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恐惧密林（2/2）
随着他们深入，一种无形的压力开始笼罩小队。每个人都感到似乎有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他们，但每次回头，除了摇曳的树影外什么也没有。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此强烈，几乎能感受到目光的重量。
\"保持阵型，不要分散注意力。\"陆明锐低声指导，\"裴清，注意左翼那片灌木丛。佩德罗，右前方那棵大树后可能有盲点。注意树上，变异体可能会从上方攻击。\"
阿尔特塔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的p5Sd随着颤抖的手微微晃动。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在逐渐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
\"控制呼吸，阿尔特塔。\"陆明锐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平静而坚定，\"恐惧是你的朋友，它让你保持警惕，但不要让它控制你。专注于你的呼吸节奏，专注于你的任务。\"
就在这时，左侧的灌木丛突然晃动了一下。所有人瞬间枪口指向那个方向，手指扣在扳机上，几乎要开火。但什么也没有出现。只有几片叶子还在微微摇摆，那动作诡异而不自然，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触碰而过。
\"可能是风。\"德昂小声说，试图安慰自己，也安慰他人。但他的声音颤抖得如此明显，反而增加了大家的恐惧。
\"没有风。\"裴清突然开口，这是他几个小时来说的第一句话。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陆明锐。裴清的声音平静得几乎可怕，与他所说内容的恐怖形成鲜明对比。
裴清是对的。空气中的确没有一丝风，那些灌木的晃动绝非自然所致。更令人不安的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不同方向的灌木丛接连出现类似的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们周围移动，保持着距离，观察着，等待着。
陆明锐做出手势，示意小队缓慢前进，同时保持高度警戒。每个人都感到脊背发凉，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们又前进了约五十米，来到一小片开阔地。中央有一棵被雷劈断的老树，树干焦黑，形态扭曲如同痛苦的巨人在临终前的挣扎。树干上布满了深深的爪痕，那些痕迹新鲜而深刻，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树上挂着一些难以辨认的残骸——似乎是某种生物的部分肢体，被精心地排列展示着。暗色的血液沿着树干缓缓流淌，在树根处汇聚成一滩粘稠的液体。
就在这时，阿尔特塔突然停下脚步，脸色苍白如纸：\"地上...你们看地上。\"
众人低头，发现脚下的土地颜色深得异常，而且有一种奇怪的粘稠感。陆明锐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泥土，搓了搓，然后闻了一下。他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恐惧。
\"是血。大量干涸的血。这片土地几乎是被血浸透的。\"他站起身，声音低沉，\"这不是一场屠杀的量...这是很多场。长期的...\"
恐惧几乎凝固了空气。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抬头四望，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从树后扑出来。裴清突然举枪指向左侧的密林，他的动作流畅而迅速，但什么也没有出现。然而，他并没有放下枪，而是保持着瞄准姿势，仿佛能感觉到什么别人感觉不到的东西。
\"保持移动。\"陆明锐命令道，声音比平时更加急促，\"不要停留在这里。注意脚下，注意周围，注意上方。全方位警戒。\"
就在他们准备快速穿过这片血地时，远处传来一声悠长而凄厉的嚎叫。那不是人类的声音，也不完全是动物的声音，它是一种充满痛苦和饥饿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嚎叫声在寂静的林木间回荡，似乎来自多个方向，难以定位源头。
更可怕的是，嚎叫声之后，从森林的不同方向传来了回应——类似的嚎叫，但音调和节奏略有不同，仿佛在进行某种原始的交流。
\"那是什么？\"门德斯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变成了尖叫前的嘶哑。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消息。\"陆明锐回答，同时示意大家加快速度，\"向半山腰那栋主体建筑前进，但要更加小心。注意树上，注意灌木丛，注意地面。注意一切。\"
小队继续向前移动，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几乎要盖过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医院主体建筑的轮廓在树木间若隐若现，哥特式的尖顶在夕阳余晖中投下长长的阴影，看起来既像是避难所，又像是陷阱。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现在，偶尔会有细微的摩擦声从近处传来，像是有什么大型物体在灌木丛中移动，但每当他们转头去看，却什么也发现不了。有时，眼角余光会捕捉到快速移动的影子，但直视时又消失无踪。
最令人不安的是开始出现的低语声——那不是明确的语言，而更像是许多声音混合在一起的模糊呢喃，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声音时有时无，当你专注去听时，它又消失了，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你们...听到什么了吗？\"德昂小声问道，声音充满恐惧。
\"保持专注！\"陆明锐严厉地打断，\"可能是幻觉，可能是陷阱。不要被分散注意力！\"
但他的警告来得太晚了。阿尔特塔突然尖叫起来，指着前方的一棵树。在那棵树的枝桠间，悬挂着一个人形的东西——或者说是曾经是人的东西。它被精心地解剖开来，内脏被取出并排列成某种诡异的图案，眼睛被挖去，只留下空洞的眼窝凝视着天空。最可怕的是，它的嘴角被割开，形成一个永恒而恐怖的微笑。
\"不要看！\"陆明锐喝道，\"继续前进！不要停下！\"
但恐怖还在继续。随着他们深入，更多的\"展示品\"出现在树木之间——有些是人类的残骸，有些是丧尸的部分，有些甚至是无法辨认的生物组织。所有这些都被精心排列，形成某种令人费解却毛骨悚然的图案。
夕阳几乎完全西沉，林间的阴影越来越长，越来越深。那些阴影似乎在移动，在汇聚，在形成某种难以名状的形状。远处的嚎叫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更急切了，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陆明锐能感觉到队员们的恐慌正在达到临界点。他甚至能闻到恐惧的气味——那种刺鼻的肾上腺素味道混合着冷汗的气息。
\"控制好你们的呼吸！\"他在耳机中命令道，声音刻意保持冷静，\"记住你们的训练！恐惧是正常的，但让它为你所用！保持阵型！注意你们的角度！\"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裴清突然毫无预警地开火。p5Sd发出轻微的\"噗噗\"声，三发子弹射入右侧的灌木丛。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尖锐的嘶叫，不同于之前听到的任何声音，然后是什么东西快速逃离的声音。
\"什么东西？\"佩德罗问道，声音紧绷。
裴清只是摇了摇头，重新装填弹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个方向。这种沉默的回答比任何描述都更加可怕。
陆明锐知道，他们必须尽快到达主体建筑，但又不愿在恐慌中冒进。这种平衡难以把握，尤其是在这种未知的恐怖面前。他能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测试他们，观察他们，玩弄他们。这个森林不像是个简单的地点，而更像是个活生生的陷阱，一个被某种不可言状之物操控的狩猎场。
他又一次回想起自己接受雷诺兹的训练：恐惧是信息不足的表现。但现在，他怀疑有些信息，宁愿永远不知道。
林间的阴影似乎在移动，在汇聚，在形成某种难以名状的形状。远处的嚎叫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更急切了。那种低语声也变得清晰了一些，虽然仍然无法辨别词语，但其中的恶意和饥饿感几乎触手可及。
陆明锐深吸一口气，知道接下来的路，将是他们生命中最漫长的一段旅程。他检查了一下FS pRo霰弹枪，感受着新安装的消音器的重量，祈祷它能帮助他们在不吸引更多注意的情况下度过这个恐怖的森林。
\"继续前进，\"他低声命令，\"我们就要到了。保持警惕，保持沉默，保持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