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机械降神与人性悖论（2/2）

霍衍之的声音，透过方舟残骸的通讯系统，带着急切与决绝，直接在霍沉舟的意识核心中响起：“沉舟！走！现在！去南宫婉那里！这是唯一的机会！‘机械降神’撑不了太久！霍氏…以后就交给你了！”

霍沉舟的意识奇点猛地一震！他瞬间明白了三哥的意图！霍衍之是在用霍氏最后的底牌，用这柄可能会毁灭一切（包括他们自己在内）的双刃剑，为他强行开辟出一条生路！

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感动！

霍沉舟凝聚起刚刚恢复的所有力量，趁着那禁锢规则的漏洞，如同挣脱渔网的鱼，朝着南宫婉所在的坐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电射而去！

他的离去，没有引起“机械降神”的阻止。在它的逻辑里，霍沉舟这个“不可控变量”的远离，符合“剥离不可控变量”的“最优解”。

战场中心，瞬间变成了“机械降神”的绝对理性领域与“守望者”的终末因果规则激烈对抗的漩涡！

林兆远的数据地狱在飞速消融，他本人发出不甘的厉啸，试图凝聚残存力量做最后一搏。

苏念辞的吞噬漩涡被强行标准化，如同一台被设置了固定程序的机器，失去了所有的灵性与变数。

霍衍之站在方舟残骸上，看着那片冰冷的白光与无形的力场疯狂碰撞，嘴角露出了一丝疲惫却释然的笑容。他做到了…作为一个兄长，作为霍氏的家主，他为自己在乎的人，劈开了最后一条路…尽管代价，可能是所有人的…

然而。

就在“机械降神”将所有运算力集中在对抗“守望者”，并开始准备强制执行“格式化”的最终步骤时…

异变再生！

那片被强行标准化、压制了苏念辞自身意识的吞噬漩涡，其核心深处，那缕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火苗，并未如同“机械降神”计算的那样被彻底格式化。

反而…

在极致的“理性”压制下…

在失去了所有外在情感干扰的、绝对的“静默”中…

那缕火苗，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开始以一种超越逻辑理解的方式…向内坍缩！

不是毁灭！

是一种…极致的凝聚与…蜕变！

一种无法被“绝对理性”解析的、源于生命最本初的、超越规则的情感本质，正在那冰冷的格式化力量压迫下，被迫剔除所有杂质，凝聚成一点…纯粹到极致的…‘存在’的奇迹！

这一点“奇迹”，会是什么？

是苏念辞最终的苏醒？

还是…某种更加可怕的、连“机械降神”和“守望者”都未曾预料到的…终极变量？

“机械降神”的合成音，第一次出现了逻辑紊乱的杂音：

“检测到…未知变量…正在生成…”

“定义失败…逻辑悖论…”

“重新计算‘最优解’…错误…错误…”

而“守望者”那冰冷的眼眸中，也首次映照出了那片正在向内坍缩的漩涡核心，其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名为惊愕的情绪。

机械降下的“神”，似乎…

算漏了…人性中，那最不可捉摸、也最强大的…

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