞄准镜和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枪，确保在需要静默战斗时能迅速反应。

他们的耳机里，不时传来陈大发冷静而简洁的报点声，如同在黑暗中指引方向的灯塔。

“11点方向，废弃卡车顶，单个目标，静止。”

“2点方向，二层破窗，有阴影移动，保持观察。”

偶尔，会夹杂一声极其轻微、经过消音器处理依旧能分辨出的独特狙击枪声——那是陈大发的k11在远距离清除掉那些可能暴露队伍行踪的零星丧尸。子弹撞击地面或墙壁的微弱声响，通过耳机传来，清晰地标示着死亡的轨迹，也带给前行三人一丝被守护的心安。

路程并不远，但在极致的谨慎下，他们花了十多分钟，才如同蜗牛般缓缓滑行到了下坡路的底部，正式站在了棚户区的边缘。

刚刚靠近，一股比之前在码头和维修车间附近闻到的任何气味都要浓烈十倍、百倍的恶臭，就如同实质的墙壁，带着物理冲击力猛地撞了上来！那不仅仅是粪便的味道，而是无数有机物腐败、发酵、混合了人类生活污水、垃圾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病态甜腥气的终极混合物。这味道粘稠、厚重，几乎能附着在衣服纤维和皮肤毛孔上，顽强地抵抗着寒风的稀释。

“呕……咳咳……”苏澜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味冲撞得眼前发黑，强烈的生理反应让她根本无法抑制，连续干呕了好几下，眼泪都呛了出来。她用手死死捂住口鼻，但那股味道仿佛能穿透血肉，直抵灵魂深处，让她娇躯微微颤抖，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也失去了血色，显得楚楚可怜。

陆明锐看得心疼，立刻在自己随身的背包里翻找。他记得里面有一个备用口罩，那是之前给团队里年纪最小、最漂亮的萧兔兔准备遮脸用的，一直放着。他迅速拿出那个干净的、带着淡淡包装袋气味的口罩，小心翼翼地帮苏澜戴上，细心地拉展，覆盖住她秀挺的鼻梁和精致的下半张脸。

“好些了吗？”他低声问，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冰凉光滑的脸颊。

口罩隔绝了部分直接的气味冲击，苏澜深吸了几口相对“干净”的空气，强压下胃里的翻江倒海，对着陆明锐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尽管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她的眼神已经重新恢复了冷静和坚定，对着陆明锐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可以继续。

“走吧。”陆明锐深深看了一眼那片如同巨兽腐烂肠道般的棚户区，紧了紧手中的步枪，率先踏入了这片死亡之地。

棚户区内部的光线瞬间暗淡下来。低矮、密集的棚屋相互依偎、挤压，用铁皮、木板、塑料布甚至破旧的帆布胡乱搭建而成，歪歪扭扭地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大量的积雪堆积在棚顶，压垮了不少结构，形成了许多危险的倾斜和坍塌。只有零星的光线从棚顶的破洞或者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街道”上方透下，在布满垃圾、污秽和积雪的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反而更衬得阴影处无比深邃和黑暗。

脚下是粘腻的、无法分辨具体成分的淤泥，混合着半融化的雪水和人畜的排泄物，每踩一步都发出“噗呲”的声响，并带起一阵更浓郁的恶臭。墙壁上、支撑棚顶的木柱上，随处可见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褐色糊状物，厚厚地涂抹着，如同某种邪恶宗教的图腾。这里，俨然是之前那个彩钢瓦厂房巢穴的扩大版和升级版！

而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那些半开的门帘后、在坍塌形成的洞穴里、在堆积如山的垃圾缝隙中，隐约可以看到密密麻麻蜷缩在一起的身影！它们如同依附在腐肉上的蛆虫，一个挨着一个，一层叠着一层，无声无息，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冬眠。青灰色的皮肤、僵硬的肢体、偶尔在阴影中反光的空洞眼窝……这一切构成了一幅静止的、却比任何动态追杀都更令人窒息的地狱画卷。寂静中，仿佛能听到它们集体发出的、低不可闻的死亡呼吸声。

三人屏住呼吸，将脚步放到最轻，几乎是踮着脚尖在移动。陆明锐打出手势，示意绕开那些看起来特别密集、门口糊满污物的区域。他们紧贴着相对“干净”的棚壁，在狭窄的通道中迂回前进。

然而，这片区域的丧尸密度实在太高了。尽管他们万分小心，还是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一些并非处于深度“冬眠”、或者恰好位于他们必经之路上的零散丧尸。

“左侧，门洞，两个。”尼克极低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陆明锐和苏澜同时转头，只见一个用破布当门帘的棚屋里，两只穿着破烂工装的丧尸正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它们似乎被细微的脚步声惊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不能让它们发出更大动静！陆明锐眼神一凛，没有任何犹豫，手中的4瞬间抬起！“噗！噗！”两声沉闷如锤击朽木的枪声几乎重叠在一起。第一发子弹精准地钻入左侧丧尸的眼窝，红点镜的光斑一闪即逝，那丧尸的头颅猛地向后一仰，小半个后脑勺连同污血和脑组织喷溅在它身后的棚壁上，身体软软倒下。第二发子弹则射穿了右侧丧尸张开的嘴巴，从颈椎处穿出，让它后续的嘶吼戛然而止，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苏澜几乎在陆明锐开枪的同时，也调转了枪口，警惕地指向另一个方向，预防有其他丧尸被惊动。她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轮廓分明，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些许从棚顶落下的雪沫，眼神专注而冰冷，握着冲锋枪的手指稳定有力。

他们不敢停留，迅速跨过倒地的尸体，继续前进。每一声消音武器的轻响，在这片极致的寂静中都显得格外清晰，牵动着三人紧绷的神经。

越往深处走，通道越是狭窄曲折，遇到的零星丧尸也越多。很多时候，他们不得不采用极限的近距离射杀。

“噗！”尼克的格洛克手枪在极近的距离开火，子弹将一个从垃圾堆后突然探出身的丧尸的天灵盖掀飞。

“噗噗噗！”苏澜的维克托冲锋枪打出一个精准的短点射，三发子弹呈品字形没入一只挡在路中央的丧尸胸口和面部，将其打得连连后退，撞翻了一个堆满空罐头的架子，发出一阵哗啦的脆响。

这声响在寂静中如同惊雷！

“糟了！”陆明锐心中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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