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契约血手印（2/2）
霍沉舟那双被猩红彻底吞噬、原本只有疯狂占有欲的眼睛，在子弹破空的尖啸刺激下，猛地爆发出一种更加强烈、更加原始的、如同被侵犯了领地的凶兽般的暴怒！他扑向苏念辞的动作硬生生顿住！那颗高速射来的子弹，在他猩红的瞳孔倒影中，仿佛被无限放慢！
他的身体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近乎瞬移般的速度和诡异角度，猛地向侧面一拧！
“噗嗤！”
子弹没有射中预想的肩胛，而是狠狠贯入了霍沉舟右臂外侧靠近肱三头肌的位置！鲜血瞬间飙射而出！
然而，这足以让常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的贯穿伤，却只是让霍沉舟的身体猛地一晃！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更加痛苦、更加暴戾的咆哮！那猩红的瞳孔里，混乱和毁灭的光芒瞬间压倒了所有！受伤不仅没有让他倒下，反而如同火上浇油，彻底引爆了他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
他猛地转头！那双流淌着粘稠血光的眼睛，如同来自地狱的探照灯，死死锁定了开枪的鬼面人！
被这双眼睛锁定的瞬间，即使隔着全覆盖的狰狞鬼面头盔，苏念辞也清晰地看到鬼面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了他！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已经晚了！
“吼——！！！”
霍沉舟再次发出那非人的咆哮！这一次，咆哮声中蕴含的暴怒和毁灭气息，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鬼面人的头盔上！紧接着，霍沉舟动了！他不再扑向U盘，而是如同被激怒的洪荒巨兽，拖着那条被子弹贯穿、鲜血淋漓的右臂，无视了左肩和腰肋的恐怖伤势，以一种完全抛弃防御、只为毁灭而生的狂暴姿态，悍然扑向鬼面人！
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风暴！
鬼面人惊骇之下，霰弹枪口仓促抬起！但霍沉舟的速度太快了！他如同没有痛觉、没有恐惧的怪物，在枪口抬起的瞬间，已经悍然撞入了鬼面人的怀中！完好的、沾满自己鲜血的右手，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狠狠抓向鬼面人持枪的右手手腕！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鬼面人发出一声凄厉的、经过电子处理也难掩剧痛的惨叫！他持枪的右手手腕，竟被霍沉舟硬生生捏碎了腕骨！沉重的霰弹枪脱手飞出！
但这仅仅是开始！
捏碎对方手腕的瞬间，霍沉舟的左手——那条本应完全废掉、无力垂落的左臂——竟猛地抬了起来！动作僵硬而扭曲，带着一种机械般的非人感！那只沾满灰尘、血污和木屑的手，五指张开，如同鬼爪，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毁灭性的气息，狠狠抓向鬼面人覆盖着护目镜的面部！
鬼面人魂飞魄散！他强忍着右手腕骨粉碎的剧痛，完好的左手仓促格挡！
“砰！”
沉闷的撞击！霍沉舟那只僵硬抬起的左手，力量大得超乎想象！竟将鬼面人格挡的左手狠狠撞开！鬼爪般的五指余势不减，带着一股腥风，狠狠抠向鬼面人的头盔面甲！
“刺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被强行撕裂扭曲的刺耳锐响！
霍沉舟那沾满血污的手指，如同烧红的钢钎，竟硬生生刺穿了鬼面人那看似坚固无比的战术头盔面甲！五根手指深深陷入了金属和复合材料之中！
“呃啊——！” 鬼面人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头盔被破坏，巨大的力量挤压着他的面部骨骼！
霍沉舟喉咙里滚动着意义不明的、充满毁灭欲望的低吼，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被自己手指洞穿的头盔面甲，那只插入头盔的左手，开始疯狂地搅动、撕扯！仿佛要将里面的头颅连同头盔一起捏碎！
鬼面人彻底陷入了极致的恐惧和剧痛！他完好的左手拼命地捶打着霍沉舟的身体，试图挣脱这死亡之握！但霍沉舟如同扎根在地面的魔神，纹丝不动！只有那猩红的瞳孔里，毁灭的光芒越来越盛！
就在这时，陷入疯狂撕扯的霍沉舟，动作猛地一滞！
他那双流淌着粘稠血光的眼睛，极其突兀地、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清明！那丝清明极其微弱，如同狂风暴雨中摇曳的烛火，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挣扎！他的视线，越过了疯狂挣扎的鬼面人，死死地、聚焦在了苏念辞的脸上！
那眼神，复杂到了极致！有深入骨髓的剧痛，有无法言说的恐惧，有对她安危的极致担忧，还有……一种仿佛即将坠入无边黑暗的、绝望的告别！
“念……辞……” 一个极其微弱、破碎得不成调、仿佛用尽了他最后一丝神智和力气的音节，从他沾满鲜血的嘴唇中艰难地挤出，“…走…快…走……”
话音未落，他眼底那丝挣扎的清明如同被狂风彻底吹灭的烛火，瞬间被更加汹涌、更加粘稠、更加纯粹的猩红暴戾彻底吞噬！那抹猩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郁、都要疯狂！仿佛他体内所有的理智和人性，都在刚才那一声呼唤中燃烧殆尽！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再次炸响！这一次，声音里只剩下纯粹的、毁灭一切的暴虐！
那只深深插入鬼面人头盔面甲的左手，猛地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力量！伴随着令人头皮炸裂的金属撕裂声和骨骼碎裂的闷响——
“噗嗤！”
猩红的、粘稠的、混合着白色骨渣的液体，猛地从那被霍沉舟五指洞穿的头盔破口处，如同被挤爆的浆果般，狂喷而出！
鬼面人那魁梧如铁塔般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瞬间瘫软下去！只剩下霍沉舟那只沾满红白之物的左手，依旧死死地插在破碎的头盔里，支撑着那具失去了生命的躯壳。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霍沉舟缓缓地、如同机械般，抽出了自己沾满脑浆和鲜血的左手。粘稠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板上溅开一朵朵妖异的血花。他缓缓转过身。
那双眼睛，彻底被粘稠如血的猩红光芒占据，再无一丝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片混沌、狂暴、毁灭的深渊。他沾满红白之物的左手微微抬起，指尖还滴落着温热的液体。他的视线，如同两束来自地狱的探照灯光，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锁定了瘫坐在翻倒病床旁、手中还死死攥着U盘的苏念辞。
那目光里，没有任何熟悉的爱恋或守护，只有一种看待……猎物的、纯粹的、冰冷的占有欲和毁灭欲。
苏念辞的心脏，在那一刻，彻底停止了跳动。巨大的寒意如同冰河倒灌，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看着那双猩红的、如同恶魔般的眼睛，看着那只沾满脑浆和鲜血、刚刚捏爆了一个头颅的手，缓缓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僵硬感，向她伸来。
目标，依旧是她手中紧握的U盘。
不……这一次，或许不仅仅是U盘。
那冰冷的、带着浓郁死亡气息的指尖，离她的手腕，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