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尸检室的犹豫——被抹去的“药痕”(1/2)
市局尸检室的排气扇嗡嗡转着,把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搅得满室都是。白色的无影灯悬在解剖台上方,光线冷得像冰,照在苏明远苍白的遗体上,连皮肤褶皱里的细小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李娟站在解剖台边,摘下口罩揉了揉眉心。她手里攥着初步尸检报告,封面上“苏明远”三个字已经被她的指尖蹭得有点模糊——早上接到沈砚的电话时,她还以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坠楼案,直到剖开胃部,看到那团尚未完全消化的胃内容物,她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准备胃液提取。”她对着旁边的助手小周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白大褂的袖口沾了点淡红色的组织液,她随手用酒精棉擦了擦,目光落回解剖台:遗体体表没有挣扎伤,颅骨骨折符合高坠特征,但指甲缝里没有皮肤组织残留,这和“被迫坠楼”的判断有点矛盾——除非凶手用了什么让苏明远无法反抗的手段。
小周把提取好的胃液样本放进试管,贴上标签递过来:“李姐,样本量够了,现在送检验科做成分分析?”
“嗯,加急。”李娟接过试管,指尖碰到管壁时,突然顿了一下。她想起沈砚早上在电话里说的话:“苏明远家里有大量镇静剂,但要查有没有其他异常成分,他的恐惧不像单纯吃药吃出来的。”
半小时后,检验科的电话打了过来。李娟接起时,手指正无意识地在解剖记录册上画圈,听到电话那头的话,她的笔猛地停住:“你说什么?除了阿普唑仑和艾司唑仑,还有什么?”
“氟西汀,浓度很高,远超常规治疗剂量。”检验科的同事声音很谨慎,“而且不是缓释剂型,像是短时间内大量摄入的,和镇静剂的代谢时间能对上,应该是死前几小时内一起吃下去的。”
氟西汀——抗抑郁药,虽然常和镇静剂联用,但这个剂量太反常了。李娟挂了电话,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外面的阳光很晃眼,楼下的警车正进进出出,她知道沈砚和陆时肯定在会议室里等着尸检结果,他们要靠这个确认苏明远的死因到底是不是“被迫”。
她回到解剖台边,翻开苏明远的病历本——半年前的诊断是“重度失眠伴焦虑状态”,医生只开了镇静剂,没提过抑郁,更没开氟西汀。也就是说,这药不是医生开的,要么是苏明远自己偷偷买的,要么是……别人喂给他的。
“李姐,要不要把氟西汀的成分加进报告里?”小周走过来,手里拿着新的检测单,“这个剂量太奇怪了,说不定是关键线索。”
李娟的手指落在检测单上“氟西汀”三个字上,指腹有点发凉。她想起刚才检验科说的“短时间内大量摄入”——如果是别人喂的,那这就是他杀的直接证据;可如果是苏明远自己吃的,那之前的“被迫坠楼”就站不住脚。
她刚要点头,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一串陌生的座机号码。李娟皱了皱眉,走到走廊里接起,声音压得很低:“喂?”
“李法医,苏明远的尸检报告,别写氟西汀。”电话那头的声音经过处理,又尖又细,像生锈的铁片在刮木头,“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
李娟的心脏猛地一缩:“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凭你儿子在市一中读高三,凭你爱人上个月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还在恢复期。”对方的声音没起伏,却像一条蛇,缠得她喘不过气,“你要是想让他们好好的,就别多事。报告里只写镇静剂,氟西汀的事,烂在肚子里。”
电话挂了,忙音“嘟嘟”地响着。李娟靠在墙上,手还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走廊里的灯光很暗,照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边是当了二十年法医的职业操守,一边是家人的安危,她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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