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预知者的终末画卷（2/2）

一声仿佛能撕裂整个量子之海的、混合着苏念辞与苏墨琛两人意志的尖啸响起。吞噬漩涡的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为融入了苏墨琛预知能力的本质（窥探命运）以及他临死前极致的痛苦与对妹妹的爱，产生了恐怖的异变！

漩涡开始主动捕捉、吞噬周围所有“未来”与“可能性”的碎片！它不再仅仅吞噬物质和能量，开始吞噬“命运”本身！

一个由失控吞噬之力与混乱预知能力融合而成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不断扭曲变形的“怪物”，取代了原来的漩涡。它没有理智，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毁灭一切“既定未来”的本能。它开始攻击林兆远的数据地狱，攻击霍衍之的方舟，攻击它能触及到的一切…

最终，在林兆远惊怒的注视下，在霍衍之绝望的目光中，这个“怪物”拖着整个数据地狱和方舟的残骸，一同撞向了量子之海最脆弱的某个基点…

结局：苏墨琛自我牺牲，苏念辞异变为更恐怖的命运吞噬者，引发最终连锁崩坏，所有一切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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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幅画卷，如同三场漫长而真实的噩梦，在万分之一秒内，于苏墨琛的意识中循环播放、定格。

没有一条路，通往生还。

没有一种选择，带来希望。

每一条路的终点，都是他挚爱之人的死亡，都是世界的终结，只是方式不同，只是…由谁来执行这最后一击的区别。

“嗬…嗬…”苏墨琛的意识体发出破碎的、如同漏气风箱般的声音。预知超载带来的反馈是毁灭性的，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这三幅过于清晰的未来图景撑爆、撕裂。

那持续不断的“求救”信号，在此刻显得如此讽刺，如此…恶毒。

他知道这是陷阱了。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但他也知道了，无论他进或不进，无论他如何选择，结局似乎都已注定。

绝望，如同冰冷的深海，淹没了他。

他停在那个边界线上，前方是暗紫色的、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陷阱，后方是混乱但尚存一丝渺茫生机的量子之海。

向前一步，可能是第一幅或第三幅画卷。

向后一步，则是第二幅画卷。

他该…怎么选？

是冲进去，或许能用自己的死，换来念辞一瞬间的清醒，哪怕最终结果是共同毁灭（第三幅画卷）？还是留在外面，眼睁睁看着沉舟和念辞在孤独中彻底消失，自己则永世承受这无能的折磨（第二幅画卷）？亦或是…尝试去警告三哥，哪怕明知方舟的覆灭似乎已不可避免（第一幅画卷）？

每一种选择，都伴随着极致的心痛与无力。

他从未如此刻般憎恨自己的预知能力。如果不知道，他或许还能怀着渺茫的希望，一头扎进去，至少死得糊涂，死得干脆。但现在，他被迫清醒地、无比清晰地，审视着每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然后…必须亲自选择一条。

他的意识体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因为这巨大的精神冲击而彻底溃散。

他缓缓地，抬起了“手”（意识体的拟态），仿佛想要触摸那近在咫尺的、暗紫色的边界薄膜。

他的目光，穿透了薄膜，似乎想要看清那片混沌深处，他那正在承受无尽痛苦的弟妹。

一滴由纯粹精神力构成的、晶莹的“眼泪”，从他意识体的脸颊滑落，在量子之海的背景中，化作点点消散的荧光。

他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发出，但一个决绝的意念，已然成型。

“小辞…沉舟…”

“五哥…来了…”

他没有选择后退，也没有选择盲目冲锋。

他选择了一条…基于预知，却又试图超越预知的…第四条路。

一条连他的预知画卷中，都未曾显现的…未知之路。

他的意识体，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平静与疯狂，缓缓地…融入了那层暗紫色的边界薄膜。

他没有像画卷中那样直接撞向漩涡，而是试图…成为这陷阱本身的一部分。

他要进去。

但不是去送死。

而是去…作画。

在他意识彻底融入薄膜消失前，最后一道微弱的意念，如同遗嘱般，飘散在量子之海中：

“…把我的…颜色…也加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