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视频密码破译（2/2）
“爸——！”苏念辞的悲鸣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无声的、剧烈的抽搐。巨大的痛苦和滔天的恨意如同海啸，瞬间将她彻底淹没。眼前父亲的影像开始模糊、晃动，世界天旋地转。
就在这心神彻底失守、悲恸欲绝的瞬间——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惊雷在死寂的病房炸开！
病房厚重的实木门，竟被一股难以想象的蛮力从外部硬生生轰碎！木屑与碎裂的金属门锁碎片如同暴雨般激射进来！
刺眼的光线伴随着呛人的硝烟味猛地涌入！
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作战服中、戴着全覆盖式狰狞鬼面头盔、身形如同铁塔般魁梧的身影，如同地狱冲出的魔神，撞破弥漫的烟尘，狂暴地闯入病房！他手中，一支安装了消音器、枪管粗得骇人的霰弹枪，黑洞洞的枪口，带着毁灭一切的死亡气息，瞬间锁定了病床上因巨大悲恸而毫无防备的苏念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手机屏幕上，父亲苏振南那凝固着血手印和滔天恨意的绝望面容，与门口那支指向苏念辞头颅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死亡枪口，在弥漫的硝烟和木屑尘埃中，构成了一个撕裂时空的、无比残酷的蒙太奇。
苏念辞涣散的瞳孔里，父亲的绝望血印和那冰冷的枪口重叠、放大，占据了她全部的世界。
霍沉舟的怒吼如同受伤暴龙的咆哮，在破门巨响的余音中炸裂开来！他离门最近，魁梧身影撞破房门带起的冲击波夹杂着木屑碎片扑面而来。鬼面人手中的霰弹枪口，那象征着绝对毁灭的幽深黑洞，在闯入的零点几秒内已稳定地指向苏念辞的头颅！动作快得非人，显然是千锤百炼的杀戮机器。
没有警告，没有废话。鬼面人的手指，在闯入的惯性尚未完全消除的瞬间，已然冷酷地压向扳机！
“念辞——！！！”霍沉舟的嘶吼带着撕裂声带的绝望。他离苏念辞有两步之遥，扑过去已然不及！千钧一发，刻入骨髓的本能超越了一切！他的身体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猛地向侧面病床狠狠一撞！力道之大，沉重的实木病床带着轮子被撞得轰然横移！床体金属支架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锐响！
“轰——！”
沉闷如闷雷般的枪声在狭小空间内爆开！安装了消音器，声音被压得沉闷粘腻，却带着更令人心悸的毁灭力量！大片的灼热铅弹洪流，几乎是擦着被撞开的病床边缘呼啸而过！无数细小的弹丸狠狠贯入苏念辞刚才倚靠的雪白墙壁，发出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噗噗闷响！坚硬的墙面瞬间炸开一片恐怖的蜂窝状孔洞，粉尘与碎屑猛地爆开！几粒滚烫的跳弹擦着苏念辞飞扬的发丝掠过，灼热的气流烫得她脸颊生疼！
苏念辞被霍沉舟这搏命般的一撞带得向侧面翻滚，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巨大的撞击让她眼前发黑，肩胛骨的裂伤处传来钻心刺骨的剧痛，几乎让她晕厥。但身体上的痛苦，远不及灵魂被刚才那地狱般画面反复凌迟的万分之一！父亲的绝望血手印，母亲被拖拽的凄楚身影，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她脑海中疯狂灼烧！恨！滔天的恨意混合着灭顶的悲恸，冲垮了所有恐惧！她猛地抬起头，散乱的黑发黏在满是泪痕和冷汗的脸上，一双眼睛赤红如血，死死地、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鬼般，盯住了门口那个持枪的鬼面人！那不是看人的眼神，是在看一堆必须被彻底碾碎的腐肉！
“林兆远的走狗！” 嘶哑的诅咒从她齿缝里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鬼面人似乎对霍沉舟的反应速度有一丝意外，但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他如同没有生命的杀戮机器，巨大的霰弹枪口无视了滚倒在地的苏念辞，瞬间微调，再次锁定了因撞开病床而暴露在射界内的霍沉舟！动作快如鬼魅！
霍沉舟瞳孔骤缩！刚才那一撞几乎耗尽了他瞬间爆发的所有力量，旧伤在剧烈的动作下隐隐作痛。面对再次锁定自己的死亡枪口，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燃烧到极致的冰冷怒火！不退反进！在鬼面人手指即将二次扣下扳机的刹那，霍沉舟的右脚如同毒蛇出洞，狠狠踹在刚才被他撞歪的金属输液架上！
