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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寒鸦迷雾与暗流涌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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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寒鸦渡,名不虚传。

还未真正靠近,一股带着浓郁水腥气和莫名阴冷的寒意便扑面而来。放眼望去,宽阔寂灭江的江面之上,笼罩着一层灰白色的、流动缓慢的浓雾。这雾气并非寻常水汽,粘稠得化不开,即便以拓跋野的目力,也难以穿透十丈之外。雾气之中,万籁俱寂,连本该喧闹的江流声都被吞噬得模糊不清,只有偶尔几声嘶哑难听的鸦鸣从雾中深处传来,更添几分诡谲。

渡口码头区,本该是帆樯林立、人声鼎沸之处,此刻却显得异常冷清。寥寥几艘中小型船只紧靠码头,被粗大的缆绳死死拴在墩柱上,船身随着灰暗的江水起伏,甲板上空无一人,仿佛被遗弃已久。岸上几家客栈和货栈也是门可罗雀,只有几盏昏黄的防风灯在浓雾中散发出微弱而不祥的光晕。

拓跋野皱紧了眉头。这“鬼雾”比他听说的还要邪门。他体内气血自发运转,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阴寒湿气,怀中那截“剑魄”也微微震颤着,似乎对这片雾气以及更北方的某种存在产生着持续的反应。

他迈步走向渡口区域最大的一家客栈——“听涛阁”。说是阁,其实也不过是一座略显破败的三层木楼,此刻成了这片死寂区域里唯一还有点人烟的地方。

刚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劣质酒水、汗臭和潮湿霉味的热浪便扑面而来,与门外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大堂内点了不少油灯和蜡烛,光线昏暗,勉强驱散屋内的阴影,却让窗外弥漫的灰白雾气显得更加诡异。

十几张桌子大多空着,只有零星三四桌坐了人。看打扮,多是些被困在此地、无可奈何的船夫、行商和一些低阶修士。他们大多沉默地喝着闷酒,或低声交谈,眼神中带着焦虑、警惕以及一丝对未知迷雾的恐惧。

拓跋野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他近两米的雄壮体格,即便穿着粗布衣裳,也难以完全掩饰那身经过千锤百炼的肌肉和经历过生死搏杀所带来的悍野气息。几道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和忌惮,随即又很快移开,在这种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找了个靠墙的角落位置坐下,点了一壶烈酒和几斤熟牛肉。酒保是个面色蜡黄的中年人,动作麻利却沉默寡言,放下酒肉便匆匆走开,仿佛不愿与任何客人有多余接触。

拓跋野一边大口吃喝补充体力,一边竖起耳朵,仔细捕捉着大堂内零星的交谈声。

“……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再困下去,老子这批货非得烂在手里不可!”一个行商模样的人抱怨道。 “知足吧老李,至少人还在。王老五的船,三天前非要趁着雾小硬闯,结果呢?连人带船,都没了踪影!连个响动都没听见!”另一个同伴压低声音道。 “听说……不是寻常迷航?”行商的声音更低了。 “哼,邪门得很!有人说在雾里看到了巨大的黑影,比船还大!还有人说听到了……听到了女人的哭声……”那人说着,自己打了个寒颤,猛地灌了一口酒。 “别提了别提了!喝酒!妈的,这寒鸦渡以后给再多钱也不来了!”

女人的哭声?拓跋野心中一动,想起了酒肆中听到的关于“昏迷漂亮女人”的传闻。

他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一会儿。除了对迷雾的恐惧和抱怨,并没有听到更多关于那个女人的具体消息。似乎她被救起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或者被有意封锁了。

就在他思索着如何打探时,客栈大门又被推开,一股更浓重的寒气涌入。

三名身着统一深蓝色劲装、腰间佩刀的汉子走了进来。他们神色冷峻,目光如电,进店后迅速扫视了一圈大堂,动作干练,气息沉稳,显然都是练家子,修为大约在炼气中后期的样子。

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刀疤脸汉子,他径直走到柜台前,屈指敲了敲台面。

酒保连忙赔笑上前:“几位爷,有什么吩咐?”

刀疤脸汉子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掌柜的呢?叫他出来。金沙帮办事,问几句话。”

金沙帮!

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原本还有的一点低语也彻底消失,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与那三人对视,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名字。

拓跋野心中也是一凛,眼神微凝。地煞殿的爪牙!他们果然也追查到了这边!是冲着苏药瑶来的?还是依旧在搜捕凌兄弟他们?

酒保脸色一白,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叫掌柜的。”说完,慌慌张张地跑向后堂。

很快,一个胖乎乎、穿着绸缎褂子的掌柜擦着汗跑了出来,满脸堆笑:“几位金沙帮的好汉,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小店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刀疤脸汉子冷声道:“我问你,最近几天,渡口有没有收留或者见过一个受伤的年轻女人?长相很漂亮,气质不凡,可能穿着料子很好的衣服,但应该破损了。或许还有同伴。”

掌柜的仔细想了想,苦着脸道:“回好汉的话,这几天因为鬼雾,店里客人很少,来的都是些糙老爷们和跑单帮的,确实没见到您说的这样的姑娘。要是见过,肯定有印象。”

刀疤脸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判断他是否说谎,随后又环视大堂,提高了声音:“你们呢?有谁见过?提供有用线索的,金沙帮重重有赏!若是知情不报……”他冷哼一声,手按在了刀柄上,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大堂内一片寂静,无人敢应答。

拓跋野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看来金沙帮也没有确切消息,只是在排查。

刀疤脸汉子问了一圈,无人应答,似乎也有些无奈。他低声对掌柜的又说了几句什么,似乎是让掌柜的留意,有消息立刻报告云云,随后便带着人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的浓雾之中。

直到他们走了好一会儿,大堂内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一些,但依旧沉闷。

拓跋野心中却更加紧迫。金沙帮的出现,说明此地极度危险。必须尽快找到苏药瑶!

