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抉择与启程（2/2）

第二天黎明，克洛泽斯港还笼罩在废气和晨雾交织的灰蒙中，“海鸦号”已经做好了出航准备。这是一艘比“迅影号”更大一些的武装货船，看起来有些年头，但保养得不错，船体上加装的武器模块显示出它并非易于之辈。船员人数不多，约十几人，看起来都是经验丰富的锈海老手，眼神锐利，对维里克和希贝尔这两位“上头派来的顾问”保持着表面的恭敬和实际的疏离。

船长是个独眼、留着浓密虬髯的老者，名叫巴顿（barton），声音洪亮，带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和朗姆酒混合的味道。“规矩很简单，”他对着维里克和希贝尔，也像是对着所有船员宣布，“在船上，老子的话就是规矩！按时完成你们该做的事，别惹麻烦，我们就能平安到达断脊湾。否则……”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锈海里的铁螃蟹，可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

随着引擎的轰鸣，“海鸦号”缓缓驶离泊位，再次投入那片无边无际的铅灰色海洋。这一次，航向是锈海的另一端，一个名为“断脊湾”的未知之地。

航程初期相对平稳。维里克大部分时间待在分配给他们的舱室内，继续尝试与万象之匣建立更清晰的沟通，引导那股平衡之力。他发现，在相对平静的状态下，虽然无法再引发像对抗“黯蚀吞噬者”时那样的爆发，但他可以更清晰地感知到匣子的“低语”，那是一种关于力量调和、秩序与混沌共存的古老知识，正缓慢地流入他的意识。

希贝尔则与船员保持着距离，但她精湛的机械知识和偶尔露一手对船上设备的快速检修能力，逐渐赢得了一些船员的认可，至少表面的敌意减少了些。

然而，锈海的平静永远是暂时的。

在航行的第五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电磁干扰的锈蚀风暴席卷了这片海域。天空变成令人不安的暗红色，狂风卷起带着金属碎屑的巨浪，狠狠拍打着船体。强烈的静电让人的头发竖起，所有的电子设备屏幕上都跳动着杂乱的雪花，通讯几乎中断。

“稳住舵！收起风帆！把所有非必要能源转到稳定器和护盾上！”巴顿船长在驾驶室里咆哮，独眼死死盯着外面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维里克在剧烈的颠簸中，感到脑海中的机械低语变得异常嘈杂，仿佛整个锈海都在风暴中痛苦地呻吟。同时，他怀中的“联系”也传来一阵阵不安的悸动。

就在这时，一声更加凄厉的警报从声呐室传来！

“船长！水下有大型目标！速度极快！正在靠近！是……是‘巡游者’！‘雾港巡游者’的信号！”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就连巴顿船长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惧。在如此可怕的风暴中，遭遇那艘神出鬼没的幽灵船，简直是雪上加霜！

维里克的心猛地一沉。他感觉到，一股庞大、冰冷、带着探究意味的意志，穿透了风暴的干扰，再次锁定了“海鸦号”，或者说……再次锁定了他！

“它……它就在我们正下方！”声呐员的声音带着哭腔。

舷窗外，在暗红的海面下，一个无比巨大、模糊的阴影，正与“海鸦号”保持同步，缓缓上浮……