沉重的输液架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被投石机抛出的攻城槌，直直砸向鬼面人持枪的右臂！
鬼面人显然没料到霍沉舟在如此劣势下还能发动如此刁钻的反击！沉重的金属架砸来的角度极其阴狠，他不得不强行中断射击动作，猛地侧身闪避。动作幅度虽小，却给了霍沉舟一线生机！
就是现在！
霍沉舟如同蓄满力量的猎豹，在鬼面人侧身闪避、重心微调的瞬间，身体贴着冰冷的地面猛地向前疾蹿！不是后退，而是悍然扑向距离死亡最近的区域！目标不是鬼面人本身，而是他脚下因破门而入而散落一地的、尖锐的实木门板碎片！
霍沉舟的手如同钢钳，闪电般抄起一块边缘锋利如刀的厚重木片！木片断面参差，带着长长的、尖锐的木刺！
鬼面人刚刚稳住身形，霰弹枪口再次抬起指向霍沉舟扑来的方向。但他快，霍沉舟更快！近身搏杀，尤其是面对重火力长枪，拉近距离就是唯一生路！霍沉舟根本不给他再次瞄准的机会，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泥鳅，在对方枪口移动轨迹的盲区猛地一矮身，手中的尖锐木片带着全身的力量和刻骨的仇恨，如同毒刺，狠狠捅向鬼面人戴着战术护膝的膝盖侧后方腘窝！那里是人体最脆弱的连接点之一！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皮革和血肉被强行撕裂的闷响！
尖锐的木刺穿透了坚韧的作战服布料，深深扎进了肌肉和韧带！剧痛让鬼面人高大的身躯猛地一个趔趄，闷哼声从头盔下传出！霰弹枪口不可避免地向下偏移！
霍沉舟眼中寒光爆射！一击得手，没有丝毫停顿！他如同附骨之疽，整个人顺势揉身而上，沾满木屑和灰尘的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扣向鬼面人持枪的右手手腕！同时，沾着敌人鲜血的木刺被他反手拔出，带着一溜血珠，狠狠扎向鬼面人戴着护目镜的眼睛！角度刁钻狠辣至极！
就在霍沉舟缠住鬼面人、进行着凶险到极致的近身搏杀之时，苏念辞挣扎着从冰冷的地板上撑起身体。巨大的悲恸和恨意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烧灼着她每一根神经。她喘息着，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病房，目光猛地定格在滚落在自己脚边不远处的那部手机！
屏幕上，父亲苏振南那沾满血污、凝固着滔天恨意与绝望的脸庞，正透过碎裂的屏幕，无声地“注视”着她！那个巨大的、刺目的血手印，如同燃烧的烙印，灼烧着她的灵魂！
“爸……”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不顾肩胛骨传来的撕裂般剧痛，猛地扑过去，用那只完好的、缠着绷带的手，死死抓住了那冰冷的手机！仿佛抓住父亲最后残留的温度，抓住那份用生命和屈辱换来的血证！
指尖触碰到屏幕的瞬间，因剧烈震动和撞击而更加破碎的屏幕画面猛地一颤，像是信号受到了强烈干扰。父亲绝望的脸庞和那份染血的契约书影像瞬间被一片疯狂闪烁的雪花和扭曲的色块覆盖！
紧接着，一个极其微小、但绝对清晰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从手机碎裂的扬声器孔里，极其突兀地钻了出来！那不是视频里原有的、经过处理的恶魔低语！
那是一个极其轻微、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甚至是慌乱的低呼！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清晰无比！
“这…这不可能…他怎么会……”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说话者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声音……这声音！！！
苏念辞抓住手机的手指瞬间僵硬，如同被极寒的冰水从头浇下，连灵魂都冻得麻木！赤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里面翻涌的滔天恨意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刺骨的、足以冻结骨髓的惊骇所取代！
她认得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曾经在她重生前最黑暗的岁月里，带着虚伪的关切和温暖的假象，无数次在她耳边响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她曾经在苏家崩塌后，除了霍沉舟之外，唯一还愿意向她这个“扫把星”伸出“援手”的“亲人”！是她那个看似温润无害、与世无争的——
三哥，苏明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