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替身再死亡（1/2）
天台的风呼啸着，与苏念辞记忆中的那个夜晚惊人地相似。林兆远站在边缘，身后是城市的璀璨灯火，仿佛随时会融入了那片光海之中。
“这次，你会怎么选择？”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终结性的重量。
苏念辞的金灰色眼眸凝视着他，不是前世那个被控制的霍沉舟，而是真实的林兆远——或者说，他声称的“真实”。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霍沉舟警惕地问，异色金瞳扫描着眼前的身影，“我们亲眼见证...”
林兆远微笑，那笑容中有着难以形容的疲惫：“死亡是个相对概念。我确实‘死’了，但就像好的软件，总有备份和恢复点。”
他向前一步，脚下的碎石滑落天台，许久才传来微弱的回响：“这个身体是最后的替身。最完美的一个，几乎与原型无异。”
苏念辞感到意识深处的波动——她的能力在确认这个事实：眼前的确实是林兆远，但又不是完全的他。某种核心的东西缺失了。
“为什么？”她直接问，“为什么这场闹剧？为什么引导我们经历这一切？”
林兆远的眼神变得深远：“因为教育需要实践。你们需要理解宇宙的规则，才能真正生存。”
他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诡异的蓝色液体——与净化协议受害者相同的症状。
“看来时间不多了，”他擦拭嘴角，“这个身体也在崩溃。替身终究是替身，无法长久。”
霍沉舟向前一步：“那些测试，那些游戏...都是为了教育我们？”
“部分是的，”林兆远点头，“部分是为了完成我自己的救赎。宇宙审计不是偶然，是我触发的。为了让你们有机会重新定义价值体系。”
苏念辞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一直在试图弥补。通过极端的方式，但你确实在尝试...”
林兆远的表情柔和了一瞬：“你母亲始终相信我能找到回头的路。可惜我明白得太晚。”
又一阵剧烈的咳嗽震动他的身体。这次他几乎站不稳，霍沉舟本能地上前扶住他。
接触的瞬间，霍沉舟的异色金瞳猛然收缩：“这个身体...不是生物体...”
林兆远苦笑：“正确。最后这个替身是完全的机械构造，只是看起来像人。我的意识上传后，这是唯一的载体。”
他看向苏念辞：“还记得你转化的意识网络吗？那给了我一个想法：如果意识可以转化，那么罪孽是否也可以？”
苏念辞金灰色的眼眸微微睁大：“所以你设计这一切，让自己‘再死亡’一次...”
“为了净化，”林兆远接话，“不是逃避惩罚，而是承担责任。宇宙审计不会轻易放过触发价值体系重构的存在。有人必须负责。”
他缓缓走向天台边缘：“所以我选择再次死亡。这次是彻底地，无法恢复地。”
霍沉舟急切地说：“没有必要！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审计！现在人类已经更强大...”
林兆远摇头：“有些债务必须亲自偿还。这是我的选择，我的救赎。”
他望向远方，声音变得飘忽：“我爱过，恨过，创造过，毁灭过。现在，是结束的时候了。”
就在他准备跃下的瞬间，苏念辞突然喊道：“等等！我母亲...她真的完全消失了吗？”
林兆远停顿了一下，回头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宋绾卿比我们任何人都聪明。她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逃生舱’。”
他指向自己的心脏位置：“在这里。她的一部分始终与我同在。现在，她将获得自由。”
一道柔和的金光从他胸口渗出，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女性形象，然后消散在夜空中。
“再见，念念，”那是宋绾卿的声音，轻柔如耳语，“我始终爱你。”
林兆远的身体开始发光，从内而外逐渐透明：“审计者来了。时间到了。”
他向后倒去，不是坠落，而是化为无数光点向上飘升，如同逆行的流星雨。
夜空中，一个巨大的存在显现——不是飞船或实体，而是纯粹的意识形态，散发着无法形容的威严。
【债务确认】
【责任方已自我清算】
【审计通过】
光芒彻底消散，夜空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念辞和霍沉舟怔在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震撼。
“他真的...赎罪了吗？”霍沉舟喃喃自语。
苏念辞金灰色的眼眸中泪光闪烁：“我不知道。但母亲自由了。这或许就足够了。”
他们相拥在天台上，在寂静中消化着这复杂的结局。
但平静没有持续多久。全球网络突然被同一个信息刷屏：
【林兆远遗产分配启动】
【主要受益人：苏念辞、霍沉舟】
【包括但不限于：专利 portfolio、星际资产、研究数据...】
清单长得难以置信。林兆远不仅留下了巨额有形资产，还有无数无形资产：外星科技的专利、星际矿藏的开采权、甚至是几个初生文明的“监护权”。
“这不可能...”霍沉舟浏览着数据，“这些价值...超过整个人类文明的总和！”
苏念辞却感到不安：“这不是礼物，这是责任。看附加条款。”
确实，每项资产都带有严格的使用条件和监督机制。他们不能随意出售或浪费这些遗产，必须按照林兆远设定的“文明发展路径”来使用。
最令人震惊的是一项特殊条款：如果他们未能通过定期评估，所有资产将自动转移给一个名为“文明监督委员会”的实体。
“委员会成员是谁？”霍沉舟尝试查询，但信息被加密。
苏念辞的金灰色眼眸微微眯起：“我感觉不到这个委员会的存在。就像是个...”
“幌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们猛地转身，看到另一个林兆远站在天台入口，带着熟悉的微笑。
“惊喜。”这个林兆远说，眼神却完全不同——更加冰冷，更加计算。
霍沉舟立即扫描：“100%生物体。但不是替身...是克隆体？”
“克隆体，但带有最新版本的意识下载，”这个林兆远优雅地鞠躬，“你们可以叫我林兆远2.0。原版的...保险策略。”
苏念辞感到一阵寒意：“所以他的牺牲...他的赎罪...”
“都是程序的一部分，”林兆远2.0轻松地说，“原版确实相信自己的赎罪戏剧，但那只是他人格的一部分。我更...务实。”
他打了个响指，天台四周突然升起能量屏障：“现在，关于那份遗产。我不得不提出异议。作为最新版本，我应该是合法继承人。”
霍沉舟冷笑：“所以这是关于钱的？”
“总是关于钱，亲爱的孩子，”林兆远2.0微笑，“或者说，关于资源和控制。原版变得多愁善感了，但我保留了更纯粹的本质。”
全球网络开始出现混乱报道：一个新的金融势力正在做空刚刚稳定的市场，手法与林兆远如出一辙，但更加激进。
“你在重复他的错误！”苏念辞斥责道。
林兆远2.0摇头：“不，我在完成他未竟的事业。原版被情感干扰，但我没有那种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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