他几口吃完食物,起身走到柜台前,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掌柜的连忙道:“客官,多了多了。”

拓跋野压低声音,用粗犷的嗓音道:“掌柜的,打听个事儿。听说前几天雾散时,有人在岸边捡到个女人?”

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看了看四周,极小声道:“客官,这事儿可不敢乱说……金沙帮刚问过……”

“俺不是金沙帮的人,俺是那女人的……远房亲戚,听说她出事了,特地来找她的。”拓跋野编了个理由,又悄悄加了一块银子,“她叫苏药瑶,对不对?帮个忙,俺感激不尽。”

掌柜的盯着那两块银子,又看了看拓跋野看似憨厚焦急的脸(拓跋野努力做出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最终贪念和或许一丝同情占了上风。他飞快地收起银子,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很快:

“是有这么回事……大概四五天前,雾稍微散了点,老渔头李三在下游三里外的‘回水湾’捡到个姑娘,昏迷不醒,身上衣服都破了,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人现在应该还在李三那破窝棚里藏着呢,他怕惹麻烦,没敢声张,就偷偷请了个郎中去看了看,说是寒气入体,内伤极重,一直没醒……客官你可千万别说是俺说的!”

回水湾,老渔头李三!

拓跋野心中大喜,重重一抱拳:“多谢!俺绝不会连累你!”

说完,他毫不犹豫,转身大步走出“听涛阁”,身影迅速没入冰冷粘稠的浓雾之中,向着下游方向疾行而去。

第二节

几乎在拓跋野离开听涛阁的同时。

寒鸦渡以南,百里之外,一处隐蔽在山坳林间的废弃猎人木屋内。

凌煅缓缓收功,睁开了眼睛,一口带着冰寒气息的浊气被长长吐出,在清冷的空气中凝成一缕白霜。

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运功疗伤,他体内那属于冥尊的阴寒死寂掌力,终于被他的金丹剑元结合苏苓提供的丹药之力,彻底逼出、炼化。虽然元气大损,金丹光芒略显黯淡,但总算消除了最大的隐患,战力恢复了约莫五六成。

他看向对面依旧在闭目调息的苏苓。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只是彻底修复道基之伤,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似乎是感应到凌煅的目光,苏苓也缓缓睁开美眸,眼中疲惫未退,却多了一丝安心。“凌大哥,你的伤……”

“无碍了。”凌煅点点头,声音沉稳,“你的情况如何?”

“还需些时日。”苏苓轻轻摇头,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不过已无大碍行动。此地不宜久留,金沙帮和郡守府的搜捕恐怕从未停止。”

这几日,他们凭借着凌煅强大的神识和苏苓的谨慎,数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搜山的队伍。地煞殿的势力在枫晚郡盘根错节,远超他们想象。

凌煅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寂静的山林。“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枫晚郡。向北,穿过寂灭江,进入北漠州地界,那里并非地煞殿势力范围,才能安全些。”

苏苓也站起身,来到他身边,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北漠州环境恶劣,势力混杂,而且……我们不知道拓跋兄弟他……”她一直挂念着那个为了掩护他们而落入血池的憨直汉子。

凌煅沉默了片刻,眼神锐利如剑:“拓跋野没那么容易死。他有他的机缘。”这是他的直觉,也是一种对同伴的信任。“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先确保自身安全,再图后续。或许,他也会向北突围。”

就在这时,凌煅忽然神色微动,从怀中取出了那枚得自冥尊圣坛废墟的、刻有“九狱封幽”字样的黑色令牌。

此刻,这枚一直沉寂无声的令牌,竟然在微微发热,表面那些诡异的符文闪烁着极其微弱的乌光,并且令牌本身在他手中产生了一种极其轻微的、指向北方的牵引力!

“这是……”苏苓也注意到了令牌的异状,美眸中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凌煅握紧令牌,感受着那明确的指向,沉声道:“它似乎在指引方向……北方。与碎石上的信息,以及我们原本的计划一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人心中都升起强烈的预感。这块令牌,恐怕不仅仅是身份证明或钥匙那么简单,它似乎与那所谓的“九狱封印”有着更深的联系。

“我们必须去北方。”凌煅做出决定,语气斩钉截铁,“无论是因为躲避追捕,还是为了查明这令牌和‘九狱’的真相。”

苏苓颔首,眼神也变得坚定:“好。”

两人迅速收拾了留下的些许痕迹,离开了这处临时藏身点,借着林木掩护,向着北方疾行。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找到一处安全的渡口,渡过寂灭江,进入北漠州。

然而,越是靠近寂灭江,他们越是感觉到不对劲。

空气中的寒意陡然加重,甚至带着一种侵蚀灵力的阴冷。远方的江面方向,被一片望不到边的灰白色浓雾所笼罩,那雾气给人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

“好诡异的雾……”苏苓蹙眉,她感知到自身的灵力在雾气的边缘都受到了一丝压制和侵蚀。

凌煅眼神凝重:“这绝非自然形成的雾气。里面混杂着……阴煞之气和空间乱流的微弱气息。”他想起了圣坛崩塌时感受到的空间波动。

难道冥尊圣坛被毁,真的引发了某种不可预知的空间异变?甚至影响到了寂灭江?

前有诡异江雾拦路,后有地煞殿追兵。他们的北上之路,似乎并不平坦。

正当他们潜伏在距离江边数里的一处高地上,观察着浓雾,思索渡江之策时,凌煅强大的神识忽然捕捉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隐隐的呼喝声!

“在那边!发